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呂德狠還因爲剛纔李吟歡所講的笑話而合不攏嘴,可是,在聽到身邊中年人的提醒之後,還是不由得思索了起來。
李吟歡所講的這驢當真和自己的姓氏近音,也就是說,李吟歡把故事裡的這頭驢比成了自己,也就是在變相地侮辱自己。
想到此處,呂德狠狂笑的聲音頓時止住,臉色陰沉不定,看著正坐在對面還在和衆人說說笑笑的李吟歡,一手指著李吟歡的鼻子,喝道:“他媽的,你剛纔是在罵我?”
李吟歡皺了皺眉,看向呂德狠,道:“我什麼時候罵過你,我對上天發誓,剛纔就只不過是講了個笑話罷了,你們說,對吧?”
在李吟歡周圍四人都紛紛點頭,露出真切的表情。
雖然李吟歡確實是故意想出一個有關於驢的笑話來嘲諷呂德狠,但是在表面上李吟歡可是不會有半分承認的。至於洪靈堂的這些核心弟子,身爲同門,也自然不會去揭穿李吟歡。
看著李吟歡一副無辜的模樣,呂德狠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絲絲縷縷的玄氣自丹田之中溢出,眼看他就要動手。
只是,還未等呂德狠邁出一步,就被身旁的人阻擋而下,其中一人道:“呂公子,這些人輕易可動不得啊!”
呂德狠回過頭來,看向那中年人,憤聲道:“他能有什麼來頭,難道我都不能動嗎?”
那中年人趕忙道:“呂公子你看,這些人的氣息雖然沒有您強,但都不弱小,而且從他們硃紅色的勁裝打扮來看,多半是洪靈堂的人,你要知道,洪靈堂可是這北域三巨頭之一,輕易可不要招惹啊!”
這些中年人大都是有求於呂德狠的富貴商販,想要在品雕苑之中大撈一筆,所以剛纔才那般恭維呂德狠,按照常理來說,面對現在的情境,是絕對站在呂德狠這一邊指責對方的,不過,在見到李吟歡等人行頭之時,就已經明白他們的身份。處事圓滑的商販們知道,不該招惹洪靈堂之人,不然,不會有好結果。也正因此,那商販之一的中年人才會那樣勸慰呂德狠,讓他不要太過計較這件事。
況且,這些商販平時都靠經商賺錢,在修爲上相當弱小,就算和洪靈堂的人動手,他們也是半點忙都幫不上。
可是,就算是這些商販在短短時間之內就想到這麼多,呂德狠也想不了這麼多,他只知道,有人罵他,他就要打得對方跪地求饒!
“你這是在護著他們嗎?”呂德狠厲聲質問那出言勸阻的商販,聲音極大。
在這一層樓之中吃飯的所有人都聽到了他的呵斥,這其中自然包括冰玉門弟子以及潘婷等人。一時間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著這邊投射而來。
那名商販沒想到呂德狠會轉身責罵自己,心中驚嚇不已,慌忙道:“呂公子息怒啊,我當然是向著您的,只是我覺得這種小事不必要弄那麼大才...”
這名商販話還沒說完,呂德狠就一巴掌抽了過來,將這商販直接抽得在原地轉了半圈,就暈了過去,要不是呂德狠控制力道,這一掌就可以把他的腦袋給拍碎。
呂德狠收回右掌,歇斯底里地道:“夠了!什麼狗屁洪靈堂,那洪靈堂的潘沉能來這裡,也是我爹給的面子,他是戰王又怎麼樣,他的武器還是我爹做的,感謝我爹都來不及,我身爲我爹的兒子,又憑什麼怕他?今天,我就要把這幾個小兔崽子的牙都給拔光!你看那潘沉敢不敢說一個不字!”
說著,呂德狠已經將目光重新轉向了李吟歡的方向,惡狠狠地看著李吟歡,眼神兇煞,熊熊玄氣也在這一刻噴薄而出,握緊雙拳,朝著李吟歡撲來,要將李吟歡按倒在地。
眼見呂德狠動手,潘雲浩、潘虎生等人也不會坐視不管,雖然是李吟歡挑事,但是身爲洪靈堂兄弟,他們也不可能袖手旁觀。況且,在他們看來,潘森只不過二級玄士,又有什麼能力和資格抵擋這呂德狠的攻擊呢?
在這五人之中,以潘雲浩和潘虎爲首,修爲最高,二人皆是九級玄士,自然不會太過懼怕呂德狠,他們站起身來,首當其衝,迎擊呂德狠。
呂德狠沒有任何猶豫,一拳朝著迎面而來的潘虎生暴砸而來,拳風呼嘯,玄氣狂舞。
潘虎生也怒吼一聲,朝著呂德狠一拳打去,在他的拳風之中,分明聽到一絲虎嘯,想來是動用了某種強攻玄學纔會有如此功效。
面對潘虎生的兇悍攻勢,呂德狠卻沒有任何懼色,右拳之中玄氣內蘊,筆直前衝的拳影竟然在這一刻出現了幾分詭異的抖動,隨後與潘虎生轟然相撞。
“砰!”
一聲悶響,潘虎生應聲倒退而回,拳頭上有強烈痠麻感覺,眼看整條右臂都要沒有知覺,在剛纔的對碰之中,他分明感受到呂德狠的拳頭猛然震動了一瞬,也正是這震動,讓自己的右臂都快要麻木。
這顯然也是一種玄學!
雖然潘虎生已經明白這玄學威力,但是想要出口提醒潘雲浩已經爲時過晚,因爲潘雲浩的攻擊也已經到了。
潘雲浩左腳撐地,右腿橫掃,朝著呂德狠左側肋骨斬去。這一腳,同樣凝聚了潘雲浩八成玄氣,威懾力驚人,能夠將一棵粗壯大樹都掃斷爲兩截。
可是呂德狠仍然沒有選擇退避,他憑藉自己一級鬥玄者的實力,用玄氣強壓對手,探出左手,一把就將潘雲浩的腳腕生生抓住,而在抓住的瞬間,呂德狠的左手同樣猛然一震,潘雲浩只覺得自己的右腿之中如同灌入了鉛塊一般,在這一刻變得無力起來,整個右小腿都暫時麻痹了。
“哈哈,抓到你了!”呂德狠大笑一聲,左手微微往身後一帶,就將潘雲浩的身子往自己胸前拉過,右拳迎接而上,眼看就要打在潘雲浩的面門之上。
如果呂德狠這一拳不留手,那麼,即便潘雲浩有所防備,也會受到重創,畢竟鬥玄者與玄士之間的差距仍然巨大,況且,潘雲浩現在也處於絕對的被動之中。
如果潘雲浩受到重創,那麼,右臂暫時麻木的潘虎生也將不再是呂德狠的對手,那麼,剩下兩三名弟子就好解決多了。當然,呂德狠的最終目標還是那出言嘲諷自己的李吟歡,他要將其碎屍萬段。
洪靈堂這五名核心弟子纔不過十七八歲年紀,修爲也不如呂德狠,加之呂德狠背景深厚,所學玄學技巧更是精深,他們打不過也實屬正常,只是,如果今天在這裡被呂德狠教訓了,那他們就將洪靈堂的顏面都丟盡了。
雖然在一側有著潘遠等人在圍觀,在必要時刻絕對會出手,但是,他們的戰敗,會給心靈帶來嚴重打擊。
呂德狠狂笑著,就要一拳打向潘雲浩面門。而此時此刻,坐在不遠處的潘遠已經朝著這邊奔來,他要阻止呂德狠的猖狂行爲。
可是,就在這時,李吟歡終於動了,他雙手抄起身前沉重木桌,雙手往前猛然一掀,木桌騰空而起,其上酒水菜盤“哐啷”幾聲摔落在地,而那沉厚的木桌也朝著呂德狠的面門呼嘯而去。
“嗯?”感受到突如其來的變故,呂德狠剛欲打向潘雲浩的右拳並沒有收回,他改拳爲抓,一把將潘雲浩衣領抓住,用力拽起,橫在身前,擋住了那木桌的撞擊。
“咚”地一聲悶響,木桌桌面撞擊在潘雲浩的背部,使得潘雲浩悶哼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但是,他沒有放棄,左拳朝著呂德狠的耳朵猛然砸了過去。
呂德狠騰出左手,一拳打向潘雲浩右拳,此時的他右手緊扣潘雲浩衣領,左拳與潘雲浩右拳對碰,在這短暫的一瞬,他卻沒了任何其他防範。
“咚!”
一聲悶響傳來,那緊貼於潘雲浩背後的木桌再次朝前壓來,而在那木桌中心處,突然被砸出一道裂痕,一隻強健有力的右臂,自那裂痕之中,狠狠鑽了出來,目標直指呂德狠面門。
呂德狠反應再快也來不及收手,因爲他在這一刻根本沒有做出任何防範,只能眼睜睜看著面前的拳影極速放大,最後砸在他的左側臉頰之上。
李吟歡右臂銀鋼凝聚,在他的右拳之上,玄氣包裹之下,分明跳動著無人可察覺的的黑色火炎。
“噗...”
呂德狠整個左側臉頰都給李吟歡打得陷了進去,脖子朝右邊歪去。
疼痛,極大程度地刺激著呂德狠的大腦,讓他在這一瞬間暴怒了起來。
“啊!我打死你!”
呂德狠右手鬆開潘雲浩的衣領,擡起一腳蹬在那木桌之上,狂猛玄氣生生將那木桌都撞爲幾塊,四散而開,露出了那在木桌後的李吟歡。
呂德狠玄氣大放,面色猙獰,朝著李吟歡打來。
潘雲浩匆忙起身,雙手死死抓住呂德狠右臂,要困住呂德狠,而之前倒地的潘虎生也在這一刻朝前衝了過來,雖然右臂麻木,但是左臂仍然朝著呂德狠的心口處打去。
被二人牽制,沒能在第一時間攻殺李吟歡,使呂德狠暴怒至極,他雙掌齊出,生生朝著潘虎生左臂按去,動用強橫玄氣,掌影抖動,使出殺招,要將潘虎生的左臂震廢。
李吟歡的嘴角牽起一絲冷笑,陡然前衝,心口之上,噬魂紋被火焰勾起,而在他的雙眸之中,無盡心炎更是熊熊燃燒,面對呂德狠,瞳孔陡然一縮。
呂德狠腦海之中如遭重擊,頭腦往後仰去,一陣針扎刺痛傳來,讓呂德狠出現了短暫的失神之中,以至於他架起的雙掌只是勉強將潘虎生的攻勢接下。
“呀啊!”
李吟歡暴衝而來,勾起左臂,在呂德狠失神之際,已經一把將他的脖子勾住,藉著前衝慣性,將他往前拖去。呂德狠重心不穩,身子往後斜傾,腳後跟摩擦地板,想要站起,卻發現根本做不到。
左臂收緊,李吟歡將右手扣住左手手腕,將呂德狠脖子死死勒住,而呂德狠此時就算有再多玄氣,也只得將雙手扣在李吟歡手臂之上,要將他的雙手拉開。
“滾吧!”
李吟歡身子猛然一個順時針旋轉,轉過三百六十度,鬆開緊扣的左臂,藉助慣性,生生將呂德狠的身子朝著飯店的窗戶外扔去。
呂德狠失去重心,人在空中張牙舞爪,卻沒有任何辦法,在空中生生撞斷那窗戶邊緣,整個人墜了下去。
“啊!——”
“咚。”
重重的落地聲響起之時,那殺豬般的慘叫,才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