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應該是在三個禮拜前。”顏清冷然糾正。
“就算是吧!那又如何呢?”孟良晟不解。“什么時候確定要挽回你們,這很重要嗎?”
顏清心寒地凄然一笑,“當然重要!你是知道莊律師想追求我,所以才興起追回我的念頭吧?你不是真的在乎我、希望我回去,你只是不想讓莊律師追我。我就像一根你啃過的‘肉’骨頭,即使你不要了丟在地上,也不許別人去撿……”
“你在胡說什么?”孟良晟被她莫名其妙的推理‘弄’得哭笑不得,“‘肉’骨頭?你這是在污辱你自己,還是在影‘射’我啥?你有這些荒謬的想法,是不是莊大偉跟你胡說了什么?”
孟良晟想到這個可能‘性’,肅殺的眼凌厲地瞇起。
“不是!”
顏清直接一口否定了他的猜想,“他只告訴我他辭職以及和你談過這件事,其他的是我自己想的。但那也是事實,不是嗎?”
“當然不是!”孟良晟不敢相信她真有這么荒謬的念頭。“我想挽回你,和別人想追求你,一點關系也沒有。”
若是不在乎她,他管誰要追求她?就是因為領悟到對她的依戀,他才決定挽回這段婚姻。
“那你為什么想挽回我?”顏清再次質問男人。
“我剛才說過了,是因為——”
“因為你發現自己‘弄’錯了?這些我已經了解,現在我只想知道,你愛我嗎?”
過去兩年,她從來沒有問過,但是今天她執意問個清楚。
“我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孟良晟避而不答,他覺得毫無意義。
口頭上說得天‘花’‘亂’墜就是愛嗎?以行動來表現不是更實際?
“你不想回答,是因為你回答不出來,你根本不愛我,我說得沒錯吧?”
孟良晟緊抿著嘴不說話,懶得在口頭上爭論這個沒意義的話題,而顏清卻認為他是默認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她早該知道,她對他沒有任何意義,說要挽回她,也不過是一種莫名的意氣之爭罷了。
見她擅自將他定罪,孟良晟真是又急又氣,忍不住反‘唇’相譏,“那你呢?你又愛我了嗎?當初我說要離婚,你可是半滴眼淚也沒掉,痛快地答應離婚!”
現在他才知道,原來當時他也很受傷,雖然是他先提出的,但是發現自己的妻子對自己沒有半分不舍,答應得輕松痛快,那滋味還真是不好受。
“你想知道我有沒有掉眼淚?好!如果我告訴你,你提出離婚那晚,我痛哭一整夜沒睡,還必須在你起‘床’前,先用冰塊敷眼一個小時才勉強消腫,你是否會滿意一點?”
說這些話的時候,顏清的話語氣極度急促,好像這些話在心已經壓抑了很久。
孟良晟聽了,臉‘色’一變,心疼又愧疚地說:“我不知道……你沒有告訴我!”
“告訴你能改變什么嗎?我也有我的尊嚴,不要認為別人的心都是鐵石做的,不會痛!”
“我沒有這么想!”孟良晟微惱地低吼。
“還有如果我再告訴你,其實我很愛你,你是否會更高興一點?”
她不管孟良晟詫異的表情,含淚嘶喊:“是的!我愛你,打從我認識你之后,我就不知不覺愛上了你!”
“顏清……”聽了她的告白,孟良晟只覺驚喜萬分。
原來她一直愛著他,而他卻不知道——他真該打!
“可是我的愛對你而言,毫無意義!”
就在孟良晟還來不及說什么,顏清又接著說:“曾經我以為自己很幸福,能夠陪伴在心愛的人身邊為他生兒育‘女’,看著他,我就會覺得很滿足。我也以為自己的一生,就是如此平靜地與他度過,可是有一天,他突然告訴我,他要和我離婚……”
說到這里,顏清哽咽得說不下去。
“顏清——”
孟良晟歉疚地喊她,他以為她也對他沒感情,從不知道自己傷她這么深。
“他說他愛上別的女人,而他從沒愛過我,我只是他的妻子……一個因為補償所娶的妻子。”
話音落地,顏清的淚水不斷淌流,眼神空‘洞’地繼續說道,把這些日子的悲傷與委屈全部說出來。
“所以我答應離婚,搬離我生活了兩年的家,因為我不想惹他生氣,我不希望連我走了,都還被他厭惡著……”
“顏清,你聽我說!我對你并不是那么——”
愧疚至極的孟良晟正想再對她解釋什么,忽然身后傳來孩子的哭泣聲,他還沒轉頭去看,顏清已飛快沖過去,抱住剛睡醒的青兒。
“哇……媽咪……”青兒午睡醒來沒見到媽咪,睡眼惺忪走出房卻聽到爸媽大聲爭論,緊張肅穆的氣氛把她嚇哭了。
“乖!青兒不怕,進房里去,媽咪再陪你躺一下。”
顏清抱起啜泣的‘女’兒走到房‘門’前,停下腳步,頭也沒回,漠然地告訴他:“你可以走了!我不會跟你回去,青兒也不會,我沒打算再嫁,你可以安心”
“我……”
孟良晟根本來不及為自己辯駁,顏清已走進‘女’兒的房間,并且關上房‘門’。
他情緒復雜地站了好一會兒,揚聲對房里高喊:“我對你并不是毫無感情,無論有沒有人追求你,我的答案都是一樣,我要你回到我身邊!”
房里依然悄然無聲,他不知道她聽見了沒有。
就算沒聽見,他也會當她聽見了。
他要他的妻子‘女’兒回到身邊他是不會放棄的!
……
幾天后的早晨,顏清帶著‘女’兒前往娘家,準備將青兒托給他們,好開始去找工作。
她牽著‘女’兒的手往捷運站走的心情是澎湃洶涌,復雜難言。
度過了堪稱風平‘浪’靜的一個星期,孟良晟沒再來‘騷’擾她,就連電話也沒來一通,她應該高興才對,不知為何卻感到一點點惆悵。
被她說得那樣,他——應該是不會再來了吧?
不自覺捏緊手心,卻聽到‘女’兒一聲芭。“媽瞇,痛痛!”
她回過神趕緊低頭一看,發現自己將‘女’兒的手握得太緊,難怪她喊疼。
“呀,對不起!”她趕緊道歉,輕柔地搓搓‘女’兒的小手,再吹幾口氣。“媽咪呼呼,不痛了。”
“嘻!”青兒被媽媽吹得手心發癢,扭著身體發出嘻嘻的笑聲。
顏清愛憐地看著她,忽然某個迎面走來的人和她劇烈擦撞,她沒追究是誰的錯,立即道歉:“對不起!是我不小心……”
然而等她抬頭一看,卻登時愣住了。
一名蒼白而削瘦的女人站在她面前,用一種‘陰’沉詭譎的目光瞪視著她。
她認得這個女人,她是徐謹書的書‘迷’,那蒼白乾瘦的臉龐令她印象深刻!
“又碰面了?”呂秀美臉上笑著,但那笑容卻使人不由得發寒。
“呃,你好!”顏清禮貌地笑著打招呼。
“好可愛的小朋友,是你‘女’兒啊?”
呂秀美蹲下來伸手撫著青兒的臉龐,‘雞’爪般的指端,留著尖而長的指甲,當她的手在青兒臉上移動時,那長長的指甲也輕刮過青兒細嫩的皮膚。
顏清看了覺得不舒服,但也不好意思阻止她碰自己的‘女’兒。
“媽媽!”青兒畏懼地拉緊母親的手,躲在她身后,眼前的阿姨令她好害怕。
“我想勸你一件事,希望你能聽進去。”呂秀美起身望著她,臉上笑容末減。
“我勸你做人不要自‘私’,徐老師不是你一個人的,不要一直霸占他,知道嗎?”
她像在教導一個不懂事的孩子,好輕聲柔軟地勸道。
聞言,顏清驚訝至極,連忙解釋道:“我沒有霸占他呀!我和謹書只是很談得來的朋友,會在公園碰面,也是因為孩子玩在一起,請你不要誤會。”
“如果只是那樣最好,否則我想你應該不會愿意看見,這么可愛的孩子發生意外……”她故意沒把話說完,讓這句話聽來更具威脅‘性’。
“你為什么這么說?請等一下—”
顏清慌‘亂’驚恐,想再把話問清楚,但呂秀美沒理她,神秘又詭異地低低一笑,自顧自地走開了。
“她說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顏清望著呂秀美瘦得可怕的身影逐漸走遠,臉‘色’也變得和她一樣蒼白。
呂秀美這是在——威脅她會傷害她的孩子嗎?她下意識了起來。想到青兒可能受傷害,她便慌了頭緒。
心神不寧地來到娘家,卻發現更令人震撼的事情等著她。
“爸,媽,麻煩你們。你?你怎么會在這里?!”
顏清牽著‘女’兒走進客廳,正想麻煩父母看顧青兒,忽然看見她不陌生的高大身影在里頭,她驚駭得陡然高喊起來。
“這也是我的家,我的岳父岳母住在這里,我回家來探望他們,應該很正常吧?”
正在餐桌前享用早餐的孟良晟喝了口咖啡,淡淡朝她一笑,那從容不迫的優雅,更使人氣憤。
“昨晚良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心血來‘潮’跑回家來,還留宿了一晚,他好久沒回來住了,連我們都吃了一驚。”柳清玥招呼她們母‘女’一起坐下來吃早餐,同時笑著說道。
“才……才不……”才不是!
顏清敢發誓,他一定是知道她今天會帶芫芫過來,所以故意昨晚就裝成孝順‘女’婿回家來,好逮住今早會帶青兒來托育的她。
“什么?你好像想說什么?”孟良晟放下咖啡杯,假裝無辜地揚起眉‘毛’。
“我……沒事!”顏清很沒膽的把滿腹的嘟囔全吞下去。
‘奸’臣!他在商場打滾也好幾年了,要比老‘奸’巨猾,她斗得過他嗎?還試乖閉嘴算了!
“爸媽,我把青兒留在這里,麻煩您們了。我趕著去面試,得先走了。”顏清匆匆把話說完,掉頭就想走。
“等等!”辜寧臣喊住她,拿起餐巾拭嘴。
“還有什么事嗎?”顏清勉強停下腳步,但刻意不回頭。
她聽到他推開椅子,朝她走來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