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或許認爲九年的義務教育,少年們都在學習,但你太天真了。在此我要揭露這個世界陰暗的一面,因爲存在著這樣一羣少年,他們去做童工。
披星戴月,早出晚歸。用本該寫字的手去端盤子,而同窗的偉就是這羣少年中的一個。
偉高大、壯實,有極爲憨厚的性格。班主任田曾讓他擔任班級的勞動委員,他幹起活來細微認真也吃苦耐勞。
大到一張紙片,小到地上的一片落葉,他無不彎腰撿起。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少年,一個勤懇忠厚的年輕人卻被班主任田勸退了。
你大概會問爲什麼?是呀,爲什麼?這個問題思考了很久。偉違紀了嗎?沒有。他給班主任田常來過麻煩嗎?也沒有。
事實是他的成績墊底,會拖班裡的平均分,會拖學校的升學率,他就被這樣地勸退。
我曾一度認爲班主任田心狠手辣,偉在她眼裡算什麼?不過是她的寵物狗。偉耗費苦心地幫她幹活,換來了什麼?勸退?
需要偉時,當他是個寶。有一天偉關係到了田的獎金,她卻像扔垃圾一樣把他拋棄。
但班主任田的心很大,我曾屢次驚異於她如何熟睡。一個少年,他失去了學習的權利。他該如何生存?如何在社會立足?他還會有前途嗎?
一個怎樣鐵石心腸的人會這樣做,她斷送了一個少年的前程。
是呀!偉又不是田的孩子,她不需要對偉負責。如果說班主任田心狠,不如說她更愛自己。
像田這樣的人很多,像母校這樣的學校更多。它們披著教育的外衣,打著九年義務教育的旗號,勸退了一批又一批恰似違紀的少年。
假期我在外面擺地攤, 夜深了,我穿過小巷,街上人煙稀少。轉過街角,還有一家沒有打烊的小店。我拖著疲倦的身軀,想找個溫暖的落腳地。
我摸索著褲兜裡的幾塊錢,輕輕推開了小店的門。
昏淡的燈光下,我看見了一個熟悉的面龐,同窗的偉。偉見到我驚喜地叫到:“韓梓靖,是你?真沒想到能在這遇見你。”
話音還沒落,就傳來了老闆的聲音:“你在幹什麼?客人來了還不快點清理一下桌子。”
偉急忙開始收拾桌子,端茶倒水。我一把搶過他水中的水壺道:“我自己來。”老闆不好意思地說:“讓他給你倒唄。”
我怒火中燒,瞪著老闆,第一次暴粗口:“你滾,用不著你吆喝他,我自己有手。老闆悻悻地走開了。
局面被我攪得很難堪,偉對我說:“沒關係的,韓梓靖,我本來就是服務生嘛。對了你今天想吃什麼?要不要我給你烤烤肉吃?”
我正欲拒絕,他已經拉我走出了小店的門。
我們坐在門前的烤爐旁,他嫺熟地將串好的羊肉串放在烤爐上烤。我望著偉:“偉你最近還好嗎?老闆對你好嗎?”
然而偉卻迴避了我的問題:“韓梓靖,我現在可以自食其力了呦!你怎麼樣呀?今年中考一定要考到一中去呦。”
那時的我才上初三,我當然體會不到那種痛。但當有一天,我低三下四地被別人牽著鼻子走時,我才真正體會到什麼叫痛,什麼叫無助。
那夜我們聊到很晚,飯店卻遲遲不打烊。我望向偉:“你還沒下班?”偉向我解釋說:“哦,還有一會兒。這麼晚了,韓梓靖你回吧!太晚也不安全。”
我望向了窗外深黑的夜色,想到了那個沒有溫暖的家。繼父和母親去上海過二人世界了,那邊生父正和新歡花前月下呢。
我心中太苦悶了。我打斷了他的話:“偉,店裡還有啤酒嗎?幫我拿幾瓶來。”
“韓梓靖,你不能喝酒。你怎麼能這樣?”,偉吃驚地說。
我央求道:“我酒量很好,從小和哥哥一起喝大了。今天陪我喝一盅吧!”
那晚我喝了許多酒,跌跌撞撞地回家了。
不只是因爲我自己,也是爲了同窗的偉。但希望就真的破了嗎?不,第二天又是嶄新的一天。
我有一個屬於自己的世界,不受外界干涉的,明朗的。偉也是,我們用自己的雙手去創造。
沒有失敗者,除非你承認自己輸了,除非你不想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