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瑜輕輕揭開了梁懷音的被子,嚇得驚呼出來:“娘娘,你的腳。 ”
梁懷音輕描淡寫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腳,還真是傷了,腫的跟一個饅頭似得。她莫名其妙的笑了起來,她也是真能,居然一夜過去了才發覺腳踝腫了起來。
“娘娘,我去請太醫。”婉瑜見梁懷音的傷勢看起來挺嚴重的,也顧不得其他的了。
“哎,慢著。你先去一趟慈寧宮,親自去向太后請罪,說我不能過去請安了。請太醫算了,又不是沒有跌倒過,我記得母親配的藥酒我帶了一些進宮,讓人給我找來,我自己擦一擦行了。”
從小到大也不是第一次受傷了,梁懷音見怪不怪,并沒有放在心。
“那怎么行,娘娘……”
婉瑜并不放心,堅持要去請太醫,梁懷音有些惱怒:“婉瑜,還不快去慈寧宮。若是你不愿意去,那叫墨瑜去。”
“小姐!”婉瑜一時情急,喚出了梁懷音舊時在家的稱呼,幾乎要跪在梁懷音面前了。她的皇后娘娘,明明身份尊貴,可是卻連一個腳傷都不敢去請太醫。
“婉瑜,我沒什么大礙。如今馮嬪有了身孕,我這邊要是勞師動眾的去請太醫,要是馮嬪那邊要用到太醫怎么辦?”梁懷音言笑吟吟,似乎腳的傷絲毫不影響心情。
婉瑜無奈,只得從了梁懷音,自己先去慈寧宮那邊請罪去了。
看著婉瑜去了慈寧宮,梁懷音才笑了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腿:“真是不用了,不是摔了一下,倒是成了這個樣子。”
想起了在宮外和兩位兄長切磋武藝的時候,算是不小心受了傷,也沒有這樣過。說到底,是在這宮的日子把人給養殘了。
梁懷音搖了搖頭,難得有機會休息,索性沒有撐著起床。派了人告知各宮不必過來請安后,梁懷音一直睡到午才起身。
“婉瑜,什么時辰了?”
婉瑜打起了床簾:“回娘娘的話,快未時了,您要用膳嗎?御膳房送來的午膳我都讓人溫在了小廚房,只等娘娘您醒了能用了。”
梁懷音點了點頭,由著婉瑜伺候她起身。因為腳傷不舒服,她今日只著了簡便的便裝,頭發被一根玉簪隨意挽著。
素雅帶著些英氣,梁懷音并不是第一眼驚艷的美人,卸下了端莊的皇后扮相,更像是一般武將之妻。
“皇駕到!”
正吃著東西的人,沒想到這個時辰趙珩居然會過來,忙不迭的起身要行禮 ,可是腳的傷實在是半點由不得人,她都不知道怎么才好行禮。
趙珩在梁懷音還在糾結的時候前扶住了她:“既然腳受傷了,不要再行禮了。自己的腳,自己不知道嗎?”
一直低著頭不敢去看趙珩的樣子,梁懷音耳朵微微泛紅,一時間心跳有些亂。
“多謝皇!”想了半天才蹦出這四個字來,覺得熱汗已經濕了背心,梁懷音示意趙珩放開自己,要是再被趙珩扶著,她肯定會手足無措的。
看了看梁懷音,趙珩沒有打算放過她,直接抱起了她將她放到桌子旁:“這個時辰了才用膳?”
“嗯!臣妾身子不適,多睡了一些時辰。讓皇見笑了!”
總是保持著淡淡的距離,看似夫妻間的舉案齊眉,在趙珩覺來,卻像是無半分的親近。
鼻尖縈繞著淡淡的藥香,不似常見的味道,趙珩問道:“這是什么味道?”
梁懷音一愣,才反應過來,趙珩應該是說的她擦得藥酒:“是臣妾母親自己配制的一味藥酒,父親是武將,難免有個跌打損傷的,效果佳。”
“是嗎?那你的腳脖子怎么還腫的跟饅頭似得?”趙珩不知道想起了在慈寧宮聽起太后提到梁懷音的腳,他忍不住打趣。
趙珩這樣的態度是梁懷音完全沒有料到的,這是在跟她玩笑嗎?梁懷音一點都笑不起來,天子的心思真是叫人難以捉摸:“是臣妾疏忽了,原本以為只是小小摔了一跤,不以為意,沒想到一覺醒來之后卻越發嚴重了。”
目光落在了梁懷音的腳,趙珩收起了笑容,問道:“疼嗎?”
以為自己聽錯了,梁懷音盯著趙珩半天回不過神來。今天這趙珩是怎么了?怎么好像很關心她的樣子?
“還疼嗎?”
趙珩又問了一遍,梁懷音才回過神來:“多謝皇關心,已經好多了。”
眼眸微垂,梁懷音心思百轉,也難懂趙珩的意思。一直以來,趙珩都是和她之間都是相敬如賓的,沒有更深的夫妻之情,只不過各自擔著皇皇后的責而已,今日這番變化……
梁懷音心里是高興的,但是又捉摸不準,天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皇后娘娘,于妃娘娘并著夏昭儀過來給你請安了。說是來探望娘娘的傷勢。”
看了一眼趙珩,見他沒有開口的意思,梁懷音便道:“宣吧!我這出去。”
婉瑜作勢要扶著梁懷音起身,未料趙珩率先動作,先她一步扶著梁懷音:“朕陪你一起出去。”
梁懷音點了點頭,這樣的親密她有些不適應,但是心又有一絲絲的依賴。
于妃和夏昭儀不過是來探望梁懷音的傷勢了,沒想到趙珩也在,兩人臉皆是一喜。天子注重朝政,每月入后宮機會其實算起來也不多。現在馮嬪有了身孕,其他的人難免眼紅,想著要是也能一朝懷龍胎好了。
可是這種事情不是一個人想懷懷的,得有皇的配合。
所以于妃和夏昭儀見到了趙珩,無不打起了精神來,恨不得能在趙珩的面前釋放出自己的美,吸引住天子的目光。
然而天子除了多跟夏昭儀說了幾句話外,再無其他的表示,等到兩個宮妃離開的時候,他還留在嘉陽宮。
“皇,你今夜留宿嘉陽宮?”
從未見過趙珩在后宮逗留如此之久,幾乎一個下午都是在嘉陽宮度過的,梁懷音不免多問了一句。
“我陪你用過晚膳再回御書房,近來朝并無大事,朕難得休息一個下午。”
梁懷音心漸漸明了,如今大齊四鄰戰事歇,朝政肯定要輕松一些。既然趙珩要留下用膳,她也不得不讓人悉心準備了一頓豐盛的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