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落的瞳孔在那一瞬間劇烈收縮。
是的,在看到簫蟬基地附近的那場血皮農民和五匹狼的戰役之后,葉落心中忽然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恐懼。
這是某一方面的極道強者,在看到從所未見的更高境界之后,由心底意識到自身的渺小,從而產生的一種對未知領域的敬畏!
一直以來,日復一日地和電腦對戰,一次又一次的農民械斗,已經讓葉落感覺到,自己的農民的肉搏微操,已經到達了很高境界。但是,一看到簫蟬的表演,葉落就覺得之前的那些自滿,是多么的無知可笑。
如果說簫蟬以14對16,只是讓葉落感覺到一絲壓力的話,那么簫蟬血皮農民勇斗五狼的操作,就徹底讓葉落拜服。
簫蟬的八個農民,都是血皮,血量最多的三個農民,也只能經受住狼的一次襲擊。如果換成其他人,這八個血皮農民一下遇上五匹敏捷的惡狼,除了倒在血泊之中,沒有第二種結果。但是,簫蟬硬是用強悍的微操,完全顛覆了葉落的這種判斷。
在民兵倒下的那一瞬間,簫蟬的農民就開始動了。
五匹狼,分成兩撥,齊齊撲向兩個距離最近的血皮女農民。簫蟬仿佛預先知道狼的選擇一般,迅速把這兩個農民拉遠。
但是僅僅是這些,還遠遠不夠,狼的移動速度,比農民要快上幾分,如果農民僅僅是跑路,那么狼只要幾步,就能夠追上農民,一下子將農民撲翻在地。
于是,在葉落驚訝的目光中,簫蟬的其他六個農民,仿佛一下子擁有了靈魂一般,東一靠,西一擠,將五匹狼的去勢大大減緩,同時,這六個農民都掏出了懷里的鐵器,開始攻擊五匹惡狼。
帝國中的狼,有一個特性,如果認準一個目標,那么,在這個目標倒下之前,狼絕對不會放棄。
而簫蟬,就是利用了狼的這個特性,將自己的兩個被鎖定的農民繞圈避開狼群,隨后用其他的六個農民,巧妙地阻擋狼的行進路線,同時攻擊狼群。
真正讓葉落目瞪口呆的,就是簫蟬這個阻擋的操作。六個農民,仿佛事先知道狼的行經路線一樣,每跨一步,都妙到顛毫地搶在五匹狼的腳步之前,讓狼群根本捱不到攻擊目標的裙腳。
在前線還有六個農民在和葉落糾纏的同時,二十年前的世界冠軍簫蟬,居然還能有余力控制后方的八個農民智斗狼群,這份控兵的功力,即便是放在當今的競技界,都可以笑傲群雄罷。
葉落在震驚了兩秒之后,忽然想到,目前簫蟬是雙線控兵,而自己僅僅只要照顧前線的戰斗,意識到這點,他眼中銳氣一現:我就不信了,你這個四十多歲的老家伙,在兼顧雙線的同時,農民械斗還能和我旗鼓相當!
葉落銀牙暗咬,手上動作陡然加快。
但是十秒鐘后,葉落卻郁悶地發現一個事實。
沒用,對方就算在雙線微操,前線的農民械斗控制得還是行云流水,完美無缺。
看著已經伏誅的無具狼尸,前線節節敗退的頹敗形勢,葉落不禁哀嘆:這他媽的還是人嗎?分明是個妖怪啊!
葉落感到胸口一陣發悶,眼前也忽然發黑,幾乎昏厥過去。
***
王美人卻已經暈了過去。
現在王美人的基地,已經無比類似于聞名遐邇的旅游勝地,位于桂林東部的路南石林。
江洪民在前置進攻的同時,4個跑到王美人基地附近的農民也沒閑著,在王美人的基地附近大興土木,修建了一個又一個箭塔。
如果這些箭塔真的按照路南石林的布局建造,本著債多人不愁,虱多狗不癢的原則,王美人也就睜只眼閉只眼,隨他去了。
問題在于,目前江洪民的N個箭塔,已經完全封住了王美人基地附近的所有資源,王美人現在除了在基地旁邊種種田,農民什么都干不了,一個個都在基地旁邊發傻。
王美人現在由衷地認為,自己還是暈過去好,至少暈過去后,就不會被對方如此羞辱。這哪是打帝國,分明是Sm嘛。
蘿卜的幸福生活,在王美人搖搖欲墜的當口,也漸行漸遠,成為過眼云煙。
令蘿卜感到煩躁不安的,不是軍事上的失利,因為他和對方都已經把自己圍成了鐵桶,兵員想見一面都是一種奢望。
讓蘿卜感到膽寒的,恰恰是他和對方的文明對比——都是圍墻boom,怎么我的文明比對方差了一大截呢?蘿卜十分不解。
就在這葉落郁悶,蘿卜困惑的當口,王美人終于承受不了這種赤裸裸地羞辱,嚶嚀一聲,一臉羞憤地打出了“GG”。
看到王美人棄權,蘿卜和葉落暗地里都長舒一口氣,迅速退出了游戲。
對方太變態了,幸虧王美人先頂不住了,如果再這么下去,這兩個小子也非被折磨得發瘋不可。
第一局結束,三人相繼從游戲中退了出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副虎口脫險的后怕的表情。
“好恐怖的進攻。”王美人打了一個冷戰,哆哆嗦嗦地道。
“好牛逼的經濟?!碧}卜看了看比賽的數據統計,心有余悸地說。
葉落發了半天的呆,這才沉聲說道:“好變態的控兵?!?
蘿卜看了看兩位嚇得不輕的室友,問道:“還打不打?”
王美人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你有受虐傾向?”
蘿卜迅速地搖搖頭,然后和王美人一起,把目光投向葉落。
“打。”葉落的臉上閃過幾絲狠色,道,“我就不信了,剛才那種控兵,他還能使出第二次!”
***
三個小的還在那邊竊竊私語,這邊三個老的,卻互相埋怨起來。
被其他兩個指責的那位,是用4p前置把王美人搞得欲仙欲死的江洪民,也就是當年叱咤風云的炎狼。
“我靠,你不會悠著點??!”嚴炯飛點上一根煙,瞪著一雙小眼道,“我好不容易逮到個對我胃口的小子,正想好好調教調教,全被你給攪了!”
簫蟬也是一臉郁悶地道:“炎狼,你太猴急了,我對面那小家伙控兵很有潛質,淫蕩程度也和我當年相似,我正在興頭上呢,你怎么就這么耐不住心思呢?”
江洪民被說得一臉委屈:“我對面的小子也不錯啊,一手防御功底堪比當年的進攻夢魘——寒月,我一時技癢,就沒忍住。。?!?
嚴炯飛撇著嘴:“這下好了,你看看那三個小子面無人色的樣子,估計是沒的玩了?!?
簫蟬也是長嘆一聲,頗有些高手寂寞的味道。
“咦,你們看,那小子又建立了主機。”江洪民回頭口一看屏幕,心中大喜道。
“那還愣著干嘛,趕緊加進去?!眹谰硷w馬上轉過身去,停止了對炎狼江洪民的聲討。
***
三老三少的第二把群架,正印了列夫.托爾斯泰的那句名言——幸福的家庭擁有同樣的幸福,不幸的家庭則各有各的不幸。
葉落的不幸就在于,這把他沒有遇上打局詭異多變的簫蟬,而是前期修筑萬里長城的嚴炯飛。結果他的十多個農民剛剛走到對家的基地附近,就在一層木柵欄上撞了一鼻子灰。
王美人的不幸,是因為他好不容易不再遇到窮兇極惡的炎狼,卻在這把碰到了打局風格詭異無常的簫蟬,游戲剛過去七分鐘多一些,對方的五個民兵就殺進了王美人的基地,把膽小的王美人嚇得花容失色。
至于蘿卜,可以想象,前期能力幾乎等于零的他,遇上的卻是當年號稱前置狂魔的江洪民,將會是一個什么下場。
二十分鐘剛過,UG預備隊的三大新人,就被UG二十年前首次奪冠三大主力收拾得服服帖帖,拱手認輸。
“不玩了?!碧}卜一拍鼠標,一臉堅毅地道。
“嗯。”王美人這次點頭如搗蒜,堅決地站在了蘿卜這邊。
“好像......”葉落苦笑了一下,“差得是比較多?!?
三人站了起來,期期艾艾地走到對面三個中年人身前。
“簫前輩?!碧}卜膽子大,臉皮也厚,上去說道,“三位前輩神功蓋世,咱哥仨算是服了。”
蘿卜說完,抬頭看了看三位的神色。
嚴炯飛也一臉淫笑地看著他,讓蘿卜感到一陣惡寒,不自覺地往后靠了靠。
“不錯不錯?!眹谰硷w笑著說道,“清風這白癡當年奇菜無比,現在眼光倒是辣得很?!?
“清風如果沒這兩下子,你會讓他做預備隊教練?”江洪民對嚴炯飛的說法嗤之以鼻,“你這麼說,也不嫌矯情?!?
簫蟬看著面前這三位少年,也是連連點頭,他道:“我從你們老板那里聽說,UG今年青黃不接,有沒有這回事?”
聽到偶像發問,王美人鼓足勇氣上前兩步,垂手道:“是的。正式隊員里有五個主力退役,我們預備隊員的實力又不夠?!?
簫蟬“嗯”了一聲,道:“今天你們摸到這里,我們三個作為UG的長輩,也不能讓你們空手而歸?!?
簫蟬說罷,轉頭看了看其他兩位,又道:“怎么樣,老幾位,有沒有興趣收個徒弟?”
江嚴二人互望一眼,不禁點了點頭。
這三個小子現在雖說還嫩得很,但是三人表現出來的潛質,卻很對這三個絕世高手的胃口,因此,簫蟬的這個提議,可以說正中江嚴二人下懷。
尤其是嚴炯飛,作為UG俱樂部的老總,對現在UG青黃不接的局面,早就憂心忡忡,現在簫蟬提議收他們三個為弟子,雖然不能對UG現在的局面有立竿見影的效果,但也不失為一個長遠之計。
“好!”嚴炯飛老早就覺得蘿卜這小子和自己當年有幾分相似,也不猶豫,直接指著蘿卜說道:“這小子就交給我了?!?
江洪民想了想,道:“我就要這個秀氣小子吧。你叫什么名字?”
王美人愣了愣,忙道:“我叫王枚。”
江洪民微笑頷首,不再言語。
簫蟬的眼睛直盯著葉落,說道:“你剛才,是不是有些不服氣?”
葉落一愣,遲疑地點點頭。
“那么。”簫蟬也不以為意,笑了笑道,“你是否覺得,我沒有資格做你的師傅?”
葉落這次沒愣,馬上搖了搖頭,腦袋搖晃的幅度類似一直剛上岸的落水狗。
“白癡!”嚴炯飛看著葉落木衲的神情就氣不打一處來,能讓復制者簫蟬指導,這可是無數帝國玩家做夢都想不到的事情啊,“還不去端茶!”
缺乏常識的葉落居然摸了摸鼻子,問道:“頭,端茶干什么,你們口渴嗎?”
蘿卜和王美人也被葉落氣的差點背過氣去,兩人一架葉落的左右手,一陣風似的把葉落架出了包廂:“豬頭,敬茶拜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