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要放過她,而是此時根本就沒有選擇的余地!”崔氏此時心情暴躁,聲音也不由得拔高了幾分,里面夾雜著她的怒氣和無助。
說到底,也不過是她自己當年做下了丑事,如今丑事被人發(fā)現(xiàn),若是暴了出來,她的老臉將沒地方擱。
鳳無咎咬牙切齒地道:“我不知道在外祖家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三舅待我一直都極好,他此時這樣無緣無故的死在蘭晴萱的手里,這件事情我斷然不會就此罷休!”
崔氏輕手輕撫了撫額,她知道鳳無咎的性子,知道此時就算是再勸也沒有太多的用處,她的眼睛微微合起來道:“你要怎么做,我管不了你,你現(xiàn)在先出去,讓我一個人冷靜一會。”
崔氏在鳳無咎的眼里是個極厲害的角色,鳳無咎還是第一次見到崔氏露出這副無助的表情,當下咬了咬唇,直接就退了出去。
崔氏心神不寧坐在自己的房間里,讓身邊的丫環(huán)打聽簡鈺和鳳姬天的消息,過了好一會,丫環(huán)竟領著鳳姬天來了,崔氏一看到鳳姬天,心里有些發(fā)虛,她小心地看了看鳳姬天的臉,卻見鳳姬天臉上笑意濃濃,看起來似乎心情很是不錯。
崔氏的心先安了些,卻聽得鳳姬天道:“其實你之前帶晴萱去崔府的時侯我心里是有些擔心的,怕你們再鬧出什么事情來,方才王爺告訴我了,你這一次在崔府那邊做得非常好,我很高興你能放下心中的芥蒂接受晴萱。”
他的這番話聽在驚魂未定的崔氏的耳中,就又變成了另一番味道,崔氏微驚道:“王爺都跟侯爺說了什么?”
鳳姬天伸手輕輕將崔氏摟在懷里道:“我知道你這些年來操持著侯府也是極辛苦的,之前我對你說的話也重了些,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他這便是在為那日的的事情向崔氏道歉了,可是這樣的話聽在崔氏的耳中比起鳳姬天大呼小叫還要讓她吃驚,到此時,崔氏已經(jīng)隱隱明白,簡鈺這是要先將她捧到一定的高度,然后再把她直接摔死。
她輕咳一聲道:“侯爺這話也好生見外,大家都是一家人,哪里什么好計較的。”
鳳姬天含笑道:“可不是嘛,大家是一家人,凡事都不要那么較真,方才王爺也跟我說了,他和晴萱的婚事,侯府這邊需要你一手操辦,你也知道我之前就在王爺?shù)拿嬲f過要將無咎的嫁妝先挪給晴萱用,這事由你來操辦實在是再合適不過。”
崔氏聽到這句話只覺得全身一僵,簡鈺這里挖了一個大坑在埋她,因為簡鈺明知道她不愿意將鳳無咎的嫁妝給到蘭晴萱,所以就做了那樣的安排。
且簡鈺此次先到鳳姬天那里夸了她一回,她若是不依著簡鈺的話去做的話,那么必定會在鳳姬天那里得到一個不慈的印象,且簡鈺還知曉有她的秘密,她此時只覺得她是一條被簡鈺捏著七寸的蛇,根本就沒有反抗的能力。
早前她只知簡鈺是個腹黑的,如此這般真
切的感覺到了簡鈺的手段,她頓時全身發(fā)冷。她頓時明白,若是簡鈺存心要折磨她的話,是不需要太多的動作就能將她折磨的生不如死。
她用微微有些顫抖的聲音道:“是!”
鳳姬天見她面色不佳,問道:“你這是怎么呢?臉色怎么這么不好。”
“我沒事,可能是因為今天趕路,有些累了,休息一會便好。”崔氏輕聲道。
鳳姬天雖然覺得她今日有些古怪,卻也沒有多想,只淡聲道:“那你好好休息。”
崔氏強撐著回了他一記淺笑,再親自把他送到門口,他一離開,崔氏的身體就軟綿綿的倒在了地上,然后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蘭晴萱回到梧桐院時,卻發(fā)現(xiàn)傾畫不見了,她原本以為她可能出去有些事情,所以才不在梧桐院里,但是她從中午一直等到黃昏,卻一直沒有見傾畫回來。
蘭晴萱見屋子里的擺設一如她之前離開的樣子,沒有半點變化,就連桌子上的灰塵都沒有沾上,她思來想去,終究有些不放心,便讓錦娘和傾詩去找。
只是兩人將侯府尋了一大圈也沒有半點蹤影,蘭晴萱看這光景便知道十之八九是出事了。
蘭晴萱咬了咬唇,她離開的這幾天崔氏也離開了,所以可以排除是崔氏下手的嫌疑,而這侯府里最看她不順眼的人卻是鳳無咎。
蘭晴萱的眼睛微微合了合,心里的怒氣卻更濃了些。
她覺得她在侯府的這段日子可能行事太過溫和了些,所以不管哪只阿貓阿狗都能欺到她頭上來了,在她的心里,傾詩和傾畫已如她的親人一般,容不得任何人欺辱,更容不得任何人對她們不利!
傾詩此時已經(jīng)急得眼睛一片通紅,看著蘭晴萱道:“小姐,傾畫在京中根本就沒有熟人,平素一直都呆在梧桐院里,斷不會去其他地方,她此時不在這梧桐院里,怕是出了什么變故。”
錦娘此時心里也有些急,她知蘭晴萱待她們有若親人,更知傾畫此時不在梧桐院里,十之八九是出什么事情了,她輕聲道:“小姐,這件事情怕是有些蹊蹺。”
蘭晴萱咬了咬唇道:“我們這一次去崔府也算是九死一生,想來在我們離開之前,她們就已經(jīng)算計好了。這一次的事情是我大意了,以為他們的目標只是我一個人罷了,卻沒有料到她們竟是連我身邊的人都不放過!”
“這也許就是所謂的斬草除根吧!”錦娘在后宮呆了多年,后宮里的女子和后宅里的女子在處事方式上很多時候都是相似的,那就是要么不動手,一動手就極為狠厲。
而崔氏和鳳無咎又都屬于那種心機深沉卻又手段狠厲的人,這一次的行動怕是早已經(jīng)處心積慮想好的,不但要除去蘭晴萱,連她身邊的人也沒打算放過。
蘭晴萱冷冷地道:“我不管她們是要怎樣的斬草除根,但是對我來講,她若是傷傾畫一根毫毛,我必讓她生不如死!”
她眼里有殺氣迸出,冷冽若千年寒霜。
錦娘在心里嘆了口氣,輕聲道:“怕只怕她們在我們離開的那天就下了手,此時已經(jīng)過去三天了,只怕傾畫她已經(jīng)……”
她的話說到這里,后面的話沒有辦法再往下說,她不由得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傾詩的眼睛更紅了,直接沖進了廚房拎了一把刀就往外面沖。
蘭晴萱知道傾詩的脾氣其實是有些暴躁的,之前在蘭府的時候,傾詩以為她被李氏害死的時候敢打李氏拼命,此時知道傾畫出了事,去找鳳無咎拼命也極為正常。
只是眼下蘭晴萱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她就這樣去找鳳無咎,她伸手一把將傾詩拉住道:“我知你和傾畫兩人感情深厚,但是有一件事情你需要弄清楚,你這樣去找她,只怕不但救不了傾畫,反而會把自己賠進去!”
“可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傾畫被她們這樣迫害而無動于衷!”傾詩的眼里有淚水流了下來,她似想起,什么,對蘭晴萱跪下道:“小姐,求求你救求傾畫吧!”
蘭晴萱伸手一把將傾詩扶起來道:“你起來說話,你和傾畫是我娘留給我的,我們自小一起長大,在我的心里,你們就是我的親姐妹,傾畫如今不見了,我和你一樣心急。”
傾詩抹了把淚后道:“小姐……”
蘭晴萱打斷她的話道:“她們行事素來小心,這一次敢這樣在對傾畫下手,必定將所有的事情做得滴水不漏,我們直接打上門去絕對不是一個好的法子。”
“小姐是否已經(jīng)想到了法子?”傾詩問道。
蘭晴萱的眸光深了些,眼睛瞇成一條線,冷著聲道:“眼下我們還不太清楚傾畫現(xiàn)在到底怎么樣了,所以現(xiàn)在我們的手里必須要有和她們談判的籌碼,這樣才不會太被動。”
“談判的籌碼?”傾詩有些不解地道:“可是我們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啊!”
蘭晴萱淡聲道:“我們現(xiàn)在是沒有什么談判的籌碼,但是不代表我們以后就沒有,籌碼這東西,很多時候都是需要自己創(chuàng)造出來的。”
錦娘的眼睛亮了些,輕聲道:“小姐可是已經(jīng)想好呢?”
蘭晴萱高深莫測的一笑:“她們對我下了那么多次的毒,細算起來,我一直都沒有還給她們,這一次總歸得讓她們知道我的手段。”
錦娘和傾詩對視了一眼,蘭晴萱的嘴角微勾,眼里的殺意濃烈。
鳳無咎練完規(guī)矩之后打算回房休息,鳳無儔拎著一個食盒走了進來,鳳無咎看見他微笑著道:“大哥怎么來呢?”
“知道你近來辛苦,所以讓廚房做了你最喜歡吃的人桂花糕給你做夜宵。”鳳無儔含笑道。
鳳無咎歡喜地道:“近來一直想吃桂花糕,可是前幾日廚房說今年院子里摘的桂花已經(jīng)用完,需要去外面采買,然后一直沒有采買進來,我心里一直在念叨著,不想今日大哥竟尋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