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眠過后,李傾城在上午補了眠,下午去找程瀟。他坐在書房里翻著一本相冊,年代已經久遠,看到她的時候,臉上帶著淡淡的笑:“你來啦?”
她上前湊過去,看到少男少女身著白色的校服,兩人在校園里一棵大樹下相視而笑。綠葉片片蔥郁,年輕俊美的兩人,青春年少的氣息那樣的明顯,少男的輪廓明顯就是讀書時代的程瀟,那么,這個女孩子是……葉千帆?
程瀟看著李傾城一臉的疑惑,笑著解釋給她聽,手還在相片指:“這就是千帆,那時候我們才十六七歲,正是花季雨季的時光,一晃就這么多年過去了,我還記得她的笑,總是那么的自信,那么的快樂,你看,她還有一個淺淺的小酒窩……”
李傾城看著他一臉的笑,笑容的背后是那樣的悲傷,這個懷念著愛人的男人,有著最深情的愛,最眷戀的情。到底要有多少的勇氣,才能這樣不顧一切的懷念著他的愛人?他的所作所為,他的一切,都只是因為他想念著那個已經逝去的人……想到這里,她想到了李傾國,不知道他是否已經淡忘了自己的夢中情人?他是否知道,他愛著的女子正在異國他鄉忍受著政府的控告和強制性的戒毒,但至少,他知道那個人還活著。
而不像眼前的這個男人,他用他的行動證明著自己的愛,不會因為對方的死亡而消逝。他強烈的態度讓自己記得她,惦念著她,在她死后也要和她結婚,用獨身來記憶著她,用余生來緬懷著她。那個被他愛著的女子是多么的幸福啊,李傾城的眼睛里不知不覺的噙滿了眼淚,為程瀟的深情,為那個幸福的葉千帆。
她是如此的羨慕又嫉妒,哪個女孩不想擁有這樣的愛情,可是,想想自己的處境,她悲哀的發現,她一生都不可能再擁有。她眷戀的看著程瀟,看著他頭頂上的黑發,看著他深情注視著相片里已經永恒的愛人,嘴角上笑是那樣的苦澀。
也許我們永遠也不知道將來會和怎樣的人走過余生,也許我們并不能完全的知道,那條通往未來的路途到底有多坎坷,只是,每個人都會有累的時候吧?累了,才發現自己并沒有依靠,這個認知讓李傾城身形一顫,連呼吸都慢了半拍。
他還在繼續看著相片,厚厚的一大冊,旁邊還有不少相冊,均是他們的過往,美好的回憶。有時候李傾城也羨慕他,畢竟葉千帆留給他的都是美麗的回憶,可是她呢?多少日夜來,她連回憶都不敢想,因為她的回憶是那么的不堪,那么的沉重,那么的殘忍,那么的痛……
他的深情她再明白不過,昨晚的事情讓她知道,一定有什么事:“為什么突然要我跟你走?為什么突然要我做選擇?”
程瀟從相冊里回神看著她:“傾城,你一向聰明,目前的情況,我一直以為我們是主動的一方,完全可以不顧忌老四,卻沒有想到,他身后有一個強有力的對手。”
“沈日初?!”
程瀟淡淡的一笑,點頭:“死道友不死貧道,傾城,不怕神一樣的隊友,就怕豬一樣的隊員!”
李傾城大愣,嘴角抽搐:“你才是豬!”
程瀟一笑:“你的算盤打錯了,我早料到的,她不會與你結盟,紀典優,她勢在必得。”
愛,傾城2
“你知不知道,她在世紀集團里面有股份,而且,她非常的能干,也……非常的愛紀典優。而且紀典優也很依賴她。其實不算是依賴,紀典優完全有能力不依附于任何人,他很重視他們之間的感情。”
程瀟點頭:“昨天我跟老四離開‘人間’之后,沈日初就出現了。”
沈日初其實早就知道了他們見面的事,從來都不是冤家不聚頭的兩個人,居然破天荒的坐在一起喝茶談事。沈日初在走廊上看了他們一會,神不守舍的回到了停車場,找到自己的車,一直在里面呆著思考。沒多時的時候就看到兩人分別走了出來,在停車場駕上各自駕著自己的車子離開。
待紀典優的車子率先離開,她驅車擋在了程瀟黑色的卡宴前,從車上瀟灑的走出來,對著他笑。迎而而來的風吹起了她白色連衣裙的裙擺,程瀟看著她精致的妝容與衣著,臉上透出淡淡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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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日初,一直在紀典優的身邊,像個影子一般存在著。他從來沒有這樣強烈的感受過她的存在感,她的笑容如朝陽一般和熹,卻讓他沒來由的感覺到心寒,甚至……害怕。
程瀟從車上下來,兩個人隔著卡宴的車頭點點頭,默契的上了‘人間’的餐廳。
相對而坐,程瀟看著沈日初道:“等不急了?這么迫不急待的想要出手了?”
沈日初點燃一支茶花煙,她吸煙的樣子很漂亮,有一種頹廢的美麗,她本就是一個美麗高雅的女子,吸煙讓她又多了一份性感:“看來你知道的并不少。”
程瀟一笑:“我一直不能理解的是,這些年來,你都是如此?打擊他身邊的每一個女人?”
沈日初搖頭:“我還沒有這么喪心病狂,我只會打擊他看中的女人。”看到程瀟瞬間就凝聚的火焰,馬上解釋:“當然,葉千帆不算,你一直誤會他們了,他們是真正的朋友。”
程瀟的怒氣瞬間就隱去了不少,這個不會控制自我情緒的人啊,沈日初淡淡的一笑:“其實只要想靠四紀上位的女人,都會有一張光盤。只不過,唯有李傾城的光盤讓四紀從我手中要走了,我當然只是想試探一下他,看看這個光盤發出去之后的情況。你要知道,我們有很多的解救措施,要么是錢,要么是更大的丑聞。只是沒有想到,李傾城垮了,四紀卻動心了。”
“所以,你不得不再次出手了?有沒有想過你中間害到的人,都成了什么樣子?一個是李傾城,她的家庭,她的學業,還有她的未來!同樣的,還有海棠,我取證的時候曾經到舊金山找過她,她的情況不用我多說,想必也在你的意料之中吧。”
沈日初淡淡的一笑:“我沒想過會走到這一步!她是林沫沫的人,我沒有道理傷害,也沒有能力。沒辦法,李傾城不要錢,四紀要我想辦法蓋過她的丑聞,我只能想到犧牲她。”
“呵,你還敢在這大言不慚自己沒那么喪心病狂。瘋子都說自己沒病。你以為事到如今四紀真的不知道嗎?我估計他早就知道了,只是沒有懲罰你而己,你不痛改前非,反而找我,是想再生事端?”
“呵呵,”沈日初按滅香煙,細長女士煙,她向來是抽一半就按掉,然后繼續下一支:“以我對四紀的了解,他若是知道了,肯定不會留我在他面前。何況,李傾城馬上就要生產,我一定要盡快鏟除她。”
“呵呵,你讓四少爺的老婆消失,不也賠了自己的命?”
沈日初點點煙身,彈落了煙灰:“他一直很討厭李傾城去找你,你們之間的芥蒂又總是因為同一個女人。過去是葉千帆,現在是李傾城,只要你肯帶她走,紀典優定是傷心。不如我們賭一把,當初是他帶走你的女人,現在,你帶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