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飛快,五年過去了,昔日襁褓中粉嫩粉嫩的小團子已經會走會跳了,依舊是皮膚白皙,自帶腮紅,黛眉朱唇,肉噗噗的臉蛋可愛的很。
張婉芊從出生起便是全家捧在掌心里長起來的,母親青鸞郡主自是不用多說,如果說父親張瑯對兒子張慕傾嚴格,不茍言笑的話,那對女兒張婉芊則是像換了一個人,百依百順,溫柔有加,時常帶著笑意,許是怕自己太嚴肅嚇到了女兒。
哥哥張慕傾雖是非常羨慕妹妹能得到父親與眾不同的愛,卻也不曾嫉妒,反而對妹妹張婉芊疼愛有加,妹妹喜歡的都會給她,活活生是個妹妹奴。
五歲的張婉芊小朋友雖然得到了來自父母,親人非常非常多的愛和特權,但卻并不是一個張揚跋扈,不講理的孩子。相反她與她的母親青鸞郡主一般,溫柔內斂,但行為處事上卻更像自己的父親,聰慧,有想法。
長豐十一年,七月初七,青鸞郡主受到皇后的邀請,與張瑯帶著兒子張慕傾,女兒張婉芊入宮參加乞巧節晚宴。
宴會上,青鸞郡主作為皇帝的表妹,與丈夫張瑯和一雙兒女坐在長豐帝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這也是青鸞郡主首次帶女兒出席的皇家內部宴會。
長豐帝現今已過而立之年,后宮僅有一位皇后,一位貴妃,膝下也僅有先皇后所出的當今太子(皇長子,允熙),皇后所生的皇次子(二皇子,允帪)兩位皇子。
長豐帝曾經有過一個女兒,為先皇后所生,十年前先皇后即將臨盆之際,聽聞親妹逝世的噩耗,生了一場病,身體一日不如一日,臨盆之日又難產大出血,接生產婆和太醫只保住了皇后所生的公主—承歡長公主
作為先皇后留下的唯一的女兒,承歡受盡寵愛,卻因一場大病沒能熬過垂髫之年
長豐帝坐在主位,一眼就看到了表妹青鸞的女兒,他想起了承歡,承歡小時候也如同她那般可愛,他的承歡要是還活著,已經及笄了吧。還有雪嫣,那個他深愛的女人,要是還活著就好了。
不知道她們在天上過得可還好,可還開心,快樂。是否已經團聚了,是否能原諒自己。
長豐帝看著表妹的女兒,她正在吃面前的一盤糕點,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像只小松鼠,可愛的緊,長豐帝越看越喜歡,控制不住的走向她。
張婉芊看著從最高處向下走的男人,也不害怕。母親出門前跟她說過,宴會上見到的人都是自己的親人,所以都是愛她的。
長豐帝走到她面前,蹲了下來,這可嚇壞了身旁的青鸞郡主和張瑯,也嚇壞了宴會上的其他人。大家齊齊跪在地上。
看到父親與母親都跪下了,小團子突然有點明白了,這應該就是那位母親曾與她說過的九五至尊長豐帝,只有他才能讓大家都跪下來。
“青鸞起來,大家都起來吧,嚇壞孩子了“長豐帝起身扶起青鸞郡主
“你叫什么名字?”長豐帝鮮少那么溫和
“回稟皇上,我叫婉芊,張婉芊?!睆埻褴纺搪暷虤鈪s認真的回答
長豐帝笑了,青鸞的孩子,很可愛,很像承歡,看得出來被青鸞保護的很好,教育的也很好。
“都是自家人,婉芊以后還是喊舅舅吧”
張婉芊眨了眨眼睛,脫口而出的是一聲奶聲奶氣的“皇帝舅舅”
長豐帝笑的更開心了,“孤與婉芊也是有緣,孤看到婉芊就想起了承歡,承歡不在了,孤希望婉芊一世長樂安寧,今日孤封婉芊為長寧郡主?!?
“孤看婉芊已經到垂髫之年了,也到了找師傅的年紀了,若還不曾拜師,不如與允熙,允帪一同去天祿閣讀書吧,孤也能有機會多看看婉芊”
天祿閣是皇家學堂,里面的師傅都是才學八斗之才,比外面找的師傅不知強了多少倍,只有皇室中人,或封爵封侯的子女通過考試才能進入,聰慧如太子也是十歲時才通過天祿閣師傅出的試題才進的天祿閣,而長豐帝竟破格讓五歲的張婉芊直接進天祿閣。
聽到長豐帝所說的話,青鸞郡主與張瑯連忙叩謝圣恩
長豐十一年七月初七,張婉芊多了一個新的身份,“長寧郡主”
張婉芊卻對這些都沒有興趣,宴會上勾起她好奇心的是坐在對面穿墨色長衫,坐的筆直的男生,他明明看起來沒有那么大,卻把自己打扮的那么老,真奇怪,她努力的睜大眼睛,想要透過朦朧的光線看清他的臉
可她并沒有看清他的臉,只能看到挺拔的身姿,她搖了搖青鸞郡主的手臂“母親,母親,對面坐著的穿著墨色長衫的是哪家的哥哥呀?”
青鸞郡主僅看了一眼,憑著穿著便認出來了,“那位呀,是定遠侯家的,許亦闌,許小侯爺”
張婉芊脫口而出“他好奇怪,明明不老,卻要穿墨色衣衫”
青鸞郡主無奈的搖搖頭“許小侯爺啊,他可是個苦孩子,墨色是他故去的阿娘最愛的顏色”
張婉芊不說話了,原來他沒有母親了,他好可憐
但張婉芊不會想到宴會上的這一瞥,這個穿墨色長衫的男孩會成為她感情的羈絆
長豐十一年的冬天,是五十年來最冷的冬天,漫天飄雪,路面,橋面結了厚厚的一層冰,原定十二月要去天祿閣報道的張婉芊,長豐帝念其年紀小,又是女孩子,更為嬌貴,特恩準其冬天過了再去學堂。
長豐十二年三月初,漫長寒冷的冬天終于過去了,春天來了,頭頂的太陽毫不吝嗇的發出光芒,給人們帶來溫暖,六歲的張婉芊今天要去天祿閣開始跟著師傅念書了。
延遲上學堂在家里的這幾個月,張婉芊也并不是什么都沒學習,母親給她找了一個彈古箏的師傅,經過師傅的教導,她已經可以彈出《廣陵曲》這類的曲子了。
師傅都忍不住贊嘆“不可思議”
她才六歲,在她這個年紀,能完整的彈出《廣陵曲》便已是不得了的奇才了,更別說她只是聽了這其中的故事便能體會廣陵曲中的感情,不僅彈出來了,感情還到位。
張婉芊無疑是聰明的,是有天賦的姑娘,最可怕的不是天賦,而是像她一樣有了天賦還愿意去努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