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最前面的張慕傾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趕忙回頭邁步到妹妹身旁保護她。
鄭氏這時看到張慕傾,眼睛發(fā)亮,這個男人應該就是那死丫頭的金主,鄭氏看得出來這是個有錢的男人,沒想到那死丫頭命那么好攀上這樣的金主。
鄭氏心里想著轉而面上換了另一幅表情,拉過清芷對著張慕傾討好道“哎呀瞧這孩子俊的,是我們這丫頭的男人吧,我們這丫頭可是黃花大閨女,她跟了你,你可得負責。你瞧瞧我和他父親,我們上面還有老人,他哥哥也大了,馬上就要娶媳婦了,用錢的地方還多著呢,你看我們也是一家人了,你也得幫襯幫襯不是”青芷父親站在鄭氏身后一言未發(fā),顯然是默認了這種說法。
張慕傾聽到鄭氏的話,整張臉都黑了,這和賣女兒有什么區(qū)別。一家人有手有腳的不努力掙錢反而靠著出賣自己的女兒來掙錢,拿著賣女兒的錢養(yǎng)兒子。
這鄭氏的兒子看上去像是個白面書生,相貌雖說不是萬里挑一,卻也是放在人堆里顯眼的,但就是這個眼睛四處亂瞟,實在不像是一個好人。
妹妹張婉芊在旁邊聽到了鄭氏所說的話,搖了搖頭,牽過身旁的青芷,她很心疼青芷,她生活在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父親與母親非常恩愛,哥哥也待她極好。
今天之前她一直覺得虎毒不食子,鄭氏不是身生母賣了青芷,但作為身生父親,他總是反對的,但瞧著今日這對夫妻的樣子,原來天下真的有如此心狠的親人。
鄭氏并沒有看到張慕傾與張婉芊的面色拉過丈夫和兒子繼續(xù)撒潑道“我不管,我是那死丫頭的母親,這是她的父親和哥哥,你看著不像是個窮的,你要是不養(yǎng)我們,我們就去衙門告你們去,你和這死丫頭你們一個都別想跑“
張慕傾突然對著這鄭氏和她丈夫兒子嗤笑道 “好啊,那你就去告吧“
聞言,張婉芊和清瑤清芷一同看向張慕傾,張婉芊從前一直覺得哥哥很溫柔,好像再生氣都不曾發(fā)過脾氣,而今日的哥哥看起來真的是很生氣很生氣。
清芷與清瑤此刻的想法不同,清瑤只覺得此刻的少爺好帥,比從前還要帥;而清芷心中卻只有對少爺和小姐的抱歉,都是因為她,少爺應該從沒有受過如今天這般的屈辱吧,她真的很對不起他。
鄭氏聞言竟直接在地上躺下撒潑打滾了“大家快來評評理啊,我們命苦啊,我們上有老下有小,好不容易養(yǎng)大了女兒,找了個好人家,她吃香的喝辣的,你們悄悄衣服都是蠶絲做的啊,她這個白眼狼啊不養(yǎng)我們了“
周圍越來越多的人圍著她們,事情越鬧越大,也驚動了奉命巡查的士兵,士兵看到這場景上前去,想要將那鄭氏扶起來,可依著鄭氏的性格,不達到目的哪里肯罷休,她大喊“欺負人哦,官兵幫著有錢人欺負老百姓咯,這日子沒法過了“
這樣一來,官兵也不敢動手扶她了,只得隔開人群,讓一個小士兵趕緊去通知巡撫大人來處理。
張慕傾一行人也沒有解釋,也沒有扶起鄭氏,她們置身事外,仿佛鄭氏所說的事和人與她們一點關系都沒有。
鄭氏哭著喊累了都沒見對面的人出聲,漸漸停下了哭喊,她剛停下就聽到了“巡撫盧大人到“,這下她又有勁了,又開始哭鬧。
巡撫盧大人見狀,就命人將鄭氏與張慕傾一行人一起帶走,帶回巡撫衙門
鄭氏一看這架勢慌了,她只不過看著那死丫頭找的男人是有錢的,她想多要點銀子,過過好日子,但她并不想進衙門啊,進了衙門那死丫頭若是說起她母親,她那時是外室,若追究起來,便是通奸,是要掉腦袋的。
鄭氏的丈夫此刻也開始慌了,若是進了衙門可如何是好,通奸雖男子處罰不如女子厲害,但也得皮開肉綻,他不想吃苦便眼神暗示鄭氏討好盧大人。
身后鄭氏的兒子也慌了神,這可如何是好,母親若是做實了奸婦的身份,那他還怎么娶林員外的外甥女啊,娶不到林員外的外甥女,他就沒有錢,沒有錢如何去還那欠下的賭債,不能按時還賭債,他們會殺了他的,他來到鄭氏身旁,用力的掐了一把鄭氏的手臂。
鄭氏對這個兒子甚為溺愛,見兒子眼色,她開始和巡撫大人示好,她撩了撩長發(fā),眉目含笑,一點也沒有方才潑婦相“大人,你看我們這都是家事,就不用去衙門了吧,我們私下處理便好了,怎么能讓大人辛勞呢“說罷還拋了個媚眼。
張慕傾從軍五年,對于官場上的事情他一竅不通,對官員更是知之甚少,張婉芊不同她在鄭氏身后看的一清二楚,她從小便在宮里學習,看人還算比較準確,幼時皇帝舅舅又時常帶著她,陪她玩耍,她還是知道一點官員秉性的。這位巡撫盧大人,她也是聽皇帝舅舅提起過的,皇帝舅舅還夸過他,剛正不阿,是可以相信并委以重任的人;而且盧大人與其夫人感情特別好,生平最厭惡的便是鄭氏這樣的女人。可即便這些都不知道,聰明的人看到天子腳下的巡撫官員,也能想到他定是不會阿諛奉承,不偏私,剛強正直之人啊
張婉芊想對了,鄭氏話一說完,果然看見盧大人臉色突變,看著鄭氏嚴肅道“本官還用不著你教導“接著指過鄭氏對官兵說到”把她看緊了“說完繼續(xù)跨步向著巡撫衙門的方向走去。
只是她知道盧大人,盧大人怕是只知道她的名號——長寧郡主,而不知她便是郡主,都怪她平時太低調了,見過她的也就僅有宮內的皇帝舅舅,娘娘,太子以及一起在學堂上課的王爺郡主們。
一行人來到巡撫衙門已是戌時,張慕傾嘆了一口氣,這個時辰了,父親與母親應該已經回府了,他和妹妹都不在家,父母難免會著急,他抬頭正視盧大人“大人,現(xiàn)已是戌時了,家父家母見妹妹還未歸必會擔心,請大人準許小人吩咐家中護衛(wèi)前去通知一下家父家母“
盧大人見張慕傾擔心父母的樣子不像是作假,便恩準了,放其護衛(wèi)回家報信,不同于張慕傾一行人的問心無愧,不慌不忙,來到巡撫衙門的鄭氏與其丈夫卻是畏畏縮縮,慌得不行,額上冷汗直冒。
沒過一會盧大人便換了一身專門審判的官服,張婉芊有點意外,她知道他是個負責任的好官,卻沒能想到他那么負責,已過戌時還要升堂問案。
不僅是張婉芊意外,張慕傾連帶著清瑤,清芷,鄭氏與其丈夫都很意外,但前者是真的意外,后者是害怕。
就在盧大人準備聽鄭氏訴冤時,一個意料之外的人出現(xiàn)了,一身墨色長衫的——許亦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