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傾城的肚子再大一點的時候,爲了她的安全著想,紀典優給她找了一名護士隨時保駕護航,無奈李傾城硬是否決了,不過她倒是問他要了一個人,沈日初。
程瀟是否定的:“你有沒有搞錯?這樣不是更給她下手的機會?你看看你現在,行動都困難,躲開都來不及還弄個炸彈在身邊時時帶著,你修心理學的啊,這麼強大。”
李傾城反駁:“你以爲我願意?!紀典優對於光盤事件完全不給一個處理方式,就這麼淡了下來。他不是不知道是沈日初所爲,可是還是選擇了息事寧人。他這樣做就是偏袒她。你是不知道沈日初喜歡他到了什麼程度,我想來想去只有這個說法行得通。他想方設法的隱藏炸彈,我就要時時帶在身邊。光盤的事情她藏的這麼好,現在有什麼動作也許我能看得到一點。如果我有個三長兩短,她逃不了干係。”
程瀟氣憤的指著她:“你這是傷敵七千,自傷八千!”
“我無路可走!紀典優不怪她,我們怎麼攤開來講都沒有用!他有的是辦法保護她!我就永遠沒有辦法爲自己撥開頭頂的烏雲!這件事情於他們來說可大可小,但是我不同,我的一生都毀在這裡,我要讓她付出代價!”
“你真是!”程瀟雙眼通紅:“報復得自己都喪心病狂了,見人就咬!”
李傾城突然一笑:“把我說的跟瘋狗似的!”
程瀟無可奈何的白了她一眼。
紀典優當然是絕對性的否定:“她可是我手底下的名將,公司的大小事務我不在都是她處理的,這些年來世紀集團有了她的獨擋一面,我纔可以樂得如此輕鬆。”
李傾城早就料到這樣的結果,淡淡的一笑:“既然是你手底下的名將,她做事情你應該都是很放心的。你不是說你想跟我好好的生活嗎?你不是說在乎這個孩子嗎?我懷孕至今睡眠情況一直都不大好,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家人跟我都不來往了,我現在是什麼樣的情況你應該是再清楚不過的。我也只是想留個可靠辦事牢靠的人在身邊,在自己這非常時期裡面能幫幫自己,你也不肯?還是說,這就是你的誠意?”
“當然不是。”
李傾城立即打斷了他的話:“如果不是她,你身邊安排的人,我誰都不會信任的。光盤的事件發生至今都沒有知道幕後人是誰,那個想害我的人一直站在暗處。也許哪天我又遭遇到了不幸呢?”
“胡說!”紀典優的臉色剎時一白:“我以後一定不會再讓你走到這個地步,那次的確是我的不對。”
“你也知道是你的不對了吧!可是想挽回已經是不可能的了,至已至此,我們都沒辦法再補救,但是也得懂得‘亡羊補牢’的道理呀!”
紀典優無話可說,當即點了點頭:“好的,你想怎麼安排就怎麼做吧。”
沒辦法,李傾城說要麼讓沈日初陪著,要麼不讓人陪著。爲著她的安全考慮,再一次妥協。原本以爲這兩個人會在李傾城的挑釁下滋生事端,不料卻大出意料之外。
沈日初的能力紀典優是再清楚不過的,第二天就一大早的到了李傾城面前‘報道’了。兩個人沒出去,在家裡聽音樂,喝茶,聊天。
過了幾天後,婉若姐妹一樣手挽著手一起逛商場的兩人,不斷的在討論著寶寶的智力玩具,漂亮衣服,孕婦裝,當季潮流新款,無比和諧。
兩人逛累了之後去了咖啡廳坐下,戰利品交給司機,一個喝牛奶,一個喝咖啡,翻雜誌,聽音樂,讓時光悄然而逝。
“公司最近忙的很吧?”李傾城切出一塊鬆餅一邊問,一邊往嘴裡喂。
“聽說是。”沈日初一直在陪著她,公司的事情都沒有再管多少,但是知道目前的一個招標案,的確讓整個團隊都忙得亂成一團了。
“日初,我一直很想知道,你跟阿優到底是什麼關係。”她的語氣裡有濃濃的好奇心,交雜著興奮。
沈日初淺淺一笑:“林馳譽的特助是我的親哥哥,沈日照。我們是在孤兒院裡被領養的,據說多年前有不少的豪門之子被綁架的案子,雙方的老爺子找到我們的時候,一是訓練可以保護主人的本領,二是扶佐,另外還多了一項就是,我的血型跟四少的血型是一模一樣的,如果四少需要,我就必須義不容辭的第一個站出來。”
李傾城吃了一驚:“那你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是多大呢?”
沈日初回憶了一下:“二十五年前,那時候我只有四歲,四少跟我哥哥一樣大,才六歲。”
“哇,這麼多年了?那豈不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般長大?彼此對彼此的熟悉就像對自己的影子一樣?”李傾城笑著問沈日初。
“影子?”沈日初納悶了一下,笑答:“是呀,有時候真的可以這樣解釋。”
李傾城笑著扔下一枚炸彈:“那你說,這個世界上,有沒有人會背叛自己的影子呢?”
沈日初當場愣在了那裡:“傾城,我不懂你話裡的意思。”
李傾城笑得如沐春風,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沒什麼,是你多心了,我只是覺得你跟四紀之間這些年的感情早就不是影子可以形容的了,你們不是兄妹卻勝似兄妹,彼此都對對方非常的瞭解,是吧?”
沈日初點頭:“是的,四少是個心地善良,但是經歷卻也坎坷的人。心裡善良的人都會容易受內傷,這種內傷就是舊傷口,很長一段時間都會在那裡的。”
“你是說……葉千帆?”李傾城挑眉一笑。
沈日初淺笑,眼睛裡面流波轉動,煜煜生輝:“外界說來,紀典優帶走了程瀟的女朋友,俗話說的好‘朋友妻不可欺’,可是誰又能知道里面有多少故事呢?”
李傾城一幅吃驚又想八卦的樣子,沈日初道不想多講了:“當年的那個女主角已經不在人世,拿出來一說再說,總是覺得對死者的不敬。程瀟只是迷失在失去愛人的事件裡無法走出來,而四少也只是因爲兩邊的朋友都無法交待而內疚!”
“內疚?”李傾城不明白。
沈日初的目光仿若穿越了時光一樣,又回到了過去的面前,淡淡的說來:“兩邊都是朋友,只不過他選擇了弱者。葉千帆當初身患絕癥是弱者,今天的程瀟痛徹心扉不也是弱者?其實誰又是真正的弱者呢?逝者已逝,活著的人還在無法原諒。其實,如果真正愛葉千帆,程瀟又豈會一直讓她的靈魂都無法得到安息,要知道,葉千帆是程瀟的懷裡的,死前還一直叮囑他原諒四少,她解釋過的。”
李傾城就像是遭到了雷擊一樣,這個故事的從一而終她一無所知,程瀟先說一些,紀典優再說一些,現在沈日初又說一些。每個人的心情,看法,版本都有一點點小小的出入,可是聽起來,每次都是悲傷氾濫成災。
她覺得牛奶的味道都變得腥膩而苦澀,喝了一口,好久才吞了下去,之後的那個味道還是一如既往的存在,看著沈日初,這個美麗而漂亮的女人,她這一刻卻是如此的羨慕她。不管她曾經做過什麼,她都是如此的羨慕著她,羨慕她知道程瀟最珍惜的一切過往,羨慕她陪著紀典優整個人生,這些時光就像萬花筒裡面的小圓點,每一個圓點都是一個她,寫滿著她的名字,映入她的整個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