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琉裳伸指撫到花解語嬌麗媚人的面容上,目光幽幽,語氣是帶著引誘的成分:“不知姐姐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呢?”
“什么話?”雖然覺得眼前富貴公子的神色有點古怪,但花解語早被這潑天的富貴給迷醉了心竅,那還會有半點警惕?
“置之死地而后生!”
“這……”花解語一愣,一時間沒能明白過來,只是愣愣的看著鳳琉裳。
鳳琉裳微笑道:“姐姐現(xiàn)在的情況我已經(jīng)調(diào)查過,你那夫君就是一個貪財無用的小人,若是姐姐滿足他的貪念,他還會抓著姐姐不放么?”
花解語聞言思索了一下,想著吳家明明破落吳俊才還偏偏喜歡在外面充面子,而且如今為了娶那個有錢的丑女,竟然還無恥的把自己趕到下人房里,他這樣的行徑,可不就是一個貪財無用的小人模樣?
她咬咬唇,無奈的點了點頭,為自己曾經(jīng)的眼光不好嘆息了一聲。
“可是姐姐我也沒有什么銀錢,貴重的東西也沒有,如何行事?”
鳳琉裳暗自冷笑,語氣徐徐,循循誘導(dǎo):“上次我不是給姐姐了一些銀票么?”
“那些我已經(jīng)用了一部分了,現(xiàn)下只余一部分了,其他的買了首飾。”花解語臉上一熱,只覺得自己有點小家子氣了,她現(xiàn)在是唯恐惹眼前的財神不快。
“無妨,首飾也可以啊,姐姐就找個機(jī)會把那些銀票還有姐姐的首飾私房都送給那姓吳的,姐姐就可以離開吳府跟我回江南了。”
見花解語似是有點不舍的模樣,鳳琉裳又道:“至于姐姐的那些首飾,等到了江南,我自然會給姐姐重新置買,我家在江南也有許多的首飾鋪子,到時候任姐姐挑選,如何?”
能如何呢?花解語現(xiàn)在只恨不得立時甩了那吳俊才,馬上就跟眼前的俊美公子去那花團(tuán)錦繡的江南去。
她點點頭,低聲道:“就依公子所言。”
鳳琉裳溫柔的拍拍花解語的手,笑容浮上眼底,至此她的一部分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
呵……置之死地而后生,那得有絕佳的運(yùn)道才好,若是沒有運(yùn)道,就是只有死地,而沒有后生了。
前世,這些人欠她的,她一定會千倍萬倍的討回來!
畫舫很大,艙室也眾多,鳳琉裳和花解語所在的是最大的一間,而她不知道的是,轉(zhuǎn)過角落的一道四扇屏風(fēng),后還有一個暗室。
此時暗室里卻是一派閑適之景,一襲白衣的俊美男子歪在軟榻之上,手執(zhí)酒杯,他神色魅惑,勾人的煙金色眸子泛起一抹戲謔之色。
剛才鳳琉裳與花解語的對話全都被他聽了去,他現(xiàn)在實在是好奇,這聰慧清麗的少女,還會做出什么來?她向他借畫舫,他毫不猶豫的借了,而且還好人做到底,把畫舫重新裝飾一新。
他雖然信任她,但是卻不太放心,所以他才會特意讓人準(zhǔn)備了這么一個暗室,只是想守在她的身邊。
原本是擔(dān)心她,現(xiàn)在他覺得,該被擔(dān)心是應(yīng)該是別人吧?
神色慵懶的叩叩窗扉,藍(lán)色的人影如
電芒一樣的掠了進(jìn)來。飛羽恭敬的站在千城訣面前,拱手問:“王爺有何吩咐?”
“把這個錦盒拿給阿裳。”
“直接給她?”飛羽一愣,自家小姐壓根不知道王爺在此,直接給她,會不會不太合適?
千城訣淡淡一睨他,笑道:“當(dāng)然不能直接給她了,至于怎么給她,你自己想主意。”
聞言,飛羽臉色一僵,他怎么覺得現(xiàn)在他的日子越發(fā)難過了?兩個主子一個比一個折磨人!
送走了花解語,鳳琉裳進(jìn)了內(nèi)室又換回了女裝,這一次她直接把那金縷衣穿在了身上。丫環(huán)給她梳了一個華美的發(fā)髻,又在她烏發(fā)間簪了一枝華彩灼灼的六尾鳳釵,上面有顆圓潤明亮的明珠,華貴之極。
鳳琉裳微微皺眉,她不記得她有這么一支鳳釵!想問,但見那丫環(huán)神色淡然,她想或許是這畫舫原本就有的吧,反正她這會妝扮的目地也是要極至華貴,這鳳釵倒也合適。
思及此,她也沒有多問,任由丫環(huán)巧手替她妝扮。
梳妝罷,她整個人都透著一種耀目的華貴,讓人難以移目。
只是她的臉上卻只是素顏淡雅,并沒有精心描繪,一邊的丫環(huán)微笑問道:“小姐要用那種胭脂呢?”
鳳琉裳在妝臺上看了一遍,見那些胭脂都色澤晶瑩美麗,她選了一樣顏色最嬌艷的,那丫環(huán)見狀,便要接過來替她上妝。
“不用了,這個我自己來,你先下去吧。”
鳳琉裳淡淡吩咐,丫環(huán)見狀,便很自若的退了下去,這畫舫上的丫環(huán)都是事先就有的,她知道是千城訣的人,但是也沒有在意。
千城訣既然愿意幫她助她,自然不會壞她的事。
她拿著胭脂細(xì)心在的臉上點了無數(shù)的麻子,然后又取過鏡邊早就準(zhǔn)備好的白紗,戴在了臉上。
白紗之下,她臉上的麻子若隱若現(xiàn),足夠吸引人的目光,想必那吳俊才待會見了她,也會因為這些麻子而懶得看她吧。
勾唇無聲的冷笑一聲,仔細(xì)看了看鏡中的自己,她便走了出去。
走到外廳,見飛羽正雙臂抱胸百無聊賴的站在那里,鳳琉裳道:“飛羽……”
“知道了,去看人來了沒有!”飛羽沒好氣的打斷鳳琉裳的話,他發(fā)現(xiàn)鳳琉裳這么對她壓根就是故意的,他不就是把她的事情告訴了王爺一兩次么,至于么?
鳳琉裳微哼了一聲,瞪一眼飛羽,飛羽急忙溜了。
不一會兒,艙簾再度被人掀起,這一次進(jìn)來的是一身錦衣的吳俊才,與花解語一樣,他衣衫的料子雖好,卻也是過舊的樣式。
心里冷嗤一聲,端然坐在那里一動也不動,只是等著吳俊才過來。之前與花解語見面,是她要誘導(dǎo)花解語往坑里跳,她自然需要熱情殷勤一點兒,可是對于吳俊才則是完全沒有必要了,她就是不言不動,只需要在他面前炫炫富,就能讓他自動的往她挖的坑里爬!
吳俊才此時的心情比剛才花解語還要激動幾分,他也是見識過富貴的,以前的吳府也有幾分薄財,而他也是享受慣
了,后來吳府?dāng)÷洌膊桓市倪^那窮酸的日子,要不然他也不會強(qiáng)迫自己親近一個“丑女”了。
剛才他一上這畫舫,一顆貪心就被震住了,這畫舫上的所有東西他都認(rèn)識,就是因為他都認(rèn)識,就更知道它們的價值。之前他還只以為鳳琉裳是一個普通的富家孤女,現(xiàn)在看來,她的財富遠(yuǎn)比他所預(yù)料的還要多!
若能娶她回家,得了她的嫁妝,吳府馬上就可以換一重天了!
他目光灼灼的走近坐在那里的鳳琉裳,見她這次依然是面蒙白紗,而面紗后面的麻子更明顯了,他卻半點也不在意,只是希望快點把這個“丑女”娶回去,重震門風(fēng)。
“鳳小姐,這畫舫是你的么?”
吳俊才相比花解語更加的謹(jǐn)慎和奸詐,他見這畫舫之中到處金銀耀目,卻也心生懷疑。
鳳琉裳淡淡一笑道:“是啊,只是倉促之下叫人造出來的,有點不精致了,我聽說當(dāng)今的攝政王也有一艘極為華麗的畫舫,比我這個還好呢?是不是呢?”
吳俊才見過千城訣的那艘畫舫,應(yīng)該說是圣京的人人都見過,不過他知道鳳琉裳是初來圣京,應(yīng)該是沒有見過。他微搖頭道:“王爺那一艘是很華美,但是比著鳳小姐的卻少了幾分富貴氣象。”
“是么?”鳳琉裳語氣驚訝,“我還想我這畫舫有些上不了臺面呢,現(xiàn)在看來,還好沒有丟人呢。”
丟人?這分明是氣死人吧!若是千城訣看到了,只怕也會被氣個倒仰,竟然有人有比他還華麗的畫舫,這簡直有點逾制了!吳俊才心念電轉(zhuǎn),這些話卻不敢說出來,只是暗自壓制自己激動無比的心緒,暗暗告訴自己不要去想其他,只要討得眼前女人歡心就行。
穩(wěn)了穩(wěn)情緒,吳俊才主動的坐到了鳳琉裳的對面,面容盈笑,殷勤的目光落在鳳琉裳的衣衫之上,更是激起一層震驚的光芒。
“鳳小姐你的衣衫?”
鳳琉裳淡淡的一抬衣袖,華彩流轉(zhuǎn),灼人眼目,她淡淡笑道:“這個是杜宛的七巧繡,吳公子感覺如何?”
“在,在下對刺繡沒有研究,只是這衣衫只怕是價值連城吧?”
吳俊才暗自咽了一下口水,鳳琉裳這一套衣衫分明就是金縷衣,而且還有七巧繡,這衣衫的價值,難以估量!還有她發(fā)間的六尾鳳釵之上那顆明珠珠光輝煌,就算是吳府最富貴之時,他也沒有見過這樣的好東西!
鳳琉裳搖了搖頭,道:“不是價值連城,應(yīng)該是無價之寶。”
吳俊才再度咽咽口水,貪婪的模樣盡顯,看得鳳琉裳不禁有點反胃,她真是覺得郁悶,這吳俊才如此下作,她前世為何都沒有看出來呢?
雖然前世她也沒有對他產(chǎn)生過什么別樣的感情,但是至少,她還是傳統(tǒng)溫順的女子,稟著出嫁從夫的心愿打算一直在吳府過下去的,雖然對他無男女之愛,但也敬他為夫。
卻不想,他竟然是這么一個下作之人,在富貴面前,竟然無恥到這種地步!
想著剛才花解語那般模樣,鳳琉裳覺得,他們還真是絕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