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天,我的狀態(tài)極其不佳,不是報表做錯,就是圖畫的不對應,好幾次都是被客戶挑出來。還沒有滿實習期,就出錯了這麼多,無異於五雷轟頂。
就在剛纔,總監(jiān)打了電話過來,叫我去他辦公室一趟。
我攢著筆,無比的煩躁,陳冰冰拍了拍我的肩膀,更加有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的趕腳,算了,死就死吧,本來就怪不了別人的,都是我自作自受的!
敲了敲門,總監(jiān)說了句,‘進’,我邁步進去,坐在了他的對面,完全一副學生等訓的樣子。
“你知道我叫你來爲什麼吧?”
點頭,“知道,出錯了太多。”主動承認錯誤總是好的,好歹給自己留了個臺階,到時候不至於死的太難看。
他敲著桌面,“既然知道,就是表明了你還是有上進心的,不過陸琪,公司不是收留所,錯了就要付出代價的。”
心下一沉,滿滿都是不好的感覺。手不自覺的攢緊衣服,聽著他說,“但念著你是剛畢業(yè)出來的,就從你工資里扣500吧。”
聞言,我就擡頭看著他,然後滿眼的都是驚喜。就在剛纔,我以爲要辭退我了,然後他說,扣工資的時候,我整個人就滿血復活了,感恩戴得的就差把總監(jiān)供起來上三炷香了。
“怎麼,不接受?”
“不是的,不是的。”我連忙擺了擺手,“接受的,真誠的接受的。”
許是上司都有些話嘮,他又教育了我一會兒,水都到了倆杯才放我出去。
回了辦公室,嘆了口氣就趴在桌上了。好鬱悶,這倆天爲了宋啓勳那個所謂的解釋,我吃不下睡不著,黑眼圈都長了三圈了。說實在的,有點兒不想去醫(yī)院見他了。
咬脣,哼哼了倆聲,煩死了煩死了。
“怎麼了這是?”席遠脫了衣服搭在椅子上問,我擡頭滿臉的哀怨,“被扣工資了。”
聞言,他就笑了,“出息的,不過你也是該。纔多久你看看出錯了多少,就今天上午,還是人家客戶挑出你的錯誤來。這個如果合同簽下來,餘下的損失還不得你賠。”
“我知道是我的錯,所以也沒說什麼。可到底扣工資了,有點兒鬱悶。”
“行了行了,別哀怨了,一會兒帶你出去。”
滿眼放光,嗯?出去丫,“去哪兒?”
“能去哪兒,肯定是去工地。”陳冰冰湊過來鄙視我說,“你看看你那師傅匆忙的拿畫板什麼的就知道了唄。”
我轉(zhuǎn)頭看看冰冰,又看看席遠,“不是吧?”但是事實上是的,我看到席遠點頭了。
弱弱的開口,“可以不去麼?”
他挑眉,“你猜?!”
好吧,不用猜,肯定要出去的。
“別愁眉苦臉的,你來都快一個月了,還沒怎麼去工地,水平儀也不會用,馬上三個月的考覈,我看你怎麼辦!”
說起這個,我就更加煩躁了,是了,一天到晚撲騰的,都要忘了三個月的考覈了。
“快點兒收拾收拾,一會兒你和陳冰冰一起跟我出去,帶好畫板和水平儀,還有捲尺,筆。”
出去以後,我才特麼真正知道,建築系的女生是怎麼活的,別說一天倒晚的在工地上了,就是我這個出去半天的,都已經(jīng)要奔潰了。
新的項目在**一期工地上,房子本來就沒有造好,現(xiàn)場還處於施工中,到樣板房必須要先做,整整8樓,就這麼乘著吊車上去。
以前在學校裡就常聽說吊車發(fā)生事故,尤其上去的時候經(jīng)歷了一次膽戰(zhàn)心驚,到了下來的時候,我和陳冰冰是怎麼也不肯在乘坐那玩意兒了。整整8樓,就是這麼的跑下來。
可走樓梯就走樓梯,但這個樓梯卻又遠遠的比我們平時的要恐怖許多,沒有扶手,沒有燈,地面也是凹凸不平的,只有扶著另一側(cè)牆舉著手電筒……
下來的時候,身上的呢子衫就早已經(jīng)被石灰鋪滿,尤其是鞋子,已經(jīng)看不出原來的面貌了。葉均安電話來的時候,我還在工地上,他問了我下地址,說是就在附近,就來接我下班,說是有事兒一起的去找宋啓勳。
我知道,這人是怕我跑了,但就是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淪爲宋啓勳的爪牙了。
有些沒好氣,“葉均安,你什麼時候那麼空了?!”這人好歹也是在一外企就職,可我見天的就見他在外溜達了,活脫脫就一白拿工資不幹活的。
他笑了,“你這丫頭,我是好心沒好報怎麼的,巴巴的下班了過來接你還被淘汰,一句話,要不我來接……”
“要。”原諒我沒骨氣,身上衣服這麼髒,真的是懶的糟蹋我那車了,反正葉均安款爺,我可以盡情的蹭著。
和陳冰他們告別之後就現(xiàn)在路邊,誰知道這廝一看到我,嘴都成了o形,“琪丫頭,你這是剛從垃圾堆爬上來的麼?那麼邋遢!”
白眼立刻飛過去給他,氣衝丹田的就吼了,“滾粗。
他撇了撇嘴,”這麼粗暴,真不知道宋啓勳看上了你什麼……”
提到宋啓勳,我就沒了聲音,倆天,四十八個小時,就這麼過去了。說不緊張是假的,雙手攢緊,低下頭去。
葉均安大概是看我蔫了下去,伸手拍了拍我的腦袋,“別擔心了,有些事情你要相信他。”
伸手撫開他在頭頂?shù)氖郑皠e拍了,本來就不聰明。”
他笑,“這到也是,不能在禍害你了,要不然以後笨死還要賴我。”
“葉均安,你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
他摸了摸鼻子,“真兇。”
我哼哼,直接就給他堵了回去,“關(guān)你屁事!”
“怎麼不關(guān)我事了,人家都是香車美女的,感情我身邊坐了個母老虎!”
瞟了個白眼給他,“是怎麼樣啊,我有讓你接麼?還不是你巴巴的要來接我的麼?”
“……”
“還是說,你葉大公子覺得我坐在你的路虎上糟蹋你的車?!”
“……”
這麼的和葉均安鬥嘴著,就到了醫(yī)院。可還沒有敲門進去,就看到一個美膩的背影矗在哪兒!頓時,頭皮發(fā)麻,想也不想的,就往外衝。這算幾個意思,讓我過來,又喊了喬喬!要知道,無論多麼善心悅目的人,加了前任這個頭銜的話,我半毛錢的心情都沒有。
葉均安走在我的身後,看我扭頭就走,當即就喊了,“琪琪,往哪兒跑啊,這下不就是到了麼?”
我不搭理他,快步的走。
可女子天生的步伐趕不上男子的,他三倆步的就抓住我的手腕,此時,我的眼眶裡已經(jīng)憋滿了淚,他一拉,就啪啦啪啦的掉了下來,他壓根沒有料到我會有這樣的神情,拉著我靠近他,“怎麼了?”
我搖頭,怎麼也肯開口,眼淚倒是一直的往下掉。
他是徹底的慌了,“哎呀,你先別哭啊……我……那個……琪琪,琪琪……你有什麼事情,直接說啊……”
他叨叨嘮嘮的說著,我一個激動就撲在了他懷裡,滿是威脅的道,“不許推開我。”嚶嚶怯怯的道,“就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他僵住的身子隨著我的話軟了下來,他拍了拍我的背,然後滿滿的都是嘆息。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在我感覺自己很累的時候,才擦乾了眼淚,“我沒事了,葉均安,你去找他吧,我先走了。”
“恩,什麼都別想,回去好好睡一覺吧。”他撓了撓我凌亂的頭髮,幫我理順。可就是那麼一瞬,我點頭的時候,看到了他身後的人。
他一臉挫敗的站在那裡,還單著腳,很是狼狽。不過,身後站著的依舊是那個美豔動人的前女友。
葉均安看著我愣在那裡,目光也隨著我看去,看到了那一幕時,他也沒好氣了。抓住我的手腕說,“走吧,丫頭,我先送你回家。”
我點頭,轉(zhuǎn)身的時候,聽到了宋啓勳喊,“琪琪……”
終究,我沒有轉(zhuǎn)身過去。
我也有我的自尊,不容許一個男人一再二的踐踏。屏蔽了宋啓勳的號碼,我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的。浮現(xiàn)的都是他和喬喬在一起的身影。
算了吧,陸琪,一直以來他們都是一對的,你不過是偶爾闖入者。
不知不覺的就睡了過去。
一個月,我屏蔽著宋啓勳的號碼,到也清淨了不少,工作漸漸的也上了軌道,聽席遠說,不出意外的話,會通過試用期。
還好,這段日子的努力沒有白廢。明天就是星期六了,我正打算回家把這一消息告訴她,讓她開心下。
可剛到家,卻意外的發(fā)現(xiàn)宋阿姨都在我家客廳裡坐著,略微有些錯愕,還是拖了鞋走過去乖乖巧巧的喊了聲,“阿姨……”
“琪琪回來了丫。”
我噤聲,坐下來捧著抱枕,“嗯。”
看的出來,阿姨是有事情想和我說的,所以我家老太太坐了一會兒,就幫我拿了外套上樓去,“琪琪,你陪著阿姨,我?guī)湍隳蒙先ァ!?
老媽剛上樓,宋阿姨就開口了,“丫頭,你和宋啓勳怎麼回事啊,那麼久了都看不見你過去了。”
張了張嘴,“比較忙。”
“在忙都有時間吧,丫頭,你別瞞著我,你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什麼心性我都知道的,你和那傢伙一定有事情瞞著我。”
“問了他,他半天都不說一句話,悶的就是不搭理我。”
面對著阿姨如此的問題,我都不知道如何說了,這麼多事情,要一一解釋著,我都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口。
許久,只默默的開口,“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