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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shí),雪醫(yī)女這一夜注定是無法安眠的。
她才剛躺在床上沒多久,宮里就有人匆匆地趕到了三皇子府,直說皇后半夜流產(chǎn),情況十分危急,宮里面的太醫(yī)們都束手無策,眼見著只剩下微弱的氣息了,皇帝急得大發(fā)雷霆,連忙下令讓人來請雪醫(yī)女快趕去救救皇后。
那宮人許是被嚇壞了,也可能是一路緊趕被雷雨濕透,整個人還在打著哆嗦,蒼白著一張臉說話也不清楚,但是雪醫(yī)女和白皓楓他們還是聽出了話中的意思,二話沒說就往皇宮里趕去。
才剛到皇后的寢宮,就見皇帝一臉焦急地迎了上來,二話沒說,就拽住了雪醫(yī)女的一只手朝皇后的床榻處走去:“快來給皇后看看,無論如何要救下她這條命!”
可能因為太著急,皇帝說話的語速非常的快,臉上的表情也是很緊張,目光一直盯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皇后,顯然很關(guān)切。
雪醫(yī)女看了眼床榻,只發(fā)現(xiàn)床上的被褥都是一片鮮紅的血漬,皇后的整張臉憔悴蒼白,一點(diǎn)血色都沒有,發(fā)絲凌亂,額頭上都是晶瑩的汗珠,身上薄薄的衣衫也被身上的汗水浸透濕掉,緊緊地貼在皮膚上。
紅蕊跟在雪醫(yī)女的后面,看到這一個畫面,喃喃地開口:“小姐,剛剛流產(chǎn),又失血過多,只怕……”
“你什么意思?”紅蕊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皇帝一聲呵斥打斷:“不要給朕胡言亂語,否則,朕讓人剪了你的舌頭!”
皇帝說話的時候表情非常嚴(yán)肅,還有毫不掩飾的憤怒,粗喘著氣,如果不是極力壓制,只怕早已沖上前去暴揍紅蕊一頓了。
紅蕊被皇帝這個樣子給嚇了一跳,嘴唇抖了抖,不敢再多言一個字。
“皇上,如果你不想皇后有事的話,就請對我的人說話客氣點(diǎn),否則,她若被你嚇出個好歹來,可就沒人能夠給我打下手幫忙救皇后了。”雪醫(yī)女清冷的目光看了眼皇帝,淡淡地開口。
“你……”皇帝有些氣急,瞪了雪醫(yī)女一眼,卻說不出第二個字來。
“在這樣的雷雨夜,我們這樣匆匆趕來,也是有心要救皇后的。紅蕊也不過是實(shí)話實(shí)說,卻并沒有說皇后必死無疑,你又何苦這樣計較懷疑?”仿佛沒有看到皇帝的氣憤一樣,雪醫(yī)女平靜的口氣說著,一邊也不忘給皇后把脈,一邊又繼續(xù)開口:“讓所有的人都下去。”
皇帝有些生氣,但一想到事到如今,或許只有面前這個雪醫(yī)女能夠救皇后的性命,也只得隱忍住心中的火氣,他掃了眼滿屋子的人,吩咐:“你們都下去吧。”
“是!”滿屋子的人都跪在地上,個個不敢吭聲,如今聽到皇帝下令,就如臨大赦一般,趕緊磕頭遵旨,匆匆退了出去。
“皇上,請你也出去。”
“朕也要走?”
“是的。除了我和紅蕊,不該有第三個人在場,不然,恐怕我救不了皇后娘娘。”
“你!”皇帝蹭地站了起來,一只手顫抖著指著雪醫(yī)女,卻半天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雪醫(yī)女也不怕他,只是微抬起頭,平靜的雙眸直視著他,并不說話。
那雙眸子清澈無畏,仿佛篤定著什么地看著自己,讓皇帝的心中莫名的定了心神。他看了眼躺在床上的皇后,終于嘆了口氣:“好吧。如果你能救好皇后,朕便依你之言。但是,如果到最后皇后并沒有好,那么,就算你是老三的皇妃,也別怪朕不留情面。”
說完,也不等雪醫(yī)女回話,皇帝就徑自甩袖離去。
紅蕊看著皇帝離開的背影,嘆息了一聲:“看不出來,這個皇帝還是挺在乎皇后娘娘的。”
“他在不在乎關(guān)我什么事?”雪醫(yī)女冷漠地開口,目光不著痕跡地看了眼昏死過去的皇后:“如今是他有求于我,還擺那種架子,倒真是讓人著惱。”
說歸說,雪醫(yī)女也不忘了自己的任務(wù),接過紅蕊手中遞來的銀針包,打開:“好了,做好準(zhǔn)備吧,我要先給她針灸。”
白皓楓一直在外殿等待著,一大撥的太醫(yī)們也都集中在這外殿之中,一個個都是跪著,緊低著頭,身體微微顫抖如同著被宣判死刑的板上魚肉一樣。心里只能祈禱著這為神醫(yī)皇妃能夠?qū)⒆咴诠黹T關(guān)邊緣的皇后娘娘給拉回人世,否則只怕皇上不會輕饒了他們。
除了太醫(yī)外,還有許多聽聞了消息的妃嬪們也都來到了這里,一個個竊竊私語,雖然看起來也是十分關(guān)切皇后的安危,但是眉眼底下那些幸災(zāi)樂禍的成分還是沒能瞞過白皓楓的眼睛,但他卻對這些視若未見,只是安安靜靜地站在一旁。
就在這個時候,皇帝從內(nèi)殿走了出來,一群人全部迎了上去,有些妃嬪關(guān)切地問道:“皇上,皇后娘娘怎么樣了?三皇妃可有把握?……”
“都給朕閉嘴!”皇帝不耐煩地吼了一聲,眾人嚇得趕緊都閉上了自己的嘴巴,沒有人再敢開口說一個字。
“父皇。”白皓楓上前一步,寬慰地說道:“父皇不要擔(dān)心,雪兒的醫(yī)術(shù)世間罕見,想來皇后娘娘不會有事的。”
“但愿如此。”皇帝心不在焉地應(yīng)著,但眉眼間仍舊有掩飾不住的擔(dān)憂。雖然雪醫(yī)女的醫(yī)術(shù)一直以來都被人們稱道,但是皇后的情形看起來真的很不樂觀,只怕存活的希望真的是很渺茫。
這樣想著,心突然變得很空,皇帝有些疲憊地坐在了一張椅子上:“你們所有人都下去吧,就留三皇子在這里陪著朕就好。”
“皇上……您剛才本不該進(jìn)入內(nèi)殿看到那樣污穢的畫面,臣妾認(rèn)為,皇上還是先……”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這里幫忙的一個妃嬪上前一步,想要勸皇帝先去沐浴更衣,卻被皇帝一擺手:“不要多話!下去!”
眾人一聽,只得都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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