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敢說話了?你說啊!還是說你覺得丟人?”
耳邊那曾經讓自己心跳加速的聲音,此時已經再掀不起半點波瀾,只是時間未免讓人有些感慨,無論再深的感情,在這樣的流逝之下,也會慢慢泯滅。
“如果你這么覺得,那我也無話可說,一切都看你自己吧,我沒什么好解釋的。”
姜卿聲音很是柔和,并沒一點不耐之色,抬了抬眼,將喻宣城的手拿開,為他倒了兩杯茶水,坐在沙發上后一杯放在對面。
抬頭對著已經呆滯的喻宣城微微一笑,指了指自己對面的位置,許久,也沒見喻宣城有些動作,當下一臉疑惑地盯著她,輕聲問道。
“站那么久了,難道你就不感覺到累了嗎?坐下休息會兒吧,來者是客,總不能虧待了。”
二人四目相對之下,喻宣城感覺此刻姜卿臉上溫和而又職業化的笑容,刺得他眼睛有些發痛。
心中一直在告訴自己要冷靜,喻宣城嘴角微微動了動,隨后扯出一抹笑容,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隨后坐在對面。
“我要把你抓回去不需要任何理由。”
“可終歸對你們喻家的形象影響不太好吧,要知道一旦我落在你手里,沈書一定會大肆找我,到時把這件事鬧大,你們的聲譽會受到很大影響。”
眨巴了幾下眼睛,姜卿輕掩著嘴唇笑道,而在她眼中,還夾雜著一絲俏皮。
臉上的笑容頓時僵硬下來,喻宣城臉色陰沉 ,青一陣,白一陣地看著她。
“叫的好親熱……”
“這不是應該的嘛,畢竟這一年可都是他在陪我,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這件事也不是自己能夠控制的。”
姜卿懶洋洋的靠在背后,心中卻是一陣苦澀,以往一舉一動都能撥動她心弦的人,現在卻已造成任何波瀾。
尤其是現在有了柳婉兒這個未婚妻,卻還不肯放過她的喻宣城。
把她當什么,又把柳婉兒當做什么?
這邊的情況,這剛開始便被下人報告給了在外面處理事情的白沈書,那邊把事火急火燎的處理外便急速趕來。
二人的相處時間并不長,白沈書回來之后見到闖入自己家中的不速之客,眉頭微微一皺,坐在姜卿身旁。
可讓他感到驚愕的是,他剛剛坐下,姜卿便貼了上來,笑嘻嘻地看著他。
“又不會離開這里,這么急匆匆的趕來干什么,那邊的事情處理好了嗎?”
這雙眼中的柔和是他一直以來都渴望的東西,想不到得到,竟會只是為了刺激喻宣城。
心中輕嘆一聲,不過表面上也顯得十分配合,將她輕輕摟在懷中,動作十分輕柔地將秀發攏在耳后,于她額頭上輕輕一吻。
“我這不是擔心嗎,不過那邊的事已經處理好了,你放心。”
二人之間這般卿卿我我,看得喻宣城心中怒火蹭蹭往上升,拍了下桌子猛的站了起來,將面前的水杯砸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水杯破碎的聲音并沒能引起二人關注,很快便有下人前來將殘渣收拾好,喻宣城額頭青筋暴起,突突跳動著,看著面前朝他耀武揚威般的二人。
尤其是白沈書那帶著挑釁的目光,怒火中燒之下,深呼吸了口氣,方才把這股情緒壓下去。
“好,好,很好!”
接連三個好字,一個比一個怒氣盛,正當他準備強來,外面突然傳來一陣響聲,之后柳婉兒匆匆趕來,見喻宣城自己一人前來尋找白沈書和姜卿,心中一股醋意和嫉妒滋生。
哪怕過了一年!她陪伴了喻宣城一年,仍然抵不過姜卿!
雖說心中這般想著,但表面卻沒露出絲毫,而是不動聲色的走到喻宣城身邊,很自然地挽著他的手臂,委屈巴巴地癟了癟嘴,抬頭盯著喻宣城 。
“宣城,我剛剛去找你找不到,你怎么來找她了?你是不是……”
“沒什么,現在沒事了,我們先回去。”
喻宣城沒等她說完,便打斷了柳婉兒接下來要說的話,這般敷衍的舉動,看在柳婉兒眼中,使得她不由自主地看向一旁姜卿,正好對上姜卿所投來的鄙視目光。
兩位女人四目相對,一方眼中滿是敵意,而另一方卻是淡然如水。
“以后如果有空也可以經常來做客。”
姜卿十分自然的挽著白沈書的手臂輕輕笑道,柳婉兒從她這里淡淡瞥過,隨后抬頭一臉擔憂的盯著喻宣城。
她最擔心的事情,就是在姜卿回來之后,喻宣城把一顆心都放在姜卿身上。
同樣都是女人,她自然知道,喻宣城和姜卿,到底有著什么樣的感情。
這也是為什么這一年之中,經常會提起結婚這件事。
看著他們二人離去,姜卿臉上強行扯出的笑意漸漸消失,最后緩緩嘆了口氣。
瞥了眼一旁面色復雜的白沈書,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些什么,最終只能化為一聲輕嘆。
“你還是無法完全放下他對嗎?”
苦笑一聲,白沈書對于剛剛她拿自己當擋箭牌的事情并沒生氣,不過對于姜卿仍然無法忘記那個渣男,而感到有些失落。
可以說這種情緒是恨鐵不成鋼。
他也說不清楚。
畢竟人在局中,總是會朝著向自己的方面來想。
“我也不知道。”
姜卿微微搖了搖頭,將自己關在房間中不肯出來,白沈書站在門口,發了會呆,隨后低頭輕嘆一聲離去。
只是吩咐其他人注意些,別餓著了她。
哪怕是這一年的時間,她曾經所受到的刺激,以及流產所帶來的身體虛弱,仍然沒徹底恢復。
還需要繼續調養。
這件事確實是他做錯了。
白沈書吐了口氣,倒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發呆。
原本事情進展的好好的,他不應該帶著姜卿回來。
國內對于姜卿來說,是一個充滿回憶的地方。
與此同時,從別墅中離去的喻宣城并沒回到公司中,而是去了自己的健身房。
柳婉兒站在不遠處手中拿著毛巾,看著揮汗如雨的喻宣城,心中一陣低沉,臉色也不怎么好。
現在喻宣城這般模樣,很顯然是因為姜卿。
她離開之前柳婉兒擔心的是姜卿,而現在,喻宣城的心被偷走了,她如何奪回來?
“宣城,你已經連續練了四個小時了,休息會兒吧,再這樣下去你身體會吃不消的。”
柳婉兒手中還拿著一瓶水,抿著嘴唇,一臉擔憂的盯著喻宣城。
汗水已經將他的衣服打濕,睫毛上還在向下滴落,頭發濕漉漉的耷拉著,胸口如同風箱一般快速起伏。
再繼續下去,柳婉兒真擔心他會暈在這。
之前也并不是沒這種情況出現。
不過那都是受了刺激,自己折騰自己罷了。
“你先出去吧。”
“宣城……”
柳婉兒微微一愣,想不到他會驅趕自己,眼中帶著些委屈之色,不過這次,喻宣城并沒看她的眼神,而是緩緩閉上眼睛。
仍然還是那句話,不過顯得更是有氣無力。
“出去吧,讓我一個人靜靜。”
低著頭猶豫了會兒,柳婉兒將手中的水和毛巾放在器材上。
“那我把東西放著,你記得喝點水,早點出來,我會為你準備好晚餐。”
“嗯。”
輕輕點了點頭,心中涌上一絲溫暖,喻宣城偏過頭看著她離去,隨后看了眼放在器材上的水,并沒動,而是閉上眼睛,睡著了。
真累啊……
這是他意識停留之時,所留下的最后一個念頭。
等喻宣城蘇醒,聞到的卻是一股十分刺鼻的消毒水味,醫院特有的味道,讓他幾乎是出于本能的皺起了眉頭。
“我怎么會在醫院……”
他記得自己只是建了個身,怎么會來到這兒。
柳婉兒原本正處于迷迷糊糊的狀態,此刻見到他蘇醒,眼中頓時掠過一抹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