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頭也不擡，撐著下頜看著書，入了神。

“你倒是淡定得很。”雪蘭譏誚的聲音從殿外傳來。看著那淡定自若始終不慌不忙的女子，心底一片嫉恨。她真想毀掉這人的淡定，驕傲，身份和所有。

“雪蘭公主怎有興致來我的小小的寢殿？”冷月不慌不慌的擡高了眼皮，看著眼前如牡丹雍容的女子。雪不適合她，更不配蘭！

“你倒是聰明。”雪蘭真想毀掉那如寶石般的眸子。就是他們勾引了自己的愛人嗎！

“不是我聰明。而是這樣的夜晚除了你外，我想沒有人會有這一份心來我這裡。”冷月優雅的將手邊的書放到手邊的櫃子上。

雪蘭滿頭銀髮飛舞，眼中銳利如劍鋒：“不知道你有沒有預知到我今晚想殺你的心。”

冷月眼中有抹複雜和不忍：“爲何一定要殺我。我可不曾記得傷害過你，從來都是你傷害了我，同樣的也傷害了雪鷹。”

“你懂什麼？！”雪蘭歇斯底里，“墨然是我先愛上的。他就本該屬於我。如果不是你莫名其妙的出現，我籌劃了兩千年的計劃又怎會付之東流。那他現在愛上的人就是我，站在他身邊的也是我，他的妻子也只會是我一個，都是你，一切都是你……”

冷月皺眉，看著失了理智的雪蘭：“愛情從來都是兩個人的事情。不是先來後到的問題，也不是能計劃的事……”

“你懂什麼——”雪蘭的眸子瞬間通紅，“我等了他這麼久。等著他長大，可是天性使然讓他們彼此敵對。我愛了他這麼久這麼深，可是他從來只是恨我。我放棄了一切，家族，公主的身份，高高在上的尊榮，廢棄了親情，毀掉了修爲，苦苦熬了兩千年的地獄之火，終於得來了今生的重生，我滿心歡喜的期待。可是呢，你卻讓他愛上了你，他本該愛的是我，是我——”

冷月臉上是難掩的動容，她也是可憐之人。

“可是你有想過嗎，你年少的弟弟失去了父母的庇護，姐姐的疼愛，他將會如何辛苦的才能撐起鷹族？你想過嗎，既然你深愛著墨然，你可有想過讓他幸福，深愛一個人不是應該祈求他一切安好，幸福快樂嗎？你又可想過，他的幸福不一定是你才能賜予，而且你曾經帶給他的傷痛就是愛嗎？是你愛得不夠還是你不甘，你就不曾想過找一個真心愛你的人你也真心愛……”

“夠了——”雪蘭眼底劃過沉痛和慌亂，“你以爲我就沒有想過嗎，你又憑什麼在此教訓我，這裡本來是我的地盤，你的身份也是我丟棄的，不過是被你撿起來的，你憑什麼，憑什麼……”

雪蘭揮舞著長鞭，森森倒刺根根豎起，往著冷月躺著位置席捲而去。她討厭，討厭冷月那憐憫的模樣，討厭她的說教，討厭她的一切。只要她死了，只要她死了，一切就能恢復到她兩千年期許，計劃的模樣。

鞭子反射的光讓冷月不禁瞇起了眼睛，身子卻是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