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息了一日時間,鳳無痕對朝廷之上更是軟言細語,并且直接將這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尋字人的身上,而另一方面,鳳無痕按照賀蘭青玄和蘇言才所說的,偷偷聯系到了已經回宮的皇上,想要將這冰棺物歸原主,也同意要將這城池交給陸氏子孫。
而皇上自然是到九王府去了一趟,也不知賀蘭青玄從哪里讓人做了一封出自‘陸吟雪’之手的書信交給了皇上,只說這鳳凰城她們罪臣之身擔待不起。
而賀蘭辰果然沒有在這件事情上繼續找鳳無痕的麻煩,畢竟數百年前的遺詔,如今沒有了當年的情誼,剩下的也只有息事寧人了。
陸蕁看著面前的護衛將冰棺用布條包裹好,運送上馬車,竟然一時恍惚。
只是有些分不清離世的是誰,在世的又是誰。
“如此容易解決的事情,卻被程大人弄的如此復雜。”鳳無痕看著那上了馬車的冰棺,輕聲的感慨:“就因如此的固執,斷送了性命……”
聽著鳳無痕這樣感慨的話,陸蕁并不覺得傷心,只覺得無奈。
若是鳳無痕知道了自己的父母是被程止水殺掉的,也不知道會露出怎樣的表情來。
不過,當年鳳無痕的父母其實是想幫助陸邕的,他們要幫陸邕什么呢?
但無論如何,鳳無痕父母當年的離世也是因為陸吟雪的父親,此后再面對鳳無痕,自然有所不同。
“事情辦完,差不多也該找個時間回京城了。”身后的賀蘭青玄輕聲的開了口。
“回京城?不是說要在外面將齊……”?陸蕁有些失落,這外面的天地她還沒有瀟灑夠呢。
“如今因為鳳凰城的事情,太子不允許齊鎮海離開。”賀蘭青玄的眉頭皺了起來。
“為何?鳳凰城按理說跟太子毫無關系才是。”陸蕁不解。
賀蘭青玄搖了搖頭,低聲道:“齊鎮海是兵部尚書,說得好聽這是個位高權重的官位,說不的好聽點,兵部尚書還不是要看著將軍和皇上的臉色,而皇上如今因為鳳凰城的事情有所忌憚,到時候定然會派將士來看著鳳凰城,而這個時候,太子若不將那蠢材放在身邊,讓齊鎮海派人在鳳凰城胡鬧,那這事情便是一發不可收拾了。”
賀蘭青玄分析的頭頭是道,似乎是有些這么個道理。
不過轉念一想,之前太子那邊因為李玉書出過了一些問題,如今對待身邊的人自然是要萬分小心的,尤其是齊鎮海,而之前放山火的那群人也可能是齊鎮海,一想到這里,陸蕁就來氣。
“不過話說回來,齊鎮海自己放山火挑撥離間,又怎么知道你在這里?”陸蕁這才想起這件事情來,繼續道:“若是齊鎮海做的,這件事情傳入太子耳中,太子肯定會想方設法的讓人到你的府里去一探究竟。”
“這便是蹊蹺所在了。”賀蘭青玄揚了揚嘴角,將陸蕁擁入懷中,低聲道:“聰明倒是聰明,就是反應慢了點兒。”
“別在這裝了,你定然是在剛我說的時候才反應過來,隨便扯了幾句就想掩蓋你剛剛才知道的事實嗎?”陸蕁白了他一眼,如今看著賀蘭青玄調侃她的模樣,突然覺得他有些欠揍。
“若我不知道,又怎會早早的找了會模仿你我字體的人放在府中,同樣,又怎么會知道京城的一舉一動呢。”賀蘭青玄低笑,?一雙眼里倒映出陸蕁皺著眉頭的模樣,不免覺得好笑,將人直接擁入了懷中。
“說好下屬不動手動腳的呢?”陸蕁反應過來時,已經被賀蘭青玄抱了滿懷,只抬頭來看著他。
“回到了京城之中,你還是我的貴客。”賀蘭青玄拍了拍她的腦門:“在陸邕的事情查清楚之前,你最好乖乖待在我的身邊。”
“哦。”陸蕁將人推開,揉了揉自己的腦門:“我若是記性不好的話,也都是你打出來的。”
“這么說來,當初也是本王讓你在林間開了竅?”賀蘭青玄邪笑。
“……”陸蕁拒絕回憶起當時賀蘭青玄對陸吟雪在林間所做的一切。
……
又在這鳳凰城中叨擾了幾日,賀蘭青玄才吩咐棠溪表示要回京城,而棠溪這幾日正在因為沒有幫到賀蘭青玄而勤學苦練,一聽到賀蘭青玄的指示便拿出比平時還要多幾倍的干勁兒去做事,言昔也就跟在棠溪的后面,師傅師傅的叫著。
陸蕁原本還想自己收拾收拾衣物,卻被連翹以這些自然是丫頭事情的理由給趕了出來,坐在外面的石凳上曬太陽,而最近腰腹的傷口結痂,癢得厲害,正準備放下手去撓撓,卻被熟悉的聲音給阻止了下來。
“要是被大夫看見了,你這條手恐怕又要被綁在木頭上一整天。”常逸塵直接坐在了陸蕁的身邊,表情更是冷冷清清,與第一次碰見的時候相差甚遠。
陸蕁似乎想起了昨日險些就被大夫將手綁住的事情,只好放下手來,訕訕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你怎么來了?我聽蘇言才說,你不是馬上就要走了嗎?”陸蕁只好看向了旁邊的常逸塵。
“臨走之前,我有件事情還是要跟你確認一下。”常逸塵將背后的東升刀放在了石桌之上,將上面長布取下來,將刀身露出來給陸蕁看。
如今仔細的一看,陸蕁才發現這東升刀上不僅有本來就有的花紋,還有不少因為兵刃相碰而留在上面的劃痕,一把經歷了太多的刀,也同樣將經歷刻在劍身上的刀。
陸蕁抬手去碰他,刀身十分的冰涼,指腹輕輕的在上面摩挲。
和博物館中留下來的兵刃觸感完全不同。
清晰的、整潔的,富有生命且負有盛名的。
“它經歷了很多,還能碰到你這樣的主人,真是它的幸運。”陸蕁輕輕的揚了揚嘴角,指腹從這刀身上的劃痕上一一略過,凹凸不平的觸感還有上面細小的線條都如此的真實。
“這把東升刀,是你的父親轉贈給我的。”常逸塵開了口。
wωω ?тт kān ?¢○ 陸蕁的手略微一頓,抬起頭來有些詫異的看向了常逸塵。
“我父母雙亡,當年陸大人在路上救下了我,將我送到了我如今師傅的家里暫住,當發現我天賦異稟之時,將這東升刀贈給我,并告訴,刀是用來武器,卻不一定是用來殺人的。這句話,我一直貫徹到現在。”常逸塵言簡意賅的將曾經發生過的事情告訴了陸蕁。
陸蕁搖頭,她從
來不知道這件事情。
她只不過是知道常逸塵和陸邕有些關系,但斷然想不到這樣的關系竟然是從常逸塵小時候開始便存在的。
“那他最后的罪名是從何而來?”陸蕁的目光堅定了下來,靠近了常逸塵些,繼續道:“你若真的將父親當作是你的恩人,想必當年的事情你也知道的吧。”
“這便是我此次離開的原因,我要去蘭城,找你的兄長。”常逸塵點點頭。
“你也應該告訴我,不是嗎?”陸蕁莫名的有些焦急。
常逸塵卻沉默了一會兒,站起身來將石桌上的東升刀拿了起來,背對著陸蕁離開:“只要你還在賀蘭青玄身邊一天,我便不會相信你。”
陸蕁坐在石凳之上,沒有去追。
常逸塵是一個大俠,也是一個有原則的大俠,但她如今卻更加的焦躁了。
“這該死的立場。”憤憤的罵了一句。
無巧不成書,若非她一來就站在了賀蘭青玄的這邊,一來就相信了賀蘭青玄不是當年的幕后黑手,說不定常逸塵會將當年發生的事情告訴她。
但也正是因為她站在賀蘭青玄的這邊,距離事情的真相也進了一步。
真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午時已到,也是幾人分別之時。
常逸塵已然獨自離開前往蘭城,而章雄章厚兄弟二人決定先回島在閔次的身邊多鍛煉鍛煉,唯一一個例外,只有鳳無痕帶上了必要的解藥,準備跟著他們一起回京城。
陸蕁腰腹的傷口好的差不多,原本還想跟言昔他們坐在后面一輛馬車里,卻被賀蘭青玄硬生生的拖到了前面的馬車里,反而是鳳無痕被直接扔給蘇言才看管。
馬車免不了一路顛簸,賀蘭青玄嘴上說是害怕陸蕁腰腹上的傷口裂開,上藥的動作上卻是流連在她的腰際上,似有若無的摩擦。
原本就因為這結痂的傷口而癢得厲害,賀蘭青玄這么一摩擦,更癢了。
趕快抬手抓住了賀蘭青玄的手腕,雖然她已然不介意將腰肢露出來給人上藥,但是按照賀蘭青玄這樣的撩撥法,怕是她的清白就不保。
“我想,差不多了吧。”陸蕁說的有些尷尬,面頰也是微微泛紅。
賀蘭青玄也點點頭,將手里的玉瓶放到了旁邊,抬手將陸蕁的手腕抓住,輕輕一捏,無奈道:“這不過是出來了一趟,你這就瘦成這樣了。”
陸蕁也跟著捏了捏自己的手腕,也點點頭:“在你身邊,吃都吃不胖。”
賀蘭青玄冷眼看她,她又不說話了。
賀蘭青玄只好上上下下的捏了捏,不僅沒有長肉,還真的是少了不少的肉,理所應當的將人摟入了自己的懷中,從陸蕁身邊的小柜子之中將里面準備好的干糧拿出來,塞進陸蕁的懷里。
“我是豬?”陸蕁無奈,卻還是老老實實將袋子打開吃。
賀蘭青玄這才將人放回原位,看著陸蕁:“你知道我為什么要讓鳳無痕在后面的馬車里嗎?”
陸蕁搖頭。
“因為,鳳無痕已經知道了蘇言才和言昔的關系。”賀蘭青玄臉上的笑意看起來似乎有點兒邪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