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終究還是會醒。
仿佛沉睡了很久很久,萱寧幽幽轉醒,眼眸有點茫然地眨了眨。
終于,她看清楚了,這里還是黑崎風的床,她受傷以后就一直睡的地方。
只是,有一點不同的地方,那就是她感覺到身邊不停地傳來不屬于她身上發出的體溫。
她側眸看去,一張英俊的臉龐映入眼簾,他的臉色好像有些蒼白。
怎么回事?難道他……幫著王兄施法救她?所以也消耗過度了?
無論是為了什么,看著他臉色蒼白,她的心隱隱地疼了。
伸手,輕輕地撫上他的眉宇,她閉上眼睛,感受著指間貼住他的感覺,好像很久沒有能夠這樣為他撫一下眉頭了。
睜開眼睛,她的腦海里忽然掠過凌月公主的臉,她慌忙收回手。
動作很又很輕地從床上下來,她站在床邊看著他。
好一會兒,她努力忍住心里頭想要再次靠近他的沖動,轉身走出寢宮。
輾轉來到孤御寒他們所在的宮殿。
“王兄,嫂子,我可以進來嗎?”她在門外有禮貌地問著。|
“進來吧。”回答的是貝貝的聲音。
萱寧推門走進去,就看到孤御寒正躺在床上睡著,好像還沒有醒過來。
“嫂子,王兄他……沒事吧?”萱寧有些擔心地問。
貝貝拉著她坐到一邊,微笑著安撫道:“放心吧,他睡一覺醒來之后就沒事了。”
睡一覺就沒事了……
萱寧垂眸,眸底掠過一絲釋然,這么說黑崎風睡一覺之后也會沒事了。
如果他沒事了,那她就可以安心離開了……
見萱寧兀自出神,貝貝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沒有反應,于是她只好出聲:“萱寧,你在想什么?”
萱寧猛地回神,眸光有些閃爍地轉向其他地方。
“我……我在想回赤焰國的事。”
“什么?!你還是想回去赤焰國啊?那黑崎風怎么辦?你真的要休了他了?”
貝貝驚訝極了,他們這一對戀人到底在搞什么飛機?她以為他們應該和好如初才對啊。
休了他?
萱寧為貝貝的說辭感到有些好笑,又有點自嘲。
“我跟他之間的成親根本就沒有任何人在場見證,我還是萱寧公主,不是他的妻子,在這個人人都這么叫我不是嗎?”
聞言,貝貝張了張口還想說些什么,最后還是打住了。
萱寧說的也是,曾經,她也因為自己的曖昧身份而離開孤御寒,她太清楚這種曖昧對女人的傷害了。
如今,換位思考一下,她應該要懂得萱寧的離開。
她相信,黑崎風一定不會放棄萱寧的,也一定會給萱寧一個盛大的迎娶之禮,這是一個男人真正在一個女人應該要做的事。
“萱寧,那你就跟我們回去赤焰國吧,赤焰國永遠都是你的家。”
“恩。那……我先回去收拾一下,如果王兄醒了,你告訴我一聲好嗎?”
“當然,等他醒來了我就讓他跟我去幫你收拾行裝。”
……
萱寧回到以前所住的宮殿,看著里面的一桌一椅,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曾經,她在這里做著天真的少女夢,總是以為自己有一天可以追求到想要的。
想來,當公主這么久,一直做個被保護著的金絲鳥,她真的太天真。
原來,有些事,不是你想,就可以實現的。
閉了閉眼,讓曾經的激情慢慢地掩去,一如她的希望。
最后,她收拾了一點細軟,很簡單的行李,她來時,很輕便,因為那是的心情,很輕便。
可是,如今背著這簡單的行囊,她卻覺得很沉重,因為她的心,已經不再如往昔。
……
不知不覺之間,她竟然又來到了黑崎風的寢宮。
站在門外,她咬了咬唇,緊緊捏著拳頭。
就讓她放縱自己再見他最后一次吧,只要再一次……就夠了。
然而,當她的手才觸及門扉,便聽到從里面傳出對話聲。
凌月公主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幽幽地看著黑崎風。
“黑王,你剛剛說的話……都是真的嗎?你當真那么愛蘇貝貝?”
黑崎風努力撐著虛弱的身子坐起來,黑眸清澈直白地看著凌月公主。
他嗓音很溫柔,卻很淡然地道:“是的,那是我的一段很深刻的感情,曾經的那時候,我愿意為了小貝的笑而笑,為了她的幸福而感到無比的安慰,只要她過得好,我什么都無所謂。”
聞言,凌月公主不自覺地伸手捂住心窩,難過不已:“那……那萱寧公主呢?”
提到萱寧,黑崎風的眼神揉入了濃濃的柔情,他的薄唇也慢慢勾起一抹寵溺的笑。
“萱兒嗎?說實話,那時候我很討厭她介入我的生活,我喜歡清靜,但是她似乎太過熱情,總是好不厘頭地擾亂我的生活,逼著我去接受她的感情,我那時候甚至動過要將她強行送回赤焰國的念頭……”
……
門外,萱寧捂住嘴巴,深深地吸氣,不讓眼淚奪眶而出。
心,被揪得很痛很痛。
原來,她的愛,真的那么讓人不堪忍受。
不想也沒有勇氣再繼續聽下去,她腳跟一轉,快步離開。
寢室里,黑崎風繼續說著:“……不過,當愛她的感覺來臨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原來也還可以繼續愛別人,小貝,是過去的黑崎風所愛的,但是,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現在的我,只想好好愛萱兒,好好愛我的妻子,唯一的妻子。”
說到最后,他目光非常堅定。
凌月公主默默地垂下頭,什么話也不說。
心,很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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