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夢春焦急的撲到凌若翾面前,看著兩個惡狠狠的老刁奴,心中滿是憤怒,奈何這璃夏皇宮不是雲裳國,沒有王爺、相爺、公子撐腰,小姐怕是要受些皮肉之苦了。
思及此,夢春朝著皇后猛的磕頭道:“求皇后娘娘繞了我家小姐,小姐她身子單薄,經不起夾棍的,一切罪責讓奴婢來承受吧,皇后娘娘求您了。”
上座的璃夏皇后鳳眸微瞇,冷冷的看著下跪的兩人,不禁心中暗暗思忖,這凌若翾身邊的丫頭居然這麼忠心,連夾棍都願意替其承受,可見平日裡的主僕情分很深。但是一想到昨晚派去的人回來稟報,得知這太子妃居然是與丫鬟同牀,而讓那堂堂的太子殿下睡牀榻,簡直就是可惡、可笑至極。
“母后若有什麼儘管朝我來好了,夢春只是個丫頭,所做之事也只是護住心切,還望母后不要責怪於她。”
一席話,聲音雖輕,但是句句都堵住了璃夏皇宮想要懲治夢春的想法,說明夢春只是一個忠心護主的丫頭而已,若是皇后連忠心的丫頭都懲治,那日後這後宮之中還有誰會忠心護主,怕是一有個什麼風吹草動的就迫不及待的把自家主子出賣了吧。
“好,凌若翾,本宮不會爲難你的丫頭。但是,本宮問你的話,你要如實回答,否則別怪本宮心狠手辣。”
“母后請問便是,臣妾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好一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但願你不要想著欺瞞本宮。否則你連同你身邊的三個丫頭,本宮都會依照宮規處置。”
聞言,凌若翾嗤之以鼻,以宮規處置,還不是就想冠上一些莫須有的罪名嗎?皇家想要一個人命,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嗎?
“母后貴爲一國皇后,母儀天下,璃夏國百姓的母親,自當不會隨意的草菅人命的。”
一句話本凌若翾不軟不硬的頂了回來,璃夏皇后也不惱,只是暗歎,此女的不簡單,難怪在雲裳國憑藉一己之力扭轉了在府中的地位,又與睿王退婚,居然還得到了祺王的青睞。又在救治京中百姓的性命一事中,深的民心,此女沒有野心便罷,若有野心,那可未必是璃夏國之福啊。
聞言,璃夏皇宮冷哼一聲,隨即緩緩開口,“本宮問你,你爲何讓太子睡在睡榻之上,而你卻帶著丫鬟睡在牀上?”
沒想到璃夏皇后會直接提問,這也更加證明了昨晚凌若翾心中所想,那些黑衣人確實不是爲了殺她而來,只是爲了探路而已。
“是因爲臣妾近日偶感風寒,怕傳染給太子殿下,昨晚有些涼,所以臣妾就讓冰雨睡在臣妾身邊,也是方便照顧臣妾才這樣的。”
“哼,休要花言巧語欺瞞本宮,你是一代神醫,普通御醫治病需要五日,而你卻只需一日,又怎會醫治不好自己的風寒?”
“母后可曾聽過醫者醫人但不能自醫?臣妾即便精通醫術,但是在自己生病之時,怕是診脈也會出錯,又何須花言巧語欺瞞母后。”
“那你可爲皇兒的身子考慮?他一年前曾左肩曾受過箭傷,就不擔心他的身子嗎?”
凌若翾猛然一怔,夏離殤曾受過箭傷,她之前診脈是知道的,但是早已經痊癒,又有什麼可擔心的,且他本就是習武之人,身子已經比普通人強健許多了,皇后此時這麼問,怕是已經懷疑我們是掛名夫妻了。但是夏離殤的箭傷到底在哪裡,她可不知道。
思及此,凌若翾緩緩開口“太子殿下的箭傷早已無大礙,臣妾在與太子來璃夏之後,就已經研製了藥丸給太子服用。”
很巧妙的回答,一來,肯定了夏離殤身上的舊傷沒有大礙,二來,又把夏離殤究竟是否傷在左肩而掩飾過去。
璃夏皇后冷冷一笑,想不到這凌若翾如此的難對付,還好是自己的兒媳,這才能輕易的扳倒寧王母子,有連消帶打的整死了玉妃,還能將自己置身事外,可見手段的高明。但是太子畢竟要登基稱帝,君臨天下的,而太子一心又都在凌若翾身上,可他們只做掛名夫妻,將來這璃夏的皇位又讓誰來繼承?
思及此,皇后微微收斂了方纔的失神,淡淡開口“你既然已經是璃夏的太子妃就不要再想著那些不切實際的事情了,哀家以三個月爲限,你若不能懷有太子的子嗣,就別怪本宮不客氣。”
三個月的時間受孕,這璃夏皇后是想孫子想瘋了吧,他們是掛名夫妻,又怎麼會有孩子,而方纔她那句不切實際的事情,莫非是指讓自己不用想著能回雲裳?這看似無害的皇后究竟知道了什麼?難道她知道了一年之約?凌若翾心中不禁暗暗思忖著。
“母后,這子嗣一事,確實急不得,況且我與太子還年輕,我……”
還沒等凌若翾說完,璃夏皇后便將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擲在地上,白色的茶盞碎在地上,像一朵朵綻開的白梅。
“不要以爲你們的事情可以瞞過本宮,凌若翾,不要考驗本宮的耐性。你與太子究竟怎麼回事,你當本宮全然不知道嗎?”
聞言,凌若翾也不在周旋,既然皇后也已知道自己與太子是掛名夫妻,怕是璃夏皇帝也知道了,若要她跟一個根本不愛的男人在一起生活,還要生下孩子,她寧願一死,也不要這份虛榮。隨即,淡淡開口“既然母后全然知曉,臣妾就不必隱瞞了,而三月之期,也不需要了,臣妾現在就可以回答母后,臣妾做不到。”
“好一句做不到,來人給太子妃上夾棍,不給她點顏色看看,她還真當本宮是擺設了。”
“是。”兩個老嬤嬤就想戲裡的容嬤嬤與桂嬤嬤般的表情,惡狠狠的盯著凌若翾,其中喜嬤嬤用力抓起凌若翾的雙手,便想往夾棍裡塞,誰知凌若翾突然發難,倏然起身,一把抓住喜嬤嬤的手臂,輕盈的轉身,一個漂亮的過肩摔,就把喜嬤嬤狠狠的摔在地上。
“放肆,錦繡宮豈能容得你撒野?”皇后頓時滿臉都是怒意,她壓根沒想到凌若翾還有這麼一手,可那派去的人都能證明她的確不會武功啊。
“母后,臣妾也是爲了自保,若母后看不慣兒臣所爲,大可讓太子廢了我,何必強人所難呢。”凌若翾冷冷開口,隨即單手扶起還跪在地上的夢春道。
“來人,把太子妃給本宮拿下,給她上夾棍,連同她身邊的丫頭也一起用刑。”皇后怒急,是能撒多少氣算多少。
當幾個五大三粗的侍衛用力壓制她們,喜嬤嬤的夾棍就要夾在凌若翾的手指上時,外面傳來一聲厲呵。
“大膽,給本宮放手。”隨著聲音的落地,身穿一襲明黃色太子服飾的夏離殤陰沉著臉走了進來。
夏離殤看到壓制著凌若翾的幾個侍衛,劍眉一挑冷冷道:“混賬東西,太子妃你們也敢碰,手都不想要了嗎?”
聞言,衆侍衛與兩個嬤嬤趕忙跪地,“太子爺饒命,太子爺饒命啊。”
“哼,還想讓本宮饒命,若是沒傷著太子妃,你們的腦袋還可以留下,若是傷到了太子妃,本宮就殺了你們。”夏離殤繼續冷冷道。全然不顧及上座的臉色陰沉的皇后。
“皇兒,你這是何意?莫非連母后都不能管教她了嗎?”
“母后,太子妃整日呆在天賜宮,近日又忙著醫館的事宜,不知是哪裡得罪了母后,要母后這樣傷害她。”
夏離殤沒有用管教,而是用了傷害,可見在夏離殤的心中,凌若翾的位置是高於任何人的,也是他願意用生命去保護的人。
“皇兒,你們的事情,母后已經知道了,不想我管教太子妃也可以,你必須納側妃,否則,就別管母后用中宮之權懲治她。”
“好,只要母后不傷害翾兒,我願意納側妃。”
皇后壓根沒想到,自己兒子能爲了凌若翾納側妃,當初她可是苦口婆心的說也沒有讓他聽從。
“好,母后爲你選擇了林相的女兒林仙兒做側妃,你可以異議?”
“沒有,單憑母后做主便是。”夏離殤陰沉著臉道。
“好,那母后就讓她於下月初五進宮,所有的事宜母后都會安排好的。”
“好,如果母后沒有什麼事了,兒臣就帶翾兒回宮了。”語畢,也不等皇后再開口,徑自拉著凌若翾邁步走出了錦繡宮。
一路急行,回到了天賜宮中,所有是侍衛、宮女、太監均不敢擡頭看夏離殤,宮中的事哪有秘密的,不宵一盞茶的時間,太子闖錦繡宮救太子妃的事情就已經傳開了。
天賜宮。
“離殤……”凌若翾一路上想了很多,她沒想到夏離殤爲了救她居然直闖錦繡宮,而且願意聽從他母后的安排娶林相之女爲側妃,想必他並不中意那林仙兒,否則怎麼會不娶爲正妃?
“翾兒,你放心,即便娶了側妃,我一樣會好好待你的,你是妻,她是妾,她若敢對你不敬,儘管調教,凡事有我給你撐腰。”
顯然,夏離殤與凌若翾的想法是不同的,“離殤,我不值得你用一生的幸福來救我,只怕我無法還清虧欠你的。”
“一切都是我自願的,何來的虧欠呢?”夏離殤溫柔的看著凌若翾淡淡道,見凌若翾低頭不語,隨即再次開口“若你真的想還,可否用你的心來交換?”
“我……”凌若翾一時語塞了,她的心早已經給了祺王,夏離殤在自己心中只是好朋友而已,或者說是她的兄長,至於心,早已給了那在幾十裡外鎮守的祺王。
“算了,我知道你的心裡今生都不會有我的位置,問出來也是爲難你。”
看著夏離殤失落的神情,凌若翾心中滿是歉意,心中暗暗思忖,若是那林側妃人品貴重,心地善良,若她是真心愛著夏離殤的,那她倒是很願意讓出太子妃這個位置的,且這個位置也就原本不屬於自己。
夜已深沉,圓月西沉,內室之中南北各一角處,兩個人各懷心思的躺在了自己的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