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居然敢這么對我!”柳玉梅氣得牙癢,身上被摔得酸痛,她爬起來,還咬著牙對那兩個保安說,“你們給我等著!”
她不死心繼續朝里面走,但又被保安扔出來了,這次跌在地面上,差點沒爬起來。
二姨太看夠了熱鬧,冷冷地說了一句,“五爺不會見你,你做出這種事,哪有臉見他?”
“這些都是誤會,我心里不是這么想的!我只是想給我的雅兒報仇!”好不容易爬起來,咣鐺一聲,身上帶著的那把軍刀掉出來了。
三姨太臉色微變,拉著二姨太躲到了保安的后面,惶恐地說:“難怪你要闖進去,你身上居然藏著兇器,我們更不能讓你去見五爺了。”
女人落井下石起來,比男人都狠。
誰都不喜歡自己的男人身邊有其他的女人,尤其還是柳玉梅這種嫁過人的女人。
因此,她們說什么都不會讓柳玉梅有回薄家的機會。
不管柳玉梅怎么說自己的委屈,她們就是不聽。
二姨太招人將東西拿來,扔在了柳玉梅的面前,“念你在薄家也有幾年了,拿著這些東西走吧,以后你再也不是薄家的人了。”
柳玉梅幾乎要痛哭出聲,就差給他們跪下了,“我求求你們,讓我見五爺一面好不好?”
在外面折騰了這么久,她的心都快涼了,之前心里的那點氣也被磨干凈了,她只知道,不管用盡什么辦法,她都不要離開這兒。
離開了,就是死路一條!
二姨太無辜地聳了聳肩,“你求我們也沒用,我們可做不了五爺的主。你還是趕緊走吧,五爺沒殺了你,都已經是看在你陪他一場的份上。”
柳玉梅的心完全涼了,雙腿再也撐不住身子,直接摔倒在薄家的門口。
“走吧,別在這兒丟人現眼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三姨太丟下這句話,和二姨太相偕離去,保安又目不斜視地盯著前面,完全將她當成了空氣。
二姨太和三姨太回去之后,跟薄禹煒報告現場的情況。
三姨太拍著胸口,佯裝受驚的樣子,“還好五爺沒讓她進來,她身上居然藏著一把匕首,還說要找五爺報仇哩。”
薄禹煒眼睛微瞇,“她找我報仇?”
三姨太認真地點頭,“是啊,她說她要給安雅報仇,當時還拿著刀往家里沖,可嚇人了,還好保安把她攔住了。”
“是嗎?”他撇向二姨太。
二姨太和三姨太是同一類人,雖然三姨太的說法有些夸張,但柳玉梅藏刀和想報仇是事實,她便點頭說,“她確實是這么說的。她一直嚷著說要跟五爺解釋,我本來還猶豫,要不要告訴五爺一聲,可她見我們沒同意,就朝家里面沖。她身上的刀還是保安搜出來的……她應該還在門口,五爺要見她嗎?”
薄禹煒瞇著眼睛冷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明知道柳玉梅出了薄家之后,就是死路一條,他卻沒有任何出手幫助的念頭。
當初能將她帶回薄家來,也是看在以往的情分上,但最近,她和安雅,已經將這點情分磨光了。
死就死吧,一個女人而已。
只不過,這個安冉,幾次都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挑撥離間,甚至借刀殺人,倒真有點意思!
柳玉梅萬念俱灰,在門口坐了好久,一心想等著人出來,給她一個解釋的機會。
沒過多久,確實有人匆匆過來,她大喜過望,立刻從地上爬起來,準備過去,卻不料剛上前一步,就被一桶冷水澆了個透心涼。
外面本來就冷,她在地上坐了許久,早就寒氣侵體,有些承受不住了,被這冷水一潑,直接打了好幾個噴嚏。
等她抬起頭來時,剛剛拎了水桶潑她一身水的人已經不見了。
她又急又怒,但卻找不到人發泄,心里窩了火,可身上卻冷得受不住。
她知道這件事肯定和安冉脫不了關系,卻沒想到,她居然就這么給了她致命一擊,連個反應的時間都沒給她留。預備找到安冉,將她大罵一頓,卻發現她根本沒有安冉的聯系方式。
柳玉梅悔恨交加,又將和她聊天的方凌楚大罵了一頓,但不管她怎么罵,對方都沒有再回過一句話。
等她罵夠了,體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渾身一陣一陣地冷,見薄家人真不會管她的死活,她只好迅速離開了這里。
再不離開,恐怕就要凍死在薄家門口了。
但柳玉梅沒想到,安冉本來就沒給她留活路。
當她饑寒交迫,遇到一個好心的老婆婆請她進去洗個熱水澡并喝完熱水的時候,她完全沒有防備,只覺得世界上總歸是有好心人的。
昏昏沉沉的大腦也不容她多想,雙腳已經跟著老婆婆走了進去。
但她進去之后,腦后突然傳來一陣鈍痛,柳玉梅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來的時候已經不知身在何處,這里好像是個地下車庫,又臟又暗的,只有一盞昏黃的小燈。
身上又酸又痛,什么感覺都有,腦袋還是昏昏沉沉的,很不舒服。
柳玉梅抬頭四處看了看,卻只能看到前面好像有兩個黑影在守著她。
肚子咕咕地叫了起來,也沒人管。她想動,但奈何渾身酸痛,連爬都爬不起來了。
她只好繼續趴在冰冷的地上。
身上的濕衣服還沒換,穿著身上一點都不保暖,反而跟寒鐵一樣又冰又冷,柳玉梅覺得身上已經快沒了知覺,喉嚨也是痛的。
但沒過多久,就聽見一陣腳步聲朝這邊走過來。
不知道來人會是誰,她索性趴在地上,裝作沒醒過來的樣子。
“這是夫人。”她聽見有熟悉的聲音在介紹。
那個她熟悉的聲音是老李,老李領著安冉進來,跟其他人介紹她。
兩個黑衣保鏢立刻躬身,恭敬地叫了聲“夫人”。
安冉點頭示意,“我去看看她。”
“夫人請。”他們領著她過來。
安冉進來的時候,就見柳玉梅趴在地上了。她皺眉,“還沒醒?”
立刻有人拎了桶水過來,聽到水花的聲響,柳玉梅登時從地面上抬起頭來,怒瞪著安冉,“我就知道是你在背后陷害我,如今看到我這個樣子,你開心了吧!”
安冉搖頭,“并不,這還不是你最凄慘的樣子。”
她駭然睜大眼睛,“你……你真惡毒,我好歹也算是你的繼母,你大逆不道,枉為人子!”
安冉冷笑,“你也好意思提繼母兩個字?你忘了我爸是怎么死的了?”
柳玉梅渾身打了個哆嗦,也不知是冷的,還是另有其他原因。她抖了一下,這才假裝鎮定地看著安冉,說:“上次不是都和你說過了嗎?你爸是被薄禹煒害死的,是他脅迫我們母女幫他掩蓋真相!冉冉,你不是要幫你爸報仇嗎?我幫你!”
她眸光中含著一絲懇切,看上去還真像那么回事。
要不是太了解她的為人,恐怕安冉也會覺得她是真心實意的。
柳玉梅又說,“冉冉,你除掉程依珊那回,我不是也幫你了嗎?你說,你接下來想怎么做,我都配合,真的!”
“你都回不去薄家了,還怎么配合?”她暫時不拆穿她。
柳玉梅緊張地咽了口唾沫,這才說,“當然是咱們互相幫助了,你幫助我回薄家,我幫你殺薄禹煒。你知道的,我雅兒就是被他殺死的,我恨死他了,只是沒有機會下手而已。”
“我倒覺得,安雅是被你害死的。”安冉淡淡地說。
她登時睜大了眼睛,“你胡說!”
安冉冷笑,“你捫心自問,是我胡說還是你心里真這么想的?早在安雅給薄嚴君下藥失敗的時候,你就知道這么件事了。搶救的那段時間里,如果你好好勸勸安雅,就不會有后來那么多事。你早就知道那毒不可能是她下的,但你怕會牽連到你,所以一早就放棄她了。但你還讓她死扛著,以致于到了最后,證據全都出來了,她說真話也沒人相信她!”
柳玉梅渾身抖得更加厲害,眼淚一下子就涌了出來,“你胡說!是薄禹煒心狠手辣,雅兒只是給他兒子下藥,他就狠心讓我的雅兒死在了手術臺上!”
安冉不理她,如果要說薄禹煒狠心,那她這個見死不救,甚至在后面推波助瀾的母親,又算什么?
不過,安雅已經死了,安冉也并不打算幫她伸冤什么的,因此,關于這件事,也就一提而過。
她真正在意的,是她父親的事。
保鏢不知從哪兒弄來了一張凳子,放在她后面。
安冉也剛好站得累了,就坐下了。她冷然問柳玉梅,“說吧,你和薄禹煒是怎么商量殺死我父親的?那個時候父親明明待你們母女不搏,你為什么要下這么狠的手?”
柳玉梅咬著牙說,“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你父親的死與我無關,那全都是薄禹煒一個人的主意!他想強占安家的財產!剛好你爸那時候病重,沒反抗的力氣。你要不信,可以帶我過去和他對峙,我保證讓你知道當時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