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教授躺在沙發上,額頭冒汗,王醫生爲他做過初步檢查,面色十分難看,他讓其他人都退到辦公室外。
只留秦教授和他在辦公室裡照顧方教授,工程師拉住杜教授詢問他方教授的情況,因爲一路上他們倆都挨著坐,如果方教授有什麼異常,那麼最先發現的人肯定是杜教授。
杜教授回憶了片刻,說:“之前一直都很正常,哦,田小姐上車後,他說車裡的香氣太濃,讓他覺得呼吸困難,有點頭暈,其他就沒什麼特別的了。”
洋博士插話道:“我剛剛碰過方教授的頭,他的體溫很高,應該是在發燒。”
‘發燒’代表著什麼,在場的每個人心裡都清楚,可田心明明說病毒的傳染途徑是飲食,方教授和我們吃喝都在一處,沒道理只有他一個人中招。
我藉口說找點吃的,拉著三九下到一樓的超市,大門口有負責守衛的戰士,超市已經斷電,又是封閉的空間,我們只能打亮手電,在一排排貨架間假裝尋找食物。
“你聽到杜教授說的了,田心身上有香味兒嗎?”我叫三九下來就是想和他單獨談談,因爲我覺得方教授的昏迷和杜教授的話都有蹊蹺。
“沒有。”三九搖頭,隨即道:“他們似乎都聞到了。”
如果香味兒不存在,杜教授說這事的時候,其他人應該會提出疑義,可他說完後,工程師他們並沒說什麼。
我拿眼瞧了瞧站在門口的一名戰士,我記得隨005進入市二院的幾人中就有他,便走到門口,跟他和另一名戰士打招呼。
我說樓上太悶,下來轉轉看能不能找到吃的,一來二去的聊了起來,等覺得時機差不多了,我便將話題轉到田心身上。
聽這名戰士講。他們確實是在醫院的食堂裡找到她的,當時她正坐在餐桌前吃午飯,吃的還是燉肉。
“她哪兒弄來的肉?”我隨口問道。
“她說是冷庫裡存的,醫院有後備電力系統。估計s市的倖存裡,屬她過得最滋潤了。”小戰士眼中充滿羨慕,我們這趟過來,肉罐頭有,但熱乎乎的燉肉卻是吃不上的。
“可不是。而且這美女啊,到什麼時候都忘不了臭美,身上還噴香水,把方教授都給薰暈了。”我故意用開玩笑的口吻說。
“也不全都這樣,像你這樣帥氣的美女就沒有那股嗆人的香味。”小戰士說著還不忘瞟三九一眼,這小子還挺謹慎,誇別人老婆的時候態度十分端正。
得到我想要的答案,隨便又聊了幾句,便和三九帶著幾袋零食回到二樓,田心見到我。立刻丟下熱情地工程師,想過來挽住我的胳膊。
我卻塞給她兩條紅圍裙,就是超市裡促銷員常穿的那種,讓她趕緊把遮一遮。
當她靠近的時候,我再次確認沒聞到她身上有香味,又看向三九,他也微微搖頭。
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孩子遭遇了滅城的恐怖災難後還像沒事兒人一樣輕鬆自在,或許可以說是她天生心理素質好,但她身上古怪的香氣卻不得不引起我的警惕。
特別是方教授的昏迷究竟與她有沒有關係?
假如她身上那神秘的香味是導致方教授昏迷的原因,那所有接近過她的人。都有可能出現與方教授相同的癥狀。
恰好這時王醫生從辦公室裡出來,大家立刻圍住他,詢問方教授的情況。
“抱歉,暫時還查不出昏迷的原因。”王醫生膽子是小了點。但作爲醫生,對病人的病情束手無策時他的自責是真的。
“癥狀很像是新型流感,電視上說新型流感的發病時間非常短,也很突然。”工程師擔憂地說。
“也許方教授是太累了,他年紀大身體又不好,這一路辛苦。病了也正常。”洋博士顯然不認爲方教授是感染了新型病毒。
“你在醫院裡見的流感病人多,你認爲呢?”我將話頭指向田心。
“難說,也有高燒後自行痊癒的,你那胖子朋友就是一個例子。”田心的表情無懈可擊,自然且恰到好處,我完全看不出她有何異樣。
“萬一新型病毒不再單憑飲食傳播怎麼辦,要是它可以通過空氣傳染了呢!”工程師緊張地望著王醫生說。
“所以,現在誰都別靠近方教授,我是醫生,由我和秦教授來照顧他。”王醫生說完,重新走進辦公室,並把門關好。
“杜教授,秦教授曾任職於國際傳染病研究中心,搞了一輩子的傳染病研究,連他都沒辦法,估計咱們這次玄了。”工程師垂下頭,有些喪氣地說。
“總會有辦法的,希望許隊長他們能平安拿到樣本。”杜教授嘆了口氣道。
二樓有兩間辦公室,一間是經理室,讓給方教授他們了,剩下的人只好到另一間員工的辦公室裡休息。
工程師在兩個明顯是女性的辦公桌抽屜裡找到幾包餅乾和零食,還有兩罐八寶粥,他看了看保持期,把其中一罐遞給田心。
中午大家忙著逃命,現在已經是下午,衆人的肚子早就餓了,便把東西分著吃了。
從首都帶的食物有限,照市裡的情形看,還不一定什麼時候能出去,節省用糧總是沒錯的。
“二院食堂裡還剩一些吃的,要不你們誰陪我回去拿?”田心咬了兩口餅乾,嫌棄地撇嘴道。
“我看還是等許隊長回來再說。”一直沒開口的榮教授突然說。
“距離又不遠,能出什麼事啊,快去快回,許隊長他們晚上回來就有肉吃了!”田心望向我,想過來拉我的手,但被我不著痕跡地避開。
“我陪你去!”工程師剛剛還愁容滿面,現在像打了雞血似的來勁。
“我也去!”洋博士二了巴嘰地舉手道。
我遞了個眼色給辛西亞,意思是讓她勸住洋博士,但洋博士對許隊長不肯帶他出去仍耿耿於懷,這次說什麼也要跟著。
“城裡到處是怪物,出去可以,後果自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