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並未帶著蘇離御空,走在林曳山石之間不久便聽到了潺潺細流的聲音。
不多時就看到一條小溪橫在他們面前,老者未曾跨過小溪,帶著蘇離沿溪上,足足走出十幾裡地。
遠遠的蘇離看到半山腰處有一座半破的古廟,周遭曾經似乎有著很大一片建築,不過因爲年久風蝕雨蛀幾乎看不到行跡,不過蘇離還是看得出爲什麼那小胖子會說自己帶來的信物跟上楚河的石頭一樣了,原來那些石頭竟都是從這裡被河水待下去的。
“這裡曾是一處古老的聖地,最終道統終究還是敗落了。”
老者道及此處竟有些觸景生情,渾黃的老眼竟有淚水流出。
萬道屈尊長座下,紫衫神威話法隨;
古廟殘垣今猶在,不見人皇戰天威。
……
蘇離揹負著尚雲輕舞靜靜地站在老者的身後,看著一片狼藉心中感慨,這老者輕言梵唱,話語雖平靜悲愴卻倍顯雄渾。
剎那恍惚,蘇離似乎看到了一片赤霞千里神威浩蕩的龐大金殿,萬靈膜拜君臨天下。
呼……
長風席捲,一切化作塵土飛埃皆盡抹滅在無盡歲月之中。
“前輩,您……可是聖人?”蘇離問道。
老者而沒有回答他,只是看著那僅存的一間殘破古廟指道:“你就在那裡爲她洗滌靈臺吧。”
蘇離只是側首看了看,在迴轉時老者竟已經消失。蘇離雖然沒有得到這老者的回答,不過他大致可以確定這位老人一定是聖人。
既然得到了允許,蘇離不敢再耽擱了。揹著尚雲輕舞來到那僅剩的一座古廟前方,到處都是塵埃陣陣。
蘇離大袖一揮,鼓動罡風直接將這裡吹得乾淨。就聽到古廟內竟傳來‘嗡嗡’的聲音。
他揹著尚雲輕舞踏進古廟。接著昏暗的光線望去,這古廟裡面竟然如此浩大瑰麗,正門向裡三丈處擺放著一隻足有一人多高的青銅大鼎,三足深深鑲入地下。地面的石板雖然已經被歲月腐蝕的模糊不清,可還是看得出一些奇異的雕文附著。
蘇離將尚雲輕舞平放,隨後取出一些玉髓開始凝練陣道玉符,他知道有那老者在什麼手段都不可能奏效。他佈下這陣法要防備的也絕不是他,那些個無法無天的孩子,還有這裡的一些荒獸纔是蘇離真正擔心的對象。
一切不知妥當,蘇離先是取出準備好的丹藥喂尚雲輕舞服下,待丹效化開之後便伸出手指點住尚雲輕舞的額頭,然後以自己強大的神識涌入她的靈臺之處。
尚雲輕舞的神識損傷嚴重竟連本能的防禦都沒有便被蘇離侵入,看到那佈滿裂痕的玉色靈臺佈滿裂痕,陣陣縫隙間更有黑色的魔氣涌動。
不遠處靈臺正上方一道神識凝聚的嬌軀懸浮,透過悠悠韻光蘇離看得到此時正在深深沉睡的尚雲輕舞。 шшш⊕тт κan⊕¢O
呼……
仿若一道清風拂過,就見尚雲輕舞的神識更加虛幻模糊,她無神識的皺了皺眉頭露出痛苦神色。
蘇離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下去了,可現在尚雲輕舞沉睡不可能喚
醒,而周圍這些魔氣仍舊不住的侵蝕著方寸許多的靈臺。
“既然不能助你煉化,我便自己收了!”
蘇離手指輕點,兩個丹府當即轉換。就見那些魔氣被蘇離緩緩吸收,只是速度之慢讓他詫異。
可隨後將這些魔氣導入自己的丹府之時傻眼了,原本只是寸縷些許的魔氣到了蘇離的丹府竟比他運行幾次周天所煉化來的魔氣還要多。
蘇離不敢猶豫當即從尚雲輕舞的靈臺神識之中撤了出去。他未曾料到入侵至尚雲輕舞靈臺的魔氣竟然如此醇厚,只是一縷便快將他的丹田撐爆。
這些未煉化的魔氣在蘇離的體內不住動盪,蘇離的皮膚甚至開始有黑色的魔紋凝結。
嗡……
當這些魔紋開始佈滿蘇離身體之時,就見金色的異紋竟突然生出,更是貪婪的將這些黑色的魔紋徹底吞噬。直到蘇離徹底恢復正常方纔逐漸隱沒而去。
呼……
蘇離終是落下懸著的心,關鍵時刻若非神之右手的金紋護體,他恐怕就徹底墮入魔修了。
恩?
蘇離內視之下,發現自己的修爲竟然猛增了一大截,魔氣丹田的修爲已經漲到了天關三重大成之境。
待體內修爲徹底穩定之後,蘇離再次進入尚雲輕舞的靈臺引導魔氣……
三月之後,一片黃沙之中異象橫生,竟然隱隱有幾顆浩瀚龐大的曜星移動。
魔劫動盪足足持續了半日之久,蘇離緩緩睜開眼,緩緩擡起手隨意綻放氣勢,竟是魔修天關四重初境。
“這隻吸收了尚雲輕舞靈臺內的三成魔氣便令我的修爲衝擊到了四重境,看來尚雲輕舞的天資至少也是少尊級的。怪不得尚雲家肯付出這麼大的代價也要醫好她。
只可惜她的魔族血脈在修煉靈氣丹府之時反倒是制約。只盼倒是她的血脈不要再成爲蘇離的另一個難題就好。”
蘇離自言開口,不曾猶豫起身向淨土折返。
幽遠的黃沙之中,一道黑色的身影快速顯現,在蘇離剛剛渡劫之處蹲身伏看,最終更是追尋蘇離的痕跡向淨土奔去。
這一日蘇離運功結束,從古廟出來便看到老者站在廟前靜靜地看著他,蘇離急忙行禮:“見過前輩!”
“你找到了方法?”
蘇離帶你點頭,道:“算是吧。”
“我不是很清楚,你一個人族,爲何要到魔界來?”老者問道。
“最初是爲了朋友,現在更是爲了最重要的人!”再得知雪冷晴並未死去的時候蘇離開口。
“這世間如你這般重情重義之人不多了。”老者聽後嘆息。
蘇離在這老者面前其實很拘謹,不過聽得老者這話卻是搖頭:“我並不認同前輩的觀點,我覺得這世間重情義之人還有很多。我的一位老哥哥曾遭人暗算,他的朋友爲了他冒死進入險境尋求生機。我的幾位朋友也都是爲了知己、朋友可以兩肋插刀之人。”
“小子,你可知道這神魔兩界的由來?”老者忽然不再提此話題,反倒問了一個修界皆盡知曉的問題。
“傳說是因爲神魔兩族大戰,生生將大陸打碎,神界爲了避免魔氣入侵舉全界之力封印,纔有了今日的神魔兩界。”
老者點點頭:“算是吧,那你覺得魔族對神界來說算什麼?”
“若在過去,我會毫不猶豫的說是異族,或許我曾覺得他們都是十惡不赦嗜殺成性的大魔。”蘇離道。
“那麼現在呢?”老者繼續問道。
“與神界並無不同!雖說有些殘酷,但沒有神族那般高高在上的天生優越,遵從強者爲尊。”
“神族?神界有人敢自稱爲神族麼?”老者露出些許的意外。
“有,很多。雖然人族仍舊數量龐大,卻只能在凡塵界生存。整個神界的資源只掌控在少數神族手中,即便人族偶然有強者出現,最終也只能偏安一隅自保罷了。”蘇離道。
“哈哈……”
老者聽後大笑,聲音動盪仿若要將周遭虛空震碎一般,蘇離只覺氣血澎涌行近失控。
“神族……可笑,真是可笑!”
“前輩……”
蘇離笑聲喚道,就見老者滿是嘲諷臉色:“那些忘恩負義之輩果然夠無恥,還自詡爲神族,真是笑死人了。”
“前輩您這是……”
“小子,這世間根本就沒有什麼神族,同樣也沒有什麼魔族,有的只是人。蕓蕓衆生沒有高低的人!”
“前輩,您這麼說是什麼意思?”蘇離雖然也曾聽到道九川有過相似的話語,不過他只當作是道九川神識殘缺不全,不曾記得這些事情。亦或者是亙久之前神魔兩族的稱呼不同,可未曾想到今日這位隱居在淨土的老者竟然告訴他這麼一個結果。
“你是他的傳人,我知道你修煉了人皇經,雖然只是金曜一脈,但你總歸是我人皇一脈的傳人。”
老者這話讓蘇離更加震驚,他知道老者可以看穿他的修爲,但他沒有想到其竟然認出了自己所修的功法。
“前輩是如何看出的?蘇離雖然修的是人皇經,也發生過異變。可終究與神界其他修者並無不同,大境界也一摸一樣。”
“原來竟已經衍生成法,哈哈……”
老者聽後更是一陣大笑,許久方纔停止,道:“蘇離,這世間的功法可分四類,法、經、訣、功;法爲最,如大道規則盛行於世,經爲尊,當世大者;次爲訣,循於法,衍生於經;功爲基,最下者。”
蘇離聽後略有感悟,這不是什麼指點,只是在點名當今大世所有功法的總綱。不是神界分出的什麼‘天地玄黃’之類的等階,而是真正的大道大法的區別。
“當年遠幽法盛行,萬靈皆仰慕膜拜,唯我人族一位大能另闢蹊徑,以絕代天資自創天經,後世人尊爲皇,故號人皇經!
人皇經徹底區別於遠幽法,人皇更是在大世脫穎而出,站在的絕巔之處。與遠幽對峙相望,門下之人與其爭鋒幾萬年不分伯仲。”
蘇離聽後只覺腦中一片恐怕,老者寥寥數語,先點功法之分,在解人皇經史,更是提到了他視作超絕神秘的遠幽族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