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凌親王到底想要什么。”寒天又帶了幾分試探的口氣,自言自語道。
“這還用想嗎?當然是天下,這天下本就是他們鳳家的。”冷北月輕輕皺眉,當初是她自愿救下寒天的,對于他與鳳凌恩怨也沒有什么興趣。
不過,她不喜歡寒天如此試探自己。
“商止還沒到嗎?”冷北月低著頭,手中捏站茶杯,長長的睫毛擋了眼底的情緒,聲音沒有什么起伏。
她還沒有從剛剛的刺激中恢復情緒,所以心情有些糟糕。
“我去看看。”寒天滯了一下,終于嘆息一聲。
他看得一清二楚,冷北月的情緒總會被凌親王左右,這讓他更想快些殺了鳳凌。
寒天離開不久,便與商止雙雙走了進來。
今天的商止仍然是一身書生的打扮,淡青的袍子襯得他的臉更加蒼白了。
不過整個人的精神面貌還不算。
他的御用郎中一直都隨在身邊。
“北月姑娘!”商止一臉笑意,看著冷北月,倒是有幾分意外:“竟然能再出宮來,在下佩服佩服。”
他當然也知道宮里發(fā)生的那些事情。
本來還在替冷北月?lián)模藭r就見她安然無恙的坐在這里,面上的笑意更深了幾分。
他就知道這位前皇后娘娘不簡單。
“你不能進宮,只能我出宮了。”冷北月也沒有廢話,放下手中的茶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商止坐下來,更認真的看著冷北月:“不知道娘娘讓本公子來,有何見教?”
他知道,糧食還沒有運完,他們之間的協(xié)定還在。
所以,他也不好直接開口讓冷北月替他醫(yī)病。
他雖然狡猾多端,在冷北月面前卻收起了爪子,不敢過份的算計什么。
因為他一直都知道冷北月的手段和能力。
若不是為了一個男人,或者這個女人早就是權傾天下的女皇了。
有時候,商止都替冷北月不值。
當初不顧一切的為蘇語堂奪天下,現(xiàn)在又要千方百計的毀掉蘇語堂的天下。
商止更覺得這女人真的不能隨便得罪。
“你這幾日身體如何?”冷北月也不說多什么,開門見山:“我可能出宮的機會不多,先給你弄一些藥吃著。”
“你……”商止有些意外:“你現(xiàn)在就要為我醫(yī)病嗎?”
“不然請你來做什么?”冷北月面上很平和,其實心底一片混亂。
她在想著,凌親王此時會做什么?是不是還在地道里?或者已經(jīng)離開,回了王府……
就是放不下。
腦海里總會記起他那一臉的絕望,更有一臉的震驚。
她不知道冷北月對鳳凌做過什么,只知道他們之間的恩怨是因為鳳華。
只是今天在地道里的時候,她突然就覺得一切都不是那么簡單的。
“我的身體最近很好,我有聽你的話,好好保養(yǎng)。”商止的面色微紅,顯然有些激動。
他一旦擺脫了病魔,就是他破繭而出的時候了。
他等了這么多年,也準備了這么多年,一定不能輸。
冷北月一邊點頭,一邊替商止號脈,極力壓制著心底的情緒。
而商止卻輕輕皺眉,因為他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冷北月的手指冰涼,這種感覺讓他有些意外,也抬眸深深看了冷北月一眼。
卻沒有說什么。
寒天看在眼里,也是一臉擔心。
因為冷北月的臉色也有些蒼白了。
“你的病不是一朝一夕可以醫(yī)好的,所以你要有心里準備,在之前,你要想好怎么保護自己,不能太張揚。”冷北月能理解商止的心情,不過這話卻像一盆冷水。
澆得商止心頭冰涼。
他的御用郎中更是眼睛瞇在一處:“這位姑娘,請問要多久的時間?真的能讓公子徹底的擺脫病魔嗎?”
“時間嘛,不好說,這得看商公子的配合程度了,至于徹底康復,一定會的。”冷北月還是十分有把握的。
“本公子一定會全力配合。”商止也明白,他活了這么多年都是奇跡了,想要一下子好起來,根本不可能。
神仙也做不到吧。
“那就好。”冷北月收回手,開始執(zhí)筆開藥方。
而郎中看著她寫的大黃,炒黃芩等藥都是普通的草藥,眸底起了還疑之色,又抬頭深深看了冷北月一眼,要知道他能讓商止活到今天,可是用盡手段,更是用盡了珍材異寶……
好在,商止背后的人,出手闊綽。
幾十種草藥,冷北月一氣寫完,直接丟給了商止的御用郎中:“你也是行家,我就不多說什么了,禁忌事項也都寫在上面。”
那郎中看了一遍,眉頭緊鎖。
商止見此,才接了過來,大概看了一遍:“北月姑娘的字……”
這似乎與傳說有些出入。
“你是看字,還是看藥方?”冷北月不爽了,她的字怎么了?
“當然是看……藥方。”商止笑著點了點頭,看到下面的禁忌事項時,臉色又暗了暗:“本公子身邊從未有過女人。”
因為冷北月竟然給他寫了一條:禁女人……
“這是你的事情。”冷北月站起身來:“這些藥,你先服用半個月,半個月后我會想辦法再見你,適情況再開方子。”
“好。”商止也覺得無趣,似乎對冷北月說自己的私生活,沒有什么意義。
隨即將藥方交到老郎中的手里。
卻沒有起身要走的意思:“冬雪的事情要怎么處理?”
“你不知道嗎?”冷北月皺眉:“凌親王的人已經(jīng)處理了冬雪。”
“凌親王……好快的動作。”商止愣了一下,他的手下遍布宮中,都沒能及時動手,不想這個凌親王都已經(jīng)解決了。
讓他有幾分危險感。
這個凌王爺似乎不似傳說中的那樣不務正業(yè)。
或者是前朝皇帝在位時,他有意不出力吧。
“嗯,冬雪怎么會落到蘇語堂的手里?”冷北月還是正了正臉色,看向商止。
“蘇語堂查到了一號糧鋪,她必須得死。”商止也一臉無奈,看了看冷北月的臉色,知道這件事,沒處理好。
冷北月點頭:“你小心一些,蘇語堂的手段你可能還不知道。”
挑了挑眼角,商止卻淡淡一笑:“我的目標不是蘇語堂,所以,不會有什么問題的,我現(xiàn)在只需要時間。”
放下手中的茶杯,冷北月起身:“沒什么事,我先回宮了。”
說罷轉身就走。
讓商止反映慢了一拍。
見冷北月就這樣走了,寒天想說什么也沒有機會,只能緊隨其后出了糕點鋪。
看著有些冷清的大街,天色已經(jīng)大黑了,冷北月的眸底閃過一抹寂寥。
她的心口還是有些痛,緩緩的,滲入骨髓一般。
見冷北月站在街頭,遲遲不走,寒天也沒有動,就站在她的身邊隨著她的視線看著遠方。
“走。”冷北月卻突然說道,轉身就走。
走的方向卻不是皇宮。
她今天是打定主意不回皇宮了,更不是悅來客棧。
“主人……”寒天一下子就知道這是去哪里的路,面色一暗,站在那里沒有動,面上是深深的憤怒。
冷北月沒有接話也沒有回頭,只是徑直向前走著。
方向正是凌親王府。
她雖然怨恨凌親王了,卻不想他在地道里有什么事。
畢竟他身上有傷。
王府很安靜,封景站在院子里,東張西望,面色有些難看。
突然看到了冷北月和寒天,猛的沖出來:“冷北月,王爺呢?王爺在哪里?”
竟然是直呼冷北月的名字,更是滿臉的恨意,就差抽出腰間的劍抵上冷北月的心口了。
“管家,你最好自重。”寒天不有忍了,低聲喝道,已經(jīng)抽出了腰間的長劍,隨時準備動手,只要管家敢輕舉妄動,他今天一定敢大開殺界。
本來他就還疑這個管家有問題。
“自重,是你們要自重。”封景已經(jīng)急的團團轉,他并不知道鳳華去了哪里,可是剛才皇上來過了,只能說明不在宮中。
這么晚了,也沒有派人回來。
然后封景又聽說貴妃娘娘在宮里失蹤了。
那時候,他直接就想到鳳華的失蹤與冷北月有關系了。
現(xiàn)在冷北月就和寒天送上門來了。
“王爺呢?”冷北月冷著臉,心越來越沉,看來鳳華真的沒能從地道里回來王府。
看來出事了。
“你不要再裝了,王爺在哪里,娘娘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封景咬牙切齒的說著,他就知道這個女人根本不能信。
“我們走。”隨后冷北月再次轉身出了王府,根本不與封景一般見識。
當然她并不知道這老管家是封景。
她也看出了這老管家的不對勁,可是見凌親王十分信任他,便也沒有多想什么。
此時此刻更不想與他糾纏。
避開街上的眼線,更避開子默和子涵,這兩位現(xiàn)在還沒有回宮,在大街上晃蕩呢。
找不到冷北月,他們無法回去交差,只能在外面繼續(xù)尋找著。
子涵一臉的憂傷:“娘娘,你去了哪里?快快出現(xiàn)吧,快出現(xiàn)救救我們吧。”
一旁的子默則瞪了他一眼,沒有接話。
他也是希望冷北月出現(xiàn)的,不過,要適時出現(xiàn),那樣他就可以找機會解決掉她,以報當年的滅門之仇。
這個仇,他必須要報。
所以,冷家的人他都不會放過的。
“再派人繼續(xù)尋找。”半晌,子默看著黑漆漆的夜空,冷聲說著。
天色真的太晚了,他們二人卻一無所獲。
那家糕點鋪根本就沒見過冷北月這個人。
而悅來客棧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發(fā)現(xiàn)冷北月的影子。
這讓子涵有些急了,要是冷北月出什么事,想來蘇語堂不會放過他們兩個人的。
“你去東邊,我去西邊,半個時辰后,到這里會合。”子默端的很沉穩(wěn),沉聲說著,邊說邊向西邊的方向走去。
這樣毫無目的尋找,讓子涵有些頭疼了。
不過他還是很聽話的向東邊走去。
只是子默剛離開不久,便有一個黑衣男人向子涵走來,更是隨手丟給他一張紙條,便離開了。
到一處墻角下,子涵打開紙條,上面只寫一行字:貴妃娘娘無礙,等在悅來客棧。
又是悅來客棧,這讓子涵有些還疑組織上的情報了。
卻又不得不要相信這份情報。
他也不敢明目帳膽的還疑他們的組織。
便皺著眉頭再次向悅來客棧走去。
客棧里面很安靜,幾乎沒有人出入,子涵這一次沒大暴露身份,而是悄悄爬上了客棧的二樓,聽著周圍的動靜。
更四處尋找著冷北月的影子。
他的主要目標是冷北月,而且必須要保證冷北月好好活著,不然,蘇語堂放過他,組織也不會放過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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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更祈禱著冷北月快些出現(xiàn)了。
他卻不知道自己來晚了一步,冷北月,寒天和封景剛剛從客棧二樓進了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