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定勝負,孫巖再怎么拽,現在也叫囂不起來了。劇烈的疼痛幾乎已經剝奪了他的意識。他只能出于本能的在地上痛苦地翻滾,以求減輕些痛苦。竟管他知道,這不僅無濟于事,而且還會加重傷勢。
鐘誠靠著大樹,慢慢地站了起來,呼吸依舊急促,雙手也是微微生疼。看到孫巖那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即便是鐘誠本人,又如何不從心底里感到一股寒意呢?
這“行天破”簡直太霸道了,威力居然剛猛如斯!那“碎石掌”本來就算得上是典型的力量型神法了,沒想到這“行天破”比之還要力道十足!
“看來是我下手重了,不過你可別怨我,是你自己嚷著要打的。”鐘誠毫不客氣地輕哼一聲,眼中露出了幾絲輕蔑之色。這么多年的特種兵了,血肉橫飛的場面不算少見。在他看來,雙臂被折,并沒什么大不了的。
鐘誠從來都不會流露出多余的慈悲,尤其是面對著想要殺掉自己的敵人。
不過現在,孫巖根本就沒有在乎鐘誠的冷言。劇痛的雙臂已讓他的精神徹底崩潰,除了撕心裂肺地在地上打滾,他已經什么都不做不了了。
硬接了孫巖的這一擊“碎石掌”,鐘誠雖然不至于像孫巖這樣被弄得手臂被廢,但到底也算得上是受傷不輕。不禁雙手酸麻,連胸中也是一片氣悶。
理了理氣息,鐘誠努力裝作平常的模樣,向著對面“鐵血傭兵團”的其余四人冷冷說道:“現在,你們還打算下殺手嗎?”
問話剛一結束,對面那臉上有刀疤的男子忽然腿腳一軟,跪倒在了鐘誠的面前,俯首道:“不敢了,不敢了,我們說什么也不敢下殺手啊!實不相瞞,今天這事,主要還是老五挑起的。大哥、二哥還有四妹,我這么說沒錯吧?”
其余三人面色一怔,隨即齊刷刷地點了點頭,那光頭男更是說道:“是啊!老三說得沒錯,今日在珍物林里遇見云臺宗的三位。倘若不是這老五孫巖教唆的話,我們斷斷是不會向他們三位出手的。”
“你們幾個!好,好得很!唔……”此時的孫巖,在聽到自己幾個兄弟出言背叛后,心里是驚怒交加,一口氣沒提上來,竟然昏死過去。
見他們這么說,鐘誠的臉上卻是浮現出了一絲冷冷的笑意,暗想:“還一堆賣友求榮的小人啊!”而一想到“賣友求榮”,他的腦子自然而然地便浮現出了自己的老戰友“馬強”的身影,心中一陣絞痛。
他收斂起了心中的憤怒,依舊保持者面無表情,道貌岸然的姿態,淡淡道:“這樣就好。如果彼此之間沒什么深仇大恨,我希望諸位以后見面都不要像今天一樣大動干戈。傷了和氣,不好。”
“是是是!鐘公子所言極是!”絡腮胡連忙附和道,“我等兄弟幾個今后若再遇到這三位,一定繞道而行,絕不生事!”話雖這么說,絡腮胡此刻的心里卻在小聲地嘀咕著:“今天放他們回去,以后這天機國內還有我等幾人的容身之處嗎?”
鐘誠滿意地點了點頭,道:“這就對了,冤家宜解不宜結嘛!你們這位五弟都痛得昏死過去了,你們還是趕快找個地方好好醫治醫治他吧!”
絡腮胡看了一眼昏死過去的孫巖,眼中流露出一絲難色。他偷眼瞄了瞄鐘誠,見鐘誠的臉上并沒有作偽之色,于是干咳一聲,對著身旁的刀疤男使了個眼神。刀疤男會意,兩三步便來到了孫巖的身旁,粗暴地將他抄起來扛在了肩上。
還好孫巖已經昏死過去了,否則這一番動作只怕又少不了一陣呲牙咧嘴了。
刀疤男扛起了孫巖,對著絡腮胡嚕了嚕嘴。在一起混了這么久了,絡腮胡早已明白刀疤男是什么意思了,當下對著鐘誠躬身一拜,道:“如果沒事沒事,我等就先告退了。”
“請便。”鐘誠點了帶頭,微笑道。他并不知道,一旁的靈心,此刻的俏臉已然黑了一片。
在得到鐘誠的允許后,絡腮胡等人是半秒鐘都不想多呆,轉身就欲離開。而這時,靈心一聲嬌斥卻止住了他們。
“你們打傷了我師兄,還出言調戲我。就這樣就準備一走了之了?”
靈心冷冷地道了一句,雪白的臉上似乎覆蓋了一層嚴霜一般。
聽到這話,四人的身體都禁不住抖動一下。不安地轉過身子,絡腮胡一臉賠笑地對靈心告罪道:“姑娘,你的兩位都是孫巖打傷的,應該和我們沒什么關系吧?”
“哼!”靈心毫不領情,冷哼道:“如果不是你們幾個卑鄙無恥地牽制住了我大師兄,他會那么容易中那一掌嗎?這么說起來,你們全都有錯!尤其是你!”說著,靈心狠狠地掃了一眼那刀疤男,臉上的怒火可想而知。
“呃……對不起,小人嘴賤,說錯話了,說錯話了……”刀疤男懾于一旁鐘誠的威勢,只得乖乖地低下了頭,恭恭敬敬地道歉。
這邊靈心的氣焰卻是更上一層,咧嘴冷笑道:“你既知自己嘴賤,那就應該知道,像你這樣滿嘴葷話的人,就該被割去舌頭,永遠地閉上臭嘴!還等著干什么,還要我來幫你割嗎?”
聽了這話,不禁對面四人臉色劇變,就連一旁的鐘誠,看著也是皺起了眉頭。俗話“狗急跳墻”,如今這靈心說話好不講情面,稍微一得勢就步步緊逼,只怕到時候會逼得對方四人絕地也說不定。
盡管他們的實力都在“神兵通階”,但鐘誠已于剛才一戰中消耗了太多神跡,此刻只怕連對付兩個“神兵通階”的實力都沒有!而靈心,不僅臨場經驗不足,而且還心高氣傲。這樣的一對組合,是決計贏不了對方那四名經驗老道的傭兵的。
察覺到對方眉宇間隱含的怒意,鐘誠眉頭一蹙,心知在不阻止只怕是為時晚矣。此時文禾已經處于半昏迷半清醒狀態了,所以這個醒兒,還得讓鐘誠來提。
“靈心姑娘,你這話可就不對了。”鐘誠故作嚴肅地沉聲說道:“那位兄臺的確是口出不遜,但誰規定說葷話的人要被割去舌頭呢?按照你這邏輯,這世上不知有多少人要被割去舌頭!而且我一開始就說過了,冤家宜解不宜結。既然都已經決定要息事寧人了,你又何必再平添煩亂呢?”
鐘誠說話的分量自然不是刀疤男可以相比的,在鐘誠一番苦口婆心的勸導下,靈心陷入了沉默。她的小臉微紅,依舊很不甘。
鐘誠暗自嘆了口氣,心想:“丫頭就是丫頭。”于是接著開導道:“而且呀,那位兄臺不是已經向你道過歉了嗎?得饒人處且饒人,做人可不能太小氣,否則會活得很累的。”
在鐘誠的開到之后,隔了半天,靈心才點了點頭,嘟嘴道:“好吧,這次就算了。你以后再敢胡說,本姑娘一定親手割了你的舌頭!”
“好好好,小人記住了!”見靈心不在追究,那大漢如獲大赦般地喜滋滋地拜了幾拜。
鐘誠微微一笑,道:“你們趕快離開珍物林去找醫生吧!再耽擱下去……”鐘誠瞟了一眼死魚一般的孫巖,無奈地搖了搖頭。
鐵血傭兵團的四個人就等著鐘誠這句話,他們向著躬身告別之后,快步離開了森林,離開了鐘誠的視野。
“呼……”待他們的人影消失之后,鐘誠方才如釋負重般地長舒一口氣。說實話,剛剛看那傭兵團四人那一臉煞氣的模樣,鐘誠還真怕他們會拼死一戰。那樣的話,今天的結果就可能會比較慘烈了。
靈心見四人走了之后,將文禾輕輕地平放在地上,向著鐘誠大大地鞠了一躬,語氣激動道:“鐘公子,你這是第二次救了小女子的命了!如此大恩大德,小女子我沒齒難忘。倘若公子以后有什么用得著我的地步,我一定在所不辭!”
鐘誠哪里能這么心安理得地接受對方的大禮,連忙扶住了對方的身體,將她托了起來,同時說道:“不過是舉手罷了,姑娘你莫要放在心中。”這一扶之下,隔著衣物,鐘誠依舊能搞到一片柔滑。
恪守禮節和軍人操守,鐘誠并沒有乘機揩油,而是恰如其時地抽回來雙手。
靈心站直了身子,忽然秀眉一蹙,略顯擔憂地說道:“鐘公子你今日沒殺了那孫巖,只怕會有后患啊!”
“后患?”鐘誠神色一愣,托起下巴思考了一會兒,忽然眼中一亮,問道:“你口中的‘后患’,是不是指孫巖的父親——孫濤?”
“你知道!”靈心驚奇地呼了一聲,喜道:“你既然知道孫濤,那想來已經有準備了。呵呵,是我多事了。”
鐘誠搖了搖頭,道:“你沒多事,我之所以知道孫濤,是因為剛才的我一直在旁邊偷聽著你們的談話。關于孫濤,也是從你們的談話中知道的。至于他究竟是誰,實力如何,這我就不清楚了。可以的話,你最好給我好好說說,讓我早有準備。”
“哦,這沒問題,”靈心點了點頭,道:“那孫濤如今只怕已經五十多歲了。擅長的是力量型神法,分別為‘碎石掌’和‘開山拳’,威力都是剛猛至極。更恐怕的是那孫濤的實力已經達到‘神相’級別。整個天機國內,能與之匹敵的人,并不多!”
“‘神相’,哈……”鐘誠聽完后是倒吸一口冷氣,咂摸著嘴,喃喃道:“實力這么強,不好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