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一個惜命的女人,如果一開始就能感覺到對方的殺意,又怎麼還會在晚上跟兇手相處?”章奕珵淡淡的說道。
舒勵點了點頭:“所以臨時起意的殺人比較說得過去一些。”
三人再次進了那個院子,就順著溪流往下。
反正走了半個時辰,才終於到了瀑布的懸崖處。
從上往下,似乎只能看到涼亭裡面的人下面一截,除非裡面的人站在靠水潭一邊的最邊上。
“咦?那個穿官服的人是誰?”章奕珵發(fā)現涼亭內多了一個外人,但是,站位太靠裡面了,只能看見衣襬的圖案,並不能分辨那是幾品官。
舒勵看了看:“跟這個案子有關的大概就是禾大人,我們告訴過丞相大人,禾大人手裡有一個關鍵的證據……”
“哦……”章奕珵回頭開始找證據。
可惜,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個月,很多東西已經沒了。
宣雲錦用神識快速的掃描了一番,在旁邊的石頭縫裡發(fā)現了一隻金耳環(huán):“這應該禾蝶的吧!”
舒勵詫異:“你在哪裡找到的?”
宣雲錦指了指那毫不起眼的石頭縫,看得舒勵大感驚訝,那麼隱蔽的地方肯定是無意中掉進去的,居然也能被發(fā)現?
章奕珵看了看,倒是習以爲常:“這麼看來我們的猜測沒有錯,禾蝶被拋屍是在這裡還不是涼亭……”
三人不由自主的站在懸崖邊往下看了看,這高度絕對驚人。
宣雲錦覺得自己幸好不恐高:“既然如此,禾蝶脖子上的勒痕是怎麼出現的?就算是在其他地方中毒,將屍體搬過來,也不一定會出現勒痕吧!”
要不是因爲有那個明顯的痕跡,知府也不會老說禾蝶是被勒死的。
章奕珵看了看溪水中間,突然發(fā)現有什麼東西掛在水底一顆大石頭上,便脫了鞋子挽起褲腿準備過去拿。
這個時候,秦捕頭帶著不少衙役上山來了,得了容墨燁的命令紛紛脫-衣下水,忙得熱火朝天。
宣雲錦看著章奕珵的動作有些提心吊膽,畢竟東西在最邊上,已經垂到了下面去:“你小心一點,腿纔剛好,這什麼天氣,你居然敢直接下水,要不要你的腿了?”
章奕珵啞然:“就一下下……”
舒勵摸了摸鼻子,所以這種時候他要不要開口說讓他下去啊?可東西是章奕珵看到的,他根本就不知道他想找什麼。
章奕珵踩進溪水,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果然水的溫度夠冰。
被宣雲錦不滿的眼神盯著,章奕珵快速的將東西撈上了岸,那是一根垂下懸崖一端被磨斷的繩子。
舒勵仔細看了看:“這應該就是禾蝶脖子上勒痕的繩子了吧!”
章奕珵驚訝的看著宣雲錦從兜裡掏出一塊毛巾給他擦腳用,再次詭異地想到,宣雲錦那隨身布兜還真的是什麼有。
“只能說明兇手不是直接拋屍的,而是先將禾蝶掉在這瀑布之中,瀑布之後有一些尖銳的石頭,沖刷之下將繩子給磨斷了,屍體這才掉了下去……”章奕珵被宣雲錦盯著,趕緊穿上抹襪和鞋子。
舒勵不解:“兇手爲什麼要將一件簡單的事情弄得這麼複雜?雖然很像在做一個儀式,可惜大晚上的不閒的很麻煩嗎?他就不怕在這畫蛇添足的過程中會被別人看見?”
“百菊山不是有時間禁制?大晚上也沒有誰會在這山上轉悠,除非兇手和禾蝶都是避開別人和管理員的耳目,自己悄悄留下來的……所以他有足夠的時間做這一切不會有人發(fā)現。”章奕珵站了起來。
“我說你們有沒有發(fā)現什麼?”容墨燁現在涼亭邊問道。
後來的人都跟著往上看,才發(fā)現他們在上面。
這個時候三人也看清楚了,那個穿官服的人就是禾大人。
顯然,禾大人看到他們三個臉色微變,情緒變化明顯,就是不待見他們。
章奕珵點了點頭,放大了聲音:“丞相大人,還有點收穫……”
“小錦,我們就這麼下去吧,不用再繞一圈。”章奕珵突然說道。
聽得舒勵睜大了眼睛:“就這麼下去是什麼意思?”
宣雲錦輕輕一笑:“從下面上來有點不好使,但是從這裡往下的話,輕功就很方便了……爲了節(jié)約時間,我和阿珵就帶舒公子一起下去啊!”
舒勵臉色一變,立刻往後退了好幾步:“什麼?這個不行,這個不行,我會頭暈的。”
宣雲錦眨了眨眼:“舒公子,你恐高嗎?”
怎麼先前沒有發(fā)現這一癥狀?
舒勵搖了搖頭:“我不恐高,但是以前秦捕頭也帶我用輕功飛過,那種不踏實的感覺,簡直讓我吐得不行……”
“所以還是你們先下去吧,我原路返回好了。反正有你們跟丞相大人說明事情,我這邊就不急了。”
舒勵快速的說完轉身就走,那急切的身影,還真有點落荒而逃的錯覺。
宣雲錦和章奕珵呆了呆,才發(fā)現舒勵好像真的怕這個,忍不住搖頭,那隻能算了。
等舒勵走遠,兩人飛身從瀑布之上到了涼亭,容墨燁微微有些驚訝。
畢竟讀書的學子很少有專門去學武的,否則書生就不會成了柔弱的代名詞。
沒想到章奕珵的輕功還這麼好。
將發(fā)現的東西交給了容墨燁,章奕珵說了一遍猜想。
容墨燁若有所思,將禾大人帶來的證據交給了章奕珵:“這好像是一個腰帶扣的一部分,並不能直接指證誰是兇手!”
禾大人臉色明顯不好看,他將證據藏在現在,就是不想太多人知道他的孫女竟然夜會男子。
這腰釦明顯是男人才會用的。
“丞相大人,你答應過下官,要維護小蝶的名譽……”禾大人心情很鬱悶,覺得丞相大人說話不算話,轉眼就將東西給交出去了。
容墨燁冷笑:“你這是在質問本相嗎?你以爲本上爲什麼會知道你手上有證據?”
禾大人怔了怔,的確有些納悶,他以爲丞相找他過來只是例行問話,沒想到竟然是爲了他手裡的證據,他一直認爲沒有任何人知道他將東西藏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