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誠點點頭,然后轉過身去穿過了人群,走到了帳篷的正前方,對那兩名帳門口外的守衛說道:“我能進去嗎?”
因為之前的鐘誠曾經在無華的帶領下曾經進去過,而且他這一頭黑發又是如此扎眼,因此那守門的兩名守衛一眼便認出了鐘誠,當即放行,其中一位守衛還說道:“公子快快進去吧!族長和長老兩個人都不知道該怎么說法那老頑固呢!”
“嗯。”
鐘誠應了一聲,掀開了帳篷的門布走了進去,他一進去,就聽到了一陣激動的聲音。
“不可能,陽長老一定不可能會搶走你們部族里的藏書!一定是族長你搞錯了!”一位須發皆白的老人,站在椅子前,臉色憋紅,顯然是滿腔怒火。這老人的面容看上去較為生疏,應該就是少年口中的那位哈達長老了。
“哈達長老,請您先冷靜冷靜,我會這么說全都是有依據的。”端坐于帳中正座上的那位銀發美女一臉無奈地看著眼前的老人,道:“我的族人向我匯報說,搶走古書的人是一位銀發老者。正巧那位陽長老又突然消失,所以我才會這么懷疑的。”
在這銀發美女的身后,還站著一位表情淡漠的老者,與那位哈達比起來,這老人看上去可就要沉穩得多了。這美女和老人鐘誠倒是并不陌生,一個是德里恩部族的族長阿茹娜,另一個則是德里恩部族的長老多卡。
那位哈達長老聽完阿茹娜的解釋后,本想繼續說下去的,突然聽聞門口方向穿了聲響,于是下意識地朝著門口方向看了過去。阿茹娜和多卡也不例外,同時望向了門口。當三人的視線同時集中到鐘誠身上,無一不露出了一絲驚訝之色。而在這一絲驚訝過后,三人幾乎是同時露出了欣喜之色。
哈達欣喜,是因為鐘誠到來之后,他就可以讓鐘誠自己告訴阿茹娜,他并沒有被陽長老襲擊,而是和陽長老一起并肩戰斗;阿茹娜和多卡欣喜,是因為鐘誠到來之后,他們就可以借鐘誠的口來告知多卡事情,再也不需要費盡口舌了。
哈達在欣喜過后,立刻走到了鐘誠的面前,說道:“鐘公子!你來得正是時候!趕快告訴這位阿茹娜族長和卡多長老,告訴他們,陽長老他沒有襲擊你,而是在密道中和你并肩戰斗!”因為塔木城的城主塔木里曾經當著眾人的面介紹過鐘誠,因此哈達對于鐘誠這個人并不陌生。
看到哈達這樣,在場的另外三人都不覺好笑,就像是看到一個自尋死路的白癡一樣。而鐘誠這心里除了覺得有些好笑之外,還有些愧疚。如果當時的自己說出實話的話,那現在的情況會是如何呢?可能這場風波就可以避免了吧。不過這世間并沒有后悔藥可以賣,因此到了這一步,鐘誠也只好面對現實了。
鐘誠先是對著哈達微微一笑,而后不好意思地說道:“那個,哈達長老,在這件事上,在下只能說抱歉了……”
“嗯?這什么意思?”哈達一愣,不明就里地問道:“什么叫做‘說抱歉’?”
“因為事實上,阿茹娜族長說的并沒有錯。陽長老今天的確是在密道之中襲擊了我,我左手上的這傷也是因為中了陽長老一記龍頭杖的緣故。”鐘誠默默地注視著哈達的臉,毫無保留地將事實給說了出來。他就這么赤裸裸地將哈達心中燃起的希望之火,給澆滅了!
和鐘誠想象中的一樣,哈達長老聽完這話后,先是神情一愣,而后強笑一聲,底氣不足地說道:“鐘公子,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陽長老突然不見了,你就不要……”
鐘誠搖了搖頭,面色嚴肅道:“我沒有開玩笑,你看我這樣子像是在開玩笑嗎?我當時不把這件事的實情給說出來,是不希望引起大家的猜忌和混亂。但是現在,不把實情說出來已經不行了,因為陽長老已經消失了,帶著望魂追月弓一起消失了!”
鐘誠這話的聲音或許并不算大,但從鐘誠的神情和語氣中不難看出,這話絕對不是什么謊話!
聽到這里,哈達沉默了,這位神情激動的老者,臉上第一次流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他很清楚,鐘誠作為一個外族人,而且還是族長所信任之人,實是斷然沒什么理由去誣陷陽長老的。而阿茹娜作為德里恩部族的族長,也實在是沒什么必要去給陽長老的頭上硬扣上一條罪名。畢竟德里恩部族在傳說之中是英特族的守護神。
不過盡管如此,哈達的心中卻依舊存著一股不服氣,他低下頭去沉思了一陣,而后輕輕地嘆了口氣,抬起頭來望著鐘誠,皺眉道:“既然鐘公子你說陽長老襲擊你,那想來是確有此事。不過鐘公子你難道也認為,搶走德里恩部族藏書的人,是陽長老嗎?陽長老在我塔木城中,可是德高望重的長老啊!”
“這我也很清楚,”鐘誠點點頭,直言道:“實不相瞞,在下也并沒認定那奪走藏書的人就是陽長老。畢竟那位目擊者看到的只是一個白發老人罷了,并沒有說出其余的特征。因此現在就說是陽長老做的,的確太早。我這么說,相信族長你不否認吧?”鐘誠一邊說著,一邊微笑著看向了上座上的阿茹娜。
阿茹娜優雅地笑了笑,頷首道:“那是自然,鐘公子這話說的很是在理,我也沒認定搶書之人就是陽長老。我剛剛一開始也說過了,只是懷疑陽長老罷了。至于事實如何,還得進一步調查之后才會見分曉。”
鐘誠朝著她點了點頭,轉頭對哈大笑道:“哈打長老,你看,連阿茹娜族長自己都是這么想的,所以我認為你大可打消心中的顧慮。對我們而言,當務之急應該是盡快將突然消失的陽長老給找處理,將這件事情給查清楚。若搶書一事與陽長老當真無關的話,相信阿茹娜族長他們是不會難為陽長老的。”
“嗯,這樣就好,老朽最擔心的就是陽長老被莫名奇妙地被扣上一個莫須有的罪名,若族長他們能秉公辦理的話,那老朽也就無話可說了。”哈達點了點頭,看上去情緒似乎是穩定了許多的樣子。他頓了頓,轉而問道:“對了鐘公子,你說陽長老拿走了望魂追月弓,是真有此事嗎?”
“那是自然!”鐘誠脫口而出,續道:“你想想,我們在離開的塔木城的時候,望魂追月弓一直都是由陽長老保管著。而在他襲擊我,我將他給制住的時候,他也沒把望魂追月弓交給我,而且還騙我說那望魂追月弓就在龍頭杖的水晶內。唉!”說到這里,鐘誠不禁長嘆一聲,搖了搖頭,為自己的大意而后悔。
“龍頭杖的水晶內?”哈達愣了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哦了一聲,道:“鐘公子所說的,是不是龍頭雙眼處的水晶啊!那就是普通的水晶啊!鐘公子你難道不知道嗎?”
鐘誠微微苦笑,嘆道:“呵呵,我要是知道的話,也就不會被騙了!這龍頭杖現在都還在我的戒指里呢!”說著,鐘誠用余光瞄了一眼自己左手上的戒指。若不是因為鐘誠本人左手有傷的緣故,他就直接將左手給舉起來了。
哈達見鐘誠這樣,心知鐘誠并未說謊,吁了口氣,想了一會兒后,朝著阿茹娜拱手道:“族長,剛才真是多多抱歉了,還望族長你大人大量,莫要責怪。老朽現在就去將帳外的族人們帶走。”
“哪里,沒說清楚是我的責任,哈達長老,今晚族中會舉行歡迎會,希望你們大家都能參加啊!”阿茹娜大方地露出了笑容,看上去絲毫沒有生氣,這就是一族之長的氣派!
哈達點了點頭,向鐘誠和多卡道別之后,離開了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