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去,方覺得此處的僻靜。
山水清秀,草木茂盛,林間小鳥唱著歌謠,草上花兒散著芬芳。六七月的天氣,山谷里少了許多南方的燥熱,微風徐來,卷發絲拂面。
老伯嘴里唱著不知名的小調,聽起來并不像是南梁的曲子,但是動聽異常。老婆婆是忠實的聽眾,看著老伯,一臉的崇拜。
“南疆小調!”趙琰終于聽懂了老伯嘴里的調子,吐口而出。
老伯笑道:“看來還是有人懂我的!哈哈!”得意地朝著老婆婆挑眉。
“趙七不過是偶有耳聞而已,南梁與南疆接壤,恰好想到了此處而已。”老伯和老婆婆對他們的友好客氣全都看在眼里,趙琰雖然有戒心,但是也帶著一些信任。
“老頭子!”老婆婆卻是拉過老伯,小聲問道,“咱們會不會暴露身份啊?”
“沒關系,有沒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害怕臭小子找到你嗎?”
趙琰武功高深,耳聰目明,早已經聽到了婆婆和老伯的竊竊私語:“婆婆,老伯,你們不必擔心。趙琦和內子皆是懂得感恩之人。雖然和老伯婆婆只是相識了半日,但是心中的親切之情卻好像是遇到了老朋友一般。”
聽到趙琰這么一說,老伯道:“其實老頭子和老婆子我們早就看出了你們二人的與眾不同,只是人生在世,難免遇上寫不誠意的時候,我和老婆子年輕的時候經歷的多了,也不是多嘴多舌之人。”
“老伯!多謝你和婆婆的好意。趙七與內子無以為報!”沒想到對方如此的坦白,趙琰也真的多了寫感動。拉著方寧跪在老婆婆和老伯面前,磕了三個響頭。
劫后余生的人,活血特別珍惜來之不易的重生吧!趙琰和方寧這三個響頭來的特別虔誠,也讓老伯和老婆婆眼里多了些別樣的意味。
“哎喲喂,你們這是干什么?我當初是答應了死老婆子要日行一善的。幫助你們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說什么感謝啊!要是真感謝,就去幫我把地里的雜草鋤了吧!”
說著就已經走到了老伯和婆婆開辟的土地上了,這個時節,地里種著豆子,豆苗正綠,泛黃的小花在微風中搖曳,豆莢爭先張揚在枝頭。青蔥一片望出去,滿眼的綠意數不盡多少喜悅的心情。
婆婆聽了老伯的話,有些不滿,想說別為難人家的,不想老伯卻握緊了婆婆的手,不肯放松一點。
趙琰拉著方寧,低聲問道:“你會嗎?”
“不會,不過可以學!”方寧從來沒有接觸過這些田園的東西,心中早已經神往。
“那我們就學學。”說完,轉頭看著老伯,笑道,“還望老伯指教!”
趙琰放開方寧的手,替她挽起袖角:“我也不會,我們一起學。”
兩個出身都不低的人,不約而同地對鋤草有了興趣。那個時候也許他們就已經有了一點點的意思,以后他們的生活,離不開這樣的平淡——一粥一米當思來之不易!
“算了,看你們兩個也像是大家子里出來的,也不像是會這些粗活的人。不要聽你老伯瞎說,我們自己來就好了。”老婆婆對著方寧他們的時候要比對著老伯客氣的多,慈祥的目光落在方寧的身上,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孫女一樣。
“你個死老婆子,我讓他們鋤鋤草怎么了?咱們剛來的時候不也啥都不會嗎?”
方寧趙琰相視一笑,對著兩位老人說:“婆婆,就讓我和內子也幫忙吧!”目光里是對接下來的勞動的向往。
一把握緊地里的雜草,手腕一用力,輕輕拔起……
光是這樣想想,方寧就已經忍不住想要動手了!
然而真正的下到地里,才覺得種地也是一種技術活。終是她能使得慣刀劍,握得住繡花針,可是鋤草她卻是真的不怎么在行。
不是連著豆苗一起拔了,就是不能講草連根拔起。看著老婆婆和老伯熟練的動作,方寧羨慕不已:“婆婆,為什么你的身手這么矯健呢?”
“那是你婆婆在騙你老伯我的關心吶!”老伯看著趙琰和方寧干的起勁兒,他心里也高興。一時嘴上就沒有把門,將婆婆的短給揭露出來。
“我啊!樂呵慣了,便覺得身輕體健呀!”老婆婆說的是實話,她和自家老頭子避世隱居在此,幾十年了,早已經看淡一切,心境豁達,無煩心事兒,人也就精神了。
“真羨慕這樣的生活!”方寧會心一笑,用衣袖擦了擦額頭上沁出的汗珠,雖然有些累,但是這種感覺真的挺不錯的。
“阿寧,以后等我解甲歸田了,我們也種地去吧!”
怔忪了一會兒,方寧才頷首,心中卻想著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盼到這樣的生活了。
休息了一會兒,又投入鋤草的認真中了。掌握了技巧之后,方寧和趙琰也能有模有樣地做些農活了。
在老伯和婆婆時不時的說笑中,一個下午很快過去了,沉醉在鋤草中的方寧趙琰猶不知道太陽已經準備西下了。
“回家咯!”夕陽 余暉脈脈,照耀在四個人的身上,拉得老長的影子,慢慢遠去。
一個下午的接觸,方寧和趙琰與老伯老兩口的關系又親近了不少,晚飯是方寧動手做的,飯桌上也多了些家常。
農家的夜幕來的特別早,少了燭光燈火的照應,所有人都早早入寢。
方寧和趙琰被老伯和婆婆安排在了空閑已久的客房,兩個人依偎在一起,心中各自都揣著心事兒。
過了不知道多久,正房那邊老伯和老婆婆已經入睡,平緩的呼吸傳入耳中,方寧才開口:“阿琰,我很羨慕婆婆和老伯的生活。”
“嗯!”
方寧又繼續道:“沒有來邊關之前,我是打算和兄長嫂子去桃源隱居的。也不知道兄長和嫂子怎么樣了?”
趙琰眨了眨眼睛,目光中的深意讓人難懂:“你想他們了嗎?”
靠在趙琰肩膀上的腦袋輕輕動了動:“嗯!我也想桃源的村民了。也不知道星海和小諾成親沒有,還有老族長的孫子不知道還尿不尿褲子,王五嬸家的母豬應該又生了……”方寧說到桃源很是興奮,喋喋不休的小嘴說個不停。
聽得多了,趙琰情動,捧起方寧的臉,含住她柔軟的唇瓣。輕攏慢捻抹復挑,舌頭靈動,條條銀絲牽引。
許久之后,兩個人才因為呼吸不過來而分開,額頭輕抵,趙琰喑啞的嗓音入耳:“方寧,我們成親吧!”
許久以后,方寧才反應過來。
“你說什么?”
“我們成親吧!”
“真的嗎?”語氣都在顫抖,方寧不知道自己的心跳是怎樣的節奏,只感覺它快要冒出嗓子眼,跳出自己的胸膛。
“阿寧,真的,我們成親吧!”趙琰一遍一遍不厭其煩地回答著方寧的疑問,此刻他只在等待一個答案,一個他害怕會失望卻又異常憧憬的答案。
什么也沒有說,方寧只是用行動回應了趙琰的感情。她和趙琰不多的親密中,她從未有過的熱情。輕輕挑起趙琰的心動,情火燃燒,情到深處,恩愛自然。
一場酣暢淋漓的情事之后,方寧癱軟在趙琰的懷里,心中的幸福差一點溢出來。
“阿琰,你為什么突然想要成親了?”
這不是方寧等待已久的一個承諾,也是方安日日夜夜盼著趙琰能夠給出的誠意。
曾經,方寧嫁過一次,但是那根本不作數的。
趙琰只得自己欠下方寧一個明媒正娶,欠方寧一個白首的承諾。從前因為有所顧忌,一直將內心的渴望埋在心底。如今一切都已經被揭開,那他還顧忌什么呢?
“好歹一起經歷了這么多次的生死,我怎么也不會負了你一場情深。”趙琰勾唇,“吾心悅你!”后面還有好長好長的話,可是趙琰已經說不下去了。他含住方寧的耳垂,舌尖刺激著方寧的敏感地帶,直到懷里的人求饒。
抬眼望著身下的嬌兒,趙琰的目光里深情如許,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愿娶汝為妻,繁衍子嗣,恩愛不離。
眼睛里只有方寧的倒影,白日里看到方寧穿上那一身紅嫁衣的時候,他的目光里是驚艷。荊釵布裙,也難掩他心中最美的新娘的顏色,那個時候成親的心思便怎么也止不住了。
擁著方寧,身上汗濕的感覺傳來,沒有絲毫的不適,猶如幸福包饒。水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趙琰回味無窮的滋味。他突然很期待,他和方寧成親會是什么樣子。
“阿琰,我答應你。愿為汝婦,一生不負。”眼神里的堅定是方寧難有的執著,多少風雨之后,她沒有想過自己還能勇敢去喜歡。
盡管那么艱難,她還是很高興自己和趙琰能走到今天。未來的路到底怎么走下去,她突然不想去管了,只要能和趙琰兩情相悅,恩恩愛愛,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兩個人帶著成親的心思,幾乎是一夜難眠。渾渾噩噩熬到天明,相伴起身,成親的心思百轉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