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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偌大的宮里一呆竟然是大半天,早晨還是和煦的風,現在吹的人只是覺得心頭煩躁。北棠木隨著薛大人來到了祥和殿里,女皇真的很寵北棠木,不僅飯桌上一起吃飯,甚至于對這幾天她刻意冷落那兩位新婚侍郎的大事情,女皇也僅僅是一個微笑,并未責怪她多不懂事,倒是在吃飯的似乎說了句
“木兒若是不滿意母皇給你挑選的這兩位,也可自行去尋幾個,只要是良家百姓家的男子,母皇會給予同樣封賞。”
一句話差點沒讓菜噴出口來,就連周圍一直安靜無聲的眾多下人們也不禁睜大了眼睛,女皇寵愛八殿下到如此地步。
“若不是木兒懶得去尋,不如母皇把**里面絕色之人送到你宮里可好?”這下子,一句話差點讓剛吞下的那口飯卡在了嗓子眼里,咳咳~~~連著喝了幾口水都不管用。
一旁的奴才倒吸了一口涼氣,**里面的男人們名義上可都是女皇的男人!這~~~~算是什么事哎!
“母皇,不用了“北棠趕緊拒絕,家里那兩個已經夠她頭疼了,這才三天不到,已經有很多人變著法的往她那湊去,一會送禮,一會親自帶自家公子拜訪,搞得她那里十足的變相相親場所,相親對象還是她老人家親自上陣。今兒個女皇開口更是大氣,直接從自己的**里撥人給她,真是~~~~寵的讓她淚流滿面,不知如何是好了。
女皇見北棠拒絕,也沒再說什么,一臉溫和的神色,北棠靜靜地吃著飯,心中思量,自己的大腦似乎在有意無意間都習慣了高速運轉,她最喜歡的事就是:靜觀其變。
如此寵愛自己,竟然到現在都沒立自己為儲君,不覺得可疑嗎,這樣明目張膽不加遮攔的嬌寵自己,女皇就不怕那些人會暗中對自己下手,手足相殘,朝中勾結反叛的歷朝歷代數不勝數,再加上這次她開了罱玥先例,一娶便娶了兩個男子,豈不是一根雖是都能點燃的導火索么?還好現在自己并沒有身在宮外,如若不是,那豈不是會十分兇險。
又或者這女皇真以為有她在就能控制一切,她難道就沒有想過要是真選了自己做太女,一旦局定,所有的暗箭便會向洪水猛獸一般向射來,這或許就是她北棠木悲慘的真正開端了。
寵愛有時候并不是一件好事,女皇的寵愛早已把北棠木推到了風口浪尖,這種感覺就像是登上絞刑臺,如此的引人注目,面前的路卻是要通向暝間的。
眼神淡淡地掃了一眼女皇,身為一代帝王,她不可能不知道這樣的嬌寵會帶來怎樣的后果,如果知道還如此這樣,那么就另當別論了~~~~
頭微微低了下去,在帝王之家,誰都是不可信的,能相信的人只能是自己。
就這么陪著女皇吃了一會,桌上的三十六道菜都嘗了個遍,女皇卻沒吃幾口,只是一個勁的給自己夾菜,好不容易挨過了午膳
,原先守在殿內的那些侍女和奴才都被打發了下去,侍衛打發在三丈之外看守著,侍女則是沒有吩咐無需進殿。
女歡轉身牽著北棠木的手離開了大殿,轉過一道翠玉屏風,直步前往書房,那里是一個寬敞,卻又透著昏黃的地方,因為方向的關系,有些背光,所以終年都有油燈在燃著,這里書房落座的位置僻靜,而且沒有人敢隨意打擾,書房里面的隔間也揉著一股寧靜。北棠木走進去,來到了維帳后面,女皇坐在通體冰冷黑色的寬大椅子上,微微熱忱的頭腦瞬間冷靜。
突然想到自己身邊的兩位美男,北棠木淡淡一笑,一個妖孽,一個禍害,這兩個男人她都碰不得,卻也休不得,想到昨日和柳如絮那一場短暫的會面,就覺得有些好笑,這個男人的心思,真是讓人猜不透~~~
當初自己可是一心堅定要去修仙的,哪知半路會殺出個柳如絮,外帶這軒轅瑾然,這兩個男人就這么擺在那,好在似乎對自己也不痛不癢的現在。
女皇沒有看北棠,只是雙手撫摸著冰涼的黑色俯首,左邊的俯首下邊是一個凹槽,右手和左手一樣,也是撫摸著,然而剛貼上扶手的下面,北棠木平靜的神色忽然一緊,女皇的右手食指輕輕一按,只聽“咔嚓!”暗格開啟的聲音,在左手暗格的西方,原本平滑的地方突然裂出一道細微的隙縫,如若不仔細觀察,是完全發現不了的,如若沒有凹槽,任誰都不會想到這里竟然還另有玄機的。
北棠木黑眸緩緩注視著新出現的暗格,心跳有些凌亂,下意識的她認為這個暗格里藏的東西一定非同小可,而女皇會讓她看到,怕是關系到~~~~一個秘密,怕是一些她怎么想也想不到的謎團就要層層浮出水面了。
微微屏住呼吸,看著女皇輕輕地拉開了暗格,暗格里除了一個畫軸什么都沒有,有些發蒙,畫軸?難不成這是幅先皇遺像或者是女皇最鐘愛男子的畫像?
拿出畫軸,手指輕輕一扯,捆綁畫軸的絲線就被輕易扯開,畫軸如瀑布般傾瀉下來,全部展現在了北棠木的眼前。北棠木的黑眸在見到畫軸的瞬間,猛然瞪大,這是,這是…..!
畫軸上不是誰,也不是一幅景色,而是一幅地圖,一幅罱玥國的全景地圖,訥訥地看著女皇把這份地圖平鋪在桌面上,黑眸細細隨之望去。
罱玥的山水地勢在這份地圖上展露無疑,每一個細致的地標這份地圖上都有所全是,每一個城鎮,山峰,河流的名稱都標示其上,這是一份堪稱完美的地圖,一份近乎細致無疑的地圖!只怕這全天下也只有女皇手里能有這幅地圖了。
“母皇這是…”北棠木低聲詢問,女皇不可能隨隨便便把一幅這么珍貴的地圖給人看的,難不成這副身子的原來主人有著研究自己國家地理的興趣?顯然這個想法不成立的,連她自己都覺得荒謬。
北棠木黑眸再度細細掃去,終于發現了地圖中藏匿的東西,罱玥的某幾個地方,地圖上用一種近乎
看不出來的淡漠痕跡勾畫出了一個細小的圓圈,仔細看了看這幾個地方,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往東偏一點的,兗州,地處江南富庶是肯定的,那里自古便是魚米之鄉,但是如今最大的通商是朝廷,經濟上還不曾出現有什么問題。往北,是漠洲,那里終日都是面朝黃沙,特別是靠近雁門關地區,地勢貧瘠,是罱玥最為貧困的地方,不過那里也是派兵駐守最多的地方。往南,沿海地區,細鹽一直是官家生意,不過前幾日聽說,現在粗鹽的大莊是秋水山莊。這三個地方八竿子也打不著一塊去。
如果是有人要求起兵造反,這幾個地方大頭都是國家控制,怕是早沒他們活路了罷,當然,女皇不會無聊到想專門去那幾個地方游玩一番。
北棠眉峰擰了起來,這三個地方代表了什么?女皇到底讓她看這些干什么呢?
“木兒,這幅地圖母皇先放在你那,這幾年你荒廢了課業,其他方面自然也比不得你那些姐妹們的,這地圖關系著我罱玥的興衰,你好好好保管哪”說完看不出一絲波瀾的那雙媚眼中盈盈泛出笑意,收了那畫軸便遞到了北棠木的手中,錯愕中,女皇已經走出了維帳后面,繞過屏風,快速離去了,只聽得一句吩咐的話語。
“薛侍衛,護送八殿下回宮去吧”
“是…陛下”
北棠淡淡地勾起嘴角,用絲線綁住還未封口的畫軸握在手上,踏出書房,抬頭看了看空中有幾篇白云的藍天,太陽依舊烈焰高照,只是北棠木臉上的陰霾卻是絲毫未散去。
“殿下,臣護送您回宮”薛大人站在一旁跟著。
“走吧”
胸口的沉郁一直堆積著,北棠木就這么懷著一連串的疑問往景仁宮走去,約莫過了一個時辰的樣子,彷佛走了很多的路,這薛大人一直悶著聲跟在她后面,似乎沒有要出聲的意思。
遠遠看去~~
上好的白玉鋪造的地面閃耀著溫潤的光芒,遠方似有裊裊霧氣籠罩著不真切的宮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飛檐上鳳凰展翅欲飛,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墻板,一條筆直的路的盡頭一個巨大的廣場隨著玉石臺階緩緩下沉,中央巨大的祭臺上一根筆直的柱子雕刻著栩栩如生的龍紋,與那宮殿上的鳳凰遙遙相對……真美,眼前的宮殿簡直氣勢磅礴,美到了一定境界,縱然巧奪天工,若是沒有這雕龍玉砌,只怕也是枉然。
視線緩緩移下,終于看到了大門上那塊匾額,赫然寫著幾個蒼勁有力的金色大字
“景仁宮”
心里咯噔一下,一只腳發軟,歪歪扭扭地走了幾步,腳步顯得有些凌亂,縱然腦中思緒飛快閃過,百轉千變,也想不到,原來自己住的地方竟然會是如此的奢華出眾,除了這母皇的龍乾宮,怕是全黃塵再也找不到如此精致的宮殿了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