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僧剛才說完話目光一直凝注在千城訣身上,此時見他眸色漸漸發(fā)亮,他不禁心里松了一口氣。
他早知道千城訣會被他所說的吸引,而他要的就是千城訣信他。
微微一笑,他神色平靜的等著千城訣開口。
千城訣目光轉(zhuǎn)過來,看著他,目光幽亮:“大師知道怎么得到那三把鑰匙嗎?”
“閣主所問,正是貧僧今天所來的目的。”惠僧淡淡一笑,他此時心中暢意,聲音帶著平時沒有的情緒。
“哦?”千城訣一挑眉,“那大師就詳細(xì)說說吧。”
惠僧點了點頭,目光微斂,緩緩道:“這三把鑰匙分別在不同的地方,只能一把一把的去尋,閣主若是有心,貧僧自然會助閣主一臂之力!”
“自然是要勞駕大師的!”千城訣一揚眉,道,“那以大師所見,需要多久的時間能尋齊三把鑰匙?”
惠僧沉吟了一下,才道:“貧僧也不太確定,如果順利,一個月足夠了,但如果不順利,就不敢保證了。”
千城訣皺了皺眉頭,他目光轉(zhuǎn)向窗子,目光幽冷。
他露出這種神色,惠僧和景山一時間都有些不解,特別是惠僧,一瞬間以為千城訣是意識到了什么,或者懷疑了什么,心里不禁一陣緊張。
相對于他的緊張,千城訣看向景山,語氣卻是平淡:“本尊和大師去尋那三把鑰匙,景護法就守著困龍谷吧。”
景山一聽,不由得有些遲疑的看了一眼惠僧,然而惠僧神色平靜,他只好拱手道:“是!屬下遵命。”
千城訣睨他一眼,似笑非笑:“景護法可要好好給本尊守著那千不離,千萬不要讓他逃脫了出去。”
“是,屬下一定不會讓他逃脫!”景山心里更是顫了一下,他總感覺千城訣睨他那一眼似有深意,他心里很不安,但是這個時候也不能問惠僧,只能先應(yīng)了千城訣的話。
千城訣似是微哼了一聲,轉(zhuǎn)目問惠僧:“不知咱們何時出發(fā)?”
“貧僧還需要準(zhǔn)備一些東西,只需一天的時間,不知閣主是否要準(zhǔn)備什么?”惠僧心里大事落定,神情越發(fā)平靜淡然。
千城訣唇角微勾,似是想起了什么,道:“本尊也沒有什么好準(zhǔn)備的,不如明日我們就出發(fā)。”
“好,那就明日。”惠僧點頭,心里淡定,手指卻微微輕顫。
千城訣目光輕掃,似是什么也沒有看到。
惠僧說要準(zhǔn)備東西,而景山要回困龍谷那邊,他們一起離開。
出了小院,景山便迫不及待的問:“大師,這一次閣主特意把屬下摘出來去守困龍谷,他是不是有什么特別的意思?”
“他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來你心里向著誰,他這樣做,只是為了牽制貧僧。”惠僧冷冷一笑,笑意幽然,“其實他這樣安排正好,正好有利于你引那個人入局,記住一到時間就引他入局。”
景山點了點頭,神色微凜,低聲道:“屬下明白。”惠僧點了點頭,景山卻又道,“除此之外,屬下心里還是有點不安,怕閣主他這樣安排是因為他看出了什么來。”
“他能看出什么來?若是真能看出來,還會和我去尋找那三把鑰匙么?”惠僧目光驟然陰冷起來,他轉(zhuǎn)目看了一眼千城訣住的院子,目光一閃道,“你留在這里,我也有事情要你辦。”
“大師需要屬下做什么?”聞言景山立即問道。
惠僧目光漫過小院的右側(cè)的廂房,想著剛才與千城訣并排而坐的素衣少女,只覺得心頭有些不安,他低聲道:“你給我盯著那個鳳琉裳。”
“她有問題?”景山一聽心里不禁一驚。
惠僧皺了皺眉,想著已經(jīng)死在了密洞里的墨衣少女,他搖了搖頭道:“目前是看不出來她有什么問題,不過就是因為沒有問題才讓人心中不安,你替我盯著她,也不要做什么,若是真的有什么異常,你立即告訴我。”
“是,屬下明白了。”景山拱了拱手,目光幽幽一轉(zhuǎn),又道,“屬下現(xiàn)在得去困龍谷,不過屬下會找人盯著她的,大師放心。”
惠僧點了點頭,神情恢復(fù)淡然,他走向佛堂,景山見他走遠(yuǎn)了,便也轉(zhuǎn)身去了另一個方向。
鳳琉裳坐在自己的廂房里,她看到景山和惠僧一起走了,心里莫名煩躁起來。
之前景山說惠僧找千城訣有要事,會是什么事呢?
心里糾結(jié)著,她起身要出去,千城訣未必會告訴她,但是她不問問,心里終究不安。
“你要去哪?”
誰知她剛起身,便聽到千城訣的聲音,抬目看去,他已經(jīng)施施然的走了進來,而且走過來,很自然的坐在了她對面的椅子上,甚至拿起她的茶杯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那是我用過的!”見他直接拿自己用過的茶杯喝水,鳳琉裳驚呼了一聲。
千城訣怔了一下,隨即一勾唇,笑意古怪,他手指輕晃著茶杯,悠然道:“那有什么關(guān)系?別忘了我們現(xiàn)在是什么關(guān)系。”
什么關(guān)系?等你恢復(fù)了,你還會記得你娶過我么?鳳琉裳心里郁悶,腹誹了幾句,她微哼了一聲,也坐了下來。
“你過來是有事情么?”
千城訣放下茶杯,笑意依然掛在唇角,問道:“你能不能配出無憂散?”
“無憂散?”鳳琉裳詫異,藥毒其實是同理,她自然知道無憂散是什么,千城訣怎么突然讓她配毒?她不解的看著千城訣,問,“你要用它?”
千城訣點了點頭,又問:“給你一天的時間你能配出來嗎?”
“能是能。”鳳琉裳心里不安,不由問,“你要用在那里?”
“放心。”千城訣勾唇一笑,冷然又諷刺,“不會是用在千不離身上的。”
這話一出,鳳琉裳心里不禁一虛,她剛才確實一下子想到了千不離,可若不是千不離,他又有何處可用?
她咬咬唇,又問:“那你要它做什么?”
“這個你不用管了,你只要把它配出來給我就行了。”千城訣語氣淡淡,手指叩在桌面,似是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又道,“明天我要離開這里,什么時候回來不確定,我走了之后你就在這里等我回來。”
“你要去哪?”鳳琉裳一下子
驚住,幾乎跳起來,急問,“是不是惠僧要帶你去什么地方?”
千城訣目光幽然的看她一眼,鳳琉裳一見他如此神情,就知道自己是猜對了,她心里不禁更急,她只所以想到惠僧就這么著急,是因為她一直覺得惠僧古怪且危險,現(xiàn)在怎么可能放心讓千城訣與他一起離開?
“你們到底要去哪?”千城訣不說話,鳳琉裳又急切的追問一句。
千城訣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我要去尋找三把鑰匙,惠僧說只要我們尋到這三把鑰匙,就可以得到足以顛覆大周的三樣?xùn)|西。”
“荒謬!”鳳琉裳忍不住聲音大了起來,她心里只覺得非常不安,她幾乎下意識的就按住了千城訣的手掌,急道,“這樣的話你也信?他分明是在裝神弄鬼,這世界上沒有人可以預(yù)知未來!”
千城訣很享受被她按著手掌的感覺,然而他享受是享受,卻不以為然的道:“這世界上當(dāng)然沒有人能預(yù)知未來,只不過他說的三樣?xùn)|西卻是真的可以顛覆一切,我需要它們,所以我一定要去。”
鳳琉裳心里不安的咬唇,問:“什么東西?”
“絕世武功,絕世兵法,以及富甲天下的寶藏!”千城訣聲音很淡,但是他說話的時候眸子卻是亮的,很明顯,他對這三樣是勢在必得的。
看著他這樣的神情,鳳琉裳只覺得無力,現(xiàn)在的千城訣,或者說是元殷侯根本不可能聽她的,只要是他決定要做的事情,他不會讓任何人替他改變!
可是她明知道有危險,她怎么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涉險。
她放低了聲音,帶了一點兒乞求的意味道:“不要去,行不行?我害怕你會出事,我不想一個人在這里等你。”
千城訣目光微帶詫異的看著她,他知道他一直在強迫鳳琉裳,知道她與他在一起并不是心甘情愿,是他強迫的,但是現(xiàn)在鳳琉裳的眼神和語氣,讓他感覺古怪。
他看得很清楚,她眼神里的情感都是真摯的,甚至有幾分讓他不能理解的濃厚。
似乎他們之間關(guān)系不止眼前的程度,好像是他與她早已傾心一般。
可是這怎么可能?千城訣自嘲的笑了一下,道:“你不用怕,我一定會回來的,你在這里安心等我就行。”
鳳琉裳徹底無望了,她知道她不管如何,都無法阻止他了,只能看著他走。
她松開自己按在他手背上的手,十指攏在袖子里暗自握緊,盡力的讓自己情緒平定下來。
千城訣見她好像很失望一般,心里也不由得跟著她的眼神一顫,他沉默了一下,才道:“我希望我回來的時候,你能把凝魂丹制出來,到時候也好讓我擺脫離魂散的控制。”
鳳琉裳低“嗯”了一聲,沒有說什么。
“好了,你現(xiàn)在配制無憂散吧,我明天一早就過來拿。”千城訣起身,囑咐完,又深深看了一眼鳳琉裳,然后才轉(zhuǎn)身出去。
鳳琉裳沒有說話,只是抬目看著他走出去,心里無力之極。
起身打算去配制無憂散,她心里又突然一動,想起另外一件事情,臉色一變,急忙得追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