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長老不是個忍氣吞聲的人,與楚長老的較量中從來都是占據上風的。這一次灰溜溜的走了著實令蘇離意外,而站在他身側的云亦舒則紅著臉,暗中瞟著他的側臉。
獵殺與反獵殺尚且在繼續,那十人也都清楚了自己面對的危及。雖然偶然也能碰到一些外出的道極境人,可多半都是能夠與他們對戰的天才之輩。
兩下互相這么僵持著,足足過去了一年之多。蘇離再度離開,云亦舒悵然若失。這一日方長老扭捏地來找她,神情似乎很是不自然。
“師傅,你這是怎么了?”雖說只是名義上的師傅,云亦舒對方長老還是很尊敬。畢竟這個便宜師傅可不怎么小氣,平時給她的丹藥是尋常弟子的十幾倍之多。
“那個……亦舒啊,你最近忙不忙?”
“呃……不是很忙,就是在感悟修煉而已?!痹埔嗍娴馈?
“修煉好,修煉好。那個……師傅有點兒事情需要你幫忙?!狈介L老道。
“師傅盡管吩咐?!?
“惜昆谷里有位故人托我煉制些丹藥,我這幾日沒什么時間,你替我送過去吧?!?
“啊……”
云亦舒隨意應允了一聲,這名字她總覺得很耳熟,可當她想起來的時候方長老已經溜走了。
聽楚長老的意思哪里似乎真的住著一位與師傅頗有淵源的前輩。
“或許是師母吧!”
這妮子瞇眼笑了笑,竟直接拿起丹藥直奔惜昆谷。
惜昆谷距離天道學院不足三千里,處在一片云霧繚繞的密林之中。云亦舒按照方長老的指引到了這里,只是不敢輕易入谷。
“天道學院弟子云亦舒奉家師之命前來為前輩送丹藥!”
聲音滾滾涌入惜昆谷,許久不見回應。云亦舒無奈之下只得再度開口,隨后又是一陣沉寂。
呼……
不知怎地一陣清風吹來,竟然將那遮目的云霧分開出一條。雖沒有人開口指點,她也清楚是里面那位前輩為她指路。
跟著分開的云霧走了許久,終是來到一處幽靜的小谷之中,這里只有一座小茅屋,不大的籬笆院。
云亦舒來到茅屋前再度開口報禮,隨后便聽一道聲音冉冉響起:“你是師傅是誰?”
聲音輕柔綿延,一聽便是女子。
“家師天道學院南院長老方祜!”
“原來是那個老東西,這么久不肯來見我,竟拍了你這么個小丫頭過來?!蹦锹曇粼俣软懫稹?
“我師傅說他有事來不了,特意叮囑我給前輩將這丹藥送過來。”云亦舒大概猜到了什么,也不去替師傅辯解什么,只是恭敬地將方長老交代的事情辦好。
“小丫頭,你這道韻氣息很獨特啊,竟然趕走這么野的路子?!?
云亦舒聽后并不意外,道:“世人皆有情,誰也不能免俗。我為心儀之人鑄此道,是我心甘情愿。”
“唉!”誰料那位前輩一聲嘆息,道:“我曾亦是如此之心,只嘆今日早已經流塵飛煙。你將東西拿回去吧,告訴他那個人已經死了,讓他不必再留戀
了?!?
“前輩,莫非您不是這谷的主人?”云亦舒聽了大驚。
“是不是不重要,那邊的墳冢已經埋下了一切?!?
云亦舒依言望去,果真在不遠的樹下有一個近乎看不出來的土堆,若非那已被風雨腐蝕的墓碑怕是真沒有人能發現這是一座墓。
甄顏之墓!
四個字樸實無華,看痕跡已不知死去多久。云亦舒無奈搖頭,收起那丹藥后對茅屋拜別:“前輩保重,晚輩告辭。”
那女子不在開口說話,云亦舒折返歸來的時候方長老‘恰似’剛巧路過,“咦,你這么快就送去了?”
云亦舒知道這頭兒在裝,故意點點頭,道:“去了,不過……”
“不過什么?”方長老心底癢癢的很,若非那一日被云亦舒的有情道侵染,怕是他這輩子都不會提起勇氣做這些事情。
云亦舒取出丹藥送回到方長老的手中,道:“那位前輩已經走了!”
“走了?她竟然走了?你知道她去了哪里?”這話問出口后方長老就得有問題,她若走了云亦舒又怎會知道去了哪里。
“師傅,我的意思是她……死了!”猶豫了一下,云亦舒終是道出實情。
這話聽在方長老耳中猶如晴天霹靂,心底莫名的刺痛陣陣涌起。
“這怎么可能,她比我還先證道九霄,怎么可能會死!這不可能!”
喃喃失魂的樣子讓云亦舒很不忍心,只好繼續開口:“師傅,我猜我見到的該是一座衣冠冢。因為那茅屋之中還有人!”
嘶……
方長老聽了氣得跳腳,“你這丫頭說話怎么凈大喘氣!想嚇死我是不?”
云亦舒被罵也不害怕,笑嘻嘻地說道:“師傅,您心里明明有那位前輩,就該去尋她。我猜她等了您許多年吧?!?
“你心里也有那小子,為什么你不敢明著對他說?”方長老瞪眼掩飾自己,竟把云亦舒落下說。
驀然神傷,云亦舒看看天際,道:“我又何嘗不想。蘇離對我來說只如那浮云,看著美麗華彩,可終究是握不住的虛幻。師傅,您跟我不一樣?!?
“有什么不一樣,要成這些年早就成了,何必讓你這個小輩說說道道的?!?
方長老負手離去,看似沉定自然,實則在離開的剎那便急急跑回房里,將那許久不曾換過的舊袍子脫了扔到一旁,翻開箱子開始開始騷氣的換起衣服……
云亦舒知道師父一定會去惜昆谷,只是后續許久見到方長老的時候他一如從前沒什么兩樣,這讓云亦舒很疑惑。
四院院長再度碰頭,商量最近發生的事情。就聽見有長老回報:“這段時間雖然大世之中仍舊有人被殺,不過數量已經很低了。而且我院弟子歸阡陌傳回訊息,他已經成功斬殺一人。”
“我現在只怕這么做會惹惱了仲裁神殿,一旦他們大軍出動我們縱然聯合大世所有勢力恐怕也無法抗衡?!睎|院院長開口。
“抗衡的實力我們有,只會各族各勢力皆有私心,龐大的力量根本無法凝聚一心。”
“這件
事情他們多數是以這些人來試探我們的虛實。只要我們這些老家伙不出手,仲裁神殿的人還不至于就這么惱怒。事情暫且就這樣進行,反正還有三年便是仲裁神殿開啟的時間,咱們也不必進行什么大比了;各家皆以千人前往便是!”
這提議若是在從前怕是不可能被通過,不過這段時間各院損失的人不少,若是在大比之中再度內耗,想要贏得這次與仲裁神殿的比試就更加艱難了。
眾人散去,夜里一道身影從南院離開,在千里之外一人早已經等在那里。接著月光看去,這人赫然是西院的院長。
“謝院長,你白天跟我傳音見面所謂何事?”南院這邊過來只是一個長老。
“范長老,我知道你喜歡研究血脈之力,可是因為是天道學院的院長不好做那些殘戮弟子的事情?!?
范長老聽了凝眉開口:“你到底要說什么?”
“我手中有三名獸王血脈的人奴,我想你應該很感興趣。而我要做范長老做的也只是一件事情,告訴我歸阡陌的下落!”謝院長道。
“你也太小看我姓范的了吧,歸阡陌是我院幾千年不出的天才,我怎能為了一己私欲出賣他?”范長老直接拒絕。
謝院長聽后笑了笑,道:“何必呢!你我都知道這大世不過是人家的牢籠,我們說白了都是逃不脫的人奴而已?,F在既然有機會為主子辦事尋求生機,你何必這么墨守成規呢。”
“你……叛投了仲裁神殿?”范長老聽了大驚。
“怎么是叛投,所謂識時務者為俊杰,我只是選擇了最佳的陣營罷了。范長老,他們不在乎人奴怎樣,只要你肯為他們辦事,想要什么血脈之力還不是手到擒來?”
范長老露出了猶豫神色,這一刻他的確動容了。如果真如謝院長所說可以肆無忌憚的融合他人的血脈之力,他現在的修為早便跨入九霄境了。
“歸阡陌現在重傷,我只知道他躲在九幽山一代?!?
“很好,范長老若想要那三個人奴,盡可去我西院來取!”
臉色嚴肅地看著謝院長離開,范長老的眼中透著期許。
九幽山很大,一個人藏在里面很難被尋到。歸阡陌的確是人杰,但他依舊不如蘇離出彩。力戰三人之后勉強斬殺一人,自己也落得重傷。
索性他逃了出來藏在這里,只要恢復七成傷勢便可有機會返回學院。
氤氤氳氳的水汽遮天彌漫,十道身影站在九幽山外冷冷凝視前方。
“歸阡陌是我們的第一塊試金石,隨后便是那神秘的青衣男子。這一次,我們定要斬殺歸阡陌?!?
本是十二人,被蘇離斬殺之后只剩下十人,隨后又被歸阡陌殺了一人。
謝院長站在這群人中間,以他九霄境的修為完全可以一巴掌怕死這些人。可他最后竟背棄誓言選擇向這些人投誠,此時站在這里甘愿充當一個狗腿子。
“諸位,老朽的神識修為也算不錯,便為諸位尋找那歸阡陌的下落吧?!?
這些人為了殺人無所不用其極,自是不會拒絕。
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