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宅旺妻 268.有心無力 天天書吧
接下來的幾日,林樂容日日都去瞧賀瑤依,自然也沒有忘記詢問,那晚究竟是怎么回事。
婉兒說,她本來并不疲憊,卻不知怎么竟睡過去了,醒來便見賀瑤依躺在一旁,身上都是血。
賀瑤依則記得很清楚,刺傷她的,是一個黑衣蒙面人。
“婢妾覺得,那人并不是要取婢妾性命,雖刺了婢妾好幾刀,都不過是劃傷,只有最后一刀的傷口深些。不過,這跟我……”賀瑤依本來面帶無所謂的微笑,卻忽然面色一怔,停下不肯再說。
一旁的婉兒卻明白,賀瑤依這是想說,這些傷口,跟她為了沈羿風(fēng)自殺的傷比起來,根本就不算什么!
林樂容聽了婉兒和賀瑤依的話,想到那日藕心被南宮寁輕輕一點(diǎn)便昏睡過去,心情越發(fā)沉重。
偏偏回去的路上,藕心又悄悄地提起一件事。
“大少夫人,你受傷的那幾日,奴婢有時也明明不是很乏,卻忽然睡過去。”
林樂容一頓。
她知道,這事絕不那么簡單。
她也知道,這幾日沈羿風(fēng)早出晚歸,除了軍中的事務(wù),應(yīng)該是也在查賀瑤依遇刺一事。
幸虧府里的姨娘們,都不用到老夫人和劉夫人跟前,只給自己的主母請安便可,賀瑤依的傷勢又不很重,這事倒是很平靜無波地瞞住了。
林樂容在人前總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心底其實(shí)很惶惑,她一直覺得府里似乎有人在窺視,卻不知究竟是誰,目的何在!
外面很熱。坐在室內(nèi)的林樂容手捧著熱茶,心底卻有絲絲的涼意。
“大少夫人,大公子來了。”荷心走進(jìn),輕聲回道。
荷心在林府長大,一直都不習(xí)慣稱呼林樂容的哥哥為“舅爺”。
林樂容聽聞,忙站起身來,往外面去。
她知道。若不是跟她的“夢”有關(guān)。即便外面出了再大的事情,哥哥也不會來尋她。
果然,林翰飛告訴她。皇上遇刺的事情有了眉目,所有的證據(jù)都直指太子,若無變故,怕是太子在劫難逃。不死也保不住太子之位。
林樂容默默地聽著,并不插言。直到哥哥說完,她才開口。
“父親怎么說?”
“父親在朝堂上倒是沒多言,私底下我聽父親的意思,并不看好太子。覺得太子過于懦弱,耳根子軟,又有些心術(shù)不正。”
林樂容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真正心術(shù)不正的。恐怕未必是太子。否則,太子也不會只有招架之力了!
只可惜。大多數(shù)人,都被迷/惑了。
而她,即便知道南宮宸登上皇位,便開始心狠手辣地排除異己,也無力改變什么。
只要能護(hù)住家人,已是萬幸。
林翰飛并沒有忽略林樂容的笑,知道她是擔(dān)心家人,忙也笑了笑。
“你也別太擔(dān)心了,外面的事,父親心底自然有數(shù),你的夢不會成真的!”
林樂容知道哥哥雖這么說,心底也是頗為忐忑,今天來,除了告訴她太子的事,想必也很想知道,她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夢”。
殊不知在前世,這些都是兩年后的事!
今生的許多事情,都跟前世有所改變,后面的情形還真不好說。且她的心里,只要保住家人平安,至于朝堂上究竟會如何變化,她即便關(guān)心,也有心無力。
送走了哥哥,林樂容見天近傍晚,便也不往凌霜那邊去,而是一個人坐在那里,靜靜地品茶。
藕心和蓮心對視。
自從大爺回來,大少夫人跟以往大不一樣,無事的時候,便喜歡一個人發(fā)呆。
而大爺這幾日也沒到這邊來,回來后也徑自去那邊房里睡了,有時還不回來,難免讓兩個丫頭心底嘀咕。
她們可不曉得什么大事小事,最關(guān)心的,便是大爺和大少夫人之間的事。
見兩人之間不冷不熱的,兩個丫頭都暗暗心急。
說也說了,勸也勸了,可大少夫人就是不放在心上,她們也沒有辦法了。
藕心和蓮心正相互暗示,想讓對方在勸勸林樂容,卻見沈羿風(fēng)大步進(jìn)來。
自賀瑤依受傷之后,沈羿風(fēng)即便回來也是很晚,清晨又早早地走了,似乎連在家里用膳的時間都沒有。
見他這時候便回來了,藕心和蓮心眼睛一亮,樂呵呵地上了茶,也不等林樂容吩咐,便借口傳飯,都避了出去。
林樂容沒有說話,只是瞧著沈羿風(fēng)。
幾日不見,沈羿風(fēng)并無太大的變化,只是兩道濃密的劍眉,狠狠地擰在一處。
“可是不舒服?”終究還是沒忍住,林樂容開口問道。
沈羿風(fēng)眼中閃過一抹光芒,緊蹙的雙眉也微微舒展。
“可是關(guān)心我?”
林樂容垂眸。
即便再怎么改變,他這吊兒郎當(dāng)?shù)哪樱€是留存了下來。
見林樂容又不說話,沈羿風(fēng)笑了笑,隨即便陷入了沉思。
他本來只想調(diào)查他那日醉酒之事和賀瑤依遇刺一事,可誰知道,這兩件事情還沒有眉目,反倒知道了許多別的事情。
劉聽荷受了重傷,此刻正在某處休養(yǎng),身邊除了畫境和琴音,便只有沈羿銘會過去探望。
自從他來了這里之后,只欣賞劉聽荷本人的個性,再就是對劉聽荷的一身武功感興趣,對原沈羿風(fēng)跟五皇子之間的交易,并不熱絡(luò),且記憶里也不十分清晰。
許正因這樣,才讓沈羿銘鉆了空子,跟南宮宸親近起來。
他也無所謂。
反正他也不喜歡對在朝為官,原來的沈羿風(fēng)要重振家風(fēng)的決心,對他影響不大,且他對那位五皇子,也沒什么太好的印象。
既然沈羿銘愿意。就讓他跟南宮宸往來好了!
可如今,劉聽荷忽然受重傷,且連原來沈羿風(fēng)給她的兩個丫頭都不相信,只帶了南宮宸派在她身邊的琴音和畫境在身邊,這怎么瞧,都不太正常。
最不正常的,便是沈羿銘得知他去探望了劉聽荷。那忽然變白的臉色。
想到最近鬧得朝堂上人心惶惶的太子刺殺皇上一事。沈羿風(fēng)立刻覺察出,這里面的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
就且看太子被貶,最終受益之人。究竟會是誰吧!
不過,即便是心底生疑,沈羿風(fēng)依然覺得,自己只是一個旁觀者。
反正他對仕途也無意。誰當(dāng)皇帝,都礙不著他的事。
除了探望劉聽荷。沈羿風(fēng)去了云清那里幾次。
云清的人都很謹(jǐn)慎,除了新來的小丫頭,其他人都幾乎都什么都不肯多說。
倒是原來玲瓏身邊的,都是隨性的人。
盡管這樣。打聽出來的東西,還是寥寥無幾。
不過,再聯(lián)系起賀瑤依被刺傷之事。沈羿風(fēng)心底,已隱隱有些影子。
今日回來。他就是要把事情弄清楚的!
和林樂容無言地用過晚膳,沈羿風(fēng)坐了片刻,決定還是先跟林樂容說一聲。
“樂容,我有些事情,要去問問柔兒,你要不要跟我一起?”沈羿風(fēng)放下茶杯,問道。
“不了!”林樂容斂眸答道。“我乏了,你自己去吧!我也問過了,她遇刺的事,確實(shí)有些蹊蹺,你自己再去問問也好。”
沈羿風(fēng)聽林樂容的話說得四平八穩(wěn),好似談?wù)摴乱话悖睦镫y免有些失落,但還是笑了笑。
“好!你早些休息,我去去就回來,不會太久。”
林樂容不語。
只一會兒功夫,送沈羿風(fēng)出門的蓮心便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跑了過來,也不進(jìn)門,只在門口,鬼鬼祟祟地給藕心遞了個眼神兒。
藕心會意,忙迎上去。
蓮心附在耳邊,輕輕說了幾句什么。
藕心神色一變,往林樂容那邊瞧了瞧,對蓮心揮了揮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林樂容將兩個丫頭的舉動看在眼里,不由得好笑。
這幾日,她因掛著外面朝堂上的消息,又有沈羿風(fēng)回來、賀瑤依遇刺等事,心情難免有些沉悶。若不是這兩個丫頭,她都不會由衷地笑了。
“蓮心跟你說什么?”見藕心走到她身邊來,還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林樂容笑著問道。
“沒什么!”藕心笑道。“不過是她聽來的那些八卦,也沒什么趣味。大少夫人可要現(xiàn)在就歇著,奴婢服侍你洗漱吧!”
林樂容點(diǎn)頭,卻還是笑意漸濃。
“你們可是說,大爺去了賀姨娘那里?”
“大少夫人?”藕心睜大了眼睛。
“方才大爺說,有些事情要問賀姨娘。”林樂容笑看著藕心。“看把你們兩個緊張的,又不是什么大事!”
原本以為,藕心聽她這么說,會露出長舒一口氣的神情,卻不料,藕心卻一臉的不以為然。
“大爺要問的話,無非是大少夫人問過的,其實(shí)大少夫人跟大爺說說也就是了!奴婢就不明白,大少夫人究竟為何要跟大爺別扭起來沒完!奴婢瞧,大爺對賀姨娘也不過那么著,若是大少夫人再這樣下去,怕是才真把大爺推給了旁人呢!”
見林樂容只聽著不開口,面上似乎也沒有任何動容之色,藕心有些泄氣。
“奴婢知道這話,說了也是白說。沒準(zhǔn)兒大少夫人正是這個心思,一心要把大爺推到別人那里去,奴婢們倒是亂操心了!”
藕心這話雖有些賭氣,卻讓林樂容的心頓了片刻。
說實(shí)話,她從來沒仔細(xì)想過,自己究竟想要做什么,只不過在面對他時,總覺得心里有些疙瘩,還沒有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