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叫回家了。
子牛的記憶裡,她少時即與老成老韓糾葛,書在武漢讀,常住卻是在京城,兩個地方是她的家:陸六和政九。交替著住。舅舅讀書也一直在漢,全是住讀,倒很少來京。
這次回京子牛肯定跟舅舅商量過,舅舅說,你也好不容易考取這徵錄試,能用上正途遂了願當上警察,在哪兒到無所謂。我讀我的書,你上你的班,這本不衝突,爲什麼非要在一個城市?我順其自然,你也順其自然,如今交通這樣發達,通訊也順暢,不必非要強留在一處。
也是,這些年來,舅舅都是住讀,子牛這裡晃那裡晃,舅甥兩一直也沒說常綁一處,舅舅說順其自然,子牛叫稀裡糊塗,你看看她這段時間在上海,飯店當家也過得蠻好,野慣了滴,也箍不得。
當然,這重大的回京決定,跟她的兩個冤家對頭也是通了氣滴。
就槍案事發當晚,
回到酒店子牛纔跟舅舅通完話,她老公電話就打進來了,
“2066,下來說說。”
子牛也不意外,事兒這大他們這快就得著信兒也不稀奇。
正好老成和他的“紅包”她還沒發呢,子牛又是“雙槍”往後腰上一插,下20樓來。
易翹親自開的門,
上下看她一眼,好像確定她沒受影響。跟著她後頭進來,
看著她邊走進來邊不曉得幾瀟灑滴從後腰上抽出兩個信封,回頭就兩手拎著遞給他,“喏,我第一個月薪水,你和老成的。”
易翹接過來,曉得那個輕飄兒滴是自己的,拎起來也晃了晃,“第一個月,也是最後一個月的吧,還準備在這兒待?”
子牛揹著手走到沙發邊坐下,很有主意地蹺起腿搖搖頭,“肯定不這兒待了,我要回京當警察了。”
易翹瞇起眼,兩個信封管它厚薄,折一塊兒丟茶幾上,在她身旁坐了下來,扭頭看她,“餘罪安排的?”
子牛橫他一眼,“他個小聾子能安排什麼,我這叫平調,”口氣裡有些餘罪是自己人的感覺了,易翹聽了,只是垂下眼,繼續聽她嘚啵,“我在這邊是考取了徵錄試的,
京滬兩地是可以互通的,回了京,我先從交警實習崗做起。”說著,看得出有些小得意,稱了她的心、如了她的意咩。
易翹一手搭上她蹺起腿的膝蓋上,輕輕捏,眼眸也垂著,“住哪兒呢,”
“這倒還沒想,租個房子住或者就住酒店都可以呀。”
“奉衰呢,”
“他還在上海讀書啊,我問過他了,他說如果今後有考北京的必要他再考過來。”說起舅舅,子牛就流露出不捨……
易翹握著她膝蓋的手一直輕輕捏,聲音也輕,就似閒聊,
“看看,爲個餘罪你連弟弟都不要了……”
子牛一聽,了得?掀開他的手轉身就撲他身上生氣捶打,“你胡說什麼!誰不要弟弟了,誰又爲餘罪,淨瞎說!你明明知道不是這樣!……”
易翹笑著靠沙發上任她打,手卻強悍抱住她的腰讓她垮坐在自己腿上,緊緊摟著,仰起頭迎著她的打她的揪,笑容不減,“你只記著就行,你是誰家的,別外頭哪個不乾不淨的野犢子一勾就跑了,內外不分。”
子牛還死揪他的臉,都揪紅了,“非要惹我生氣!本來蠻高興的,”
易翹咬一下她嘟起來的脣,“高興個屁,你個小叛徒,怎麼跟餘家勾搭上了?知不知道你那小跟屁蟲的哥怎麼對付老成的,老成在前方浴血奮戰,他在後方主和,擾亂軍心……”
子牛一下不動了,“真的?”
易翹微起身掌住她後腦深深吻下,“所以說要分清敵我,餘仙不是個好東西……”
餘仙不是個好東西。
易翹這話兒算烙她腦海裡了,
後來,千歲也來了,
牀上,易翹跟她糾纏不分你我還不忘不斷強化“敵我意識”,
千歲不慌不忙解了衣釦,洗手間洗手時聽著易翹跟她說的話,有些覺得好笑,但是,十分贊可他這種做法:是的,她上哪兒野都無所謂,可一定要有清醒的“敵我意識”。雖然老韓家和老易家是萬世仇敵,但是在她身上,只有矛頭一致對外的時刻,馬虎不得。
千歲加入進來,接著灌輸餘仙的“小人做派”,怎麼
給老韓使絆子,怎麼作威作福,怎麼驕奢淫逸……好吧,兩混賬王蛋把個小子牛折騰得雲端沖天吚吚嗚嗚不說,腦海裡同時算把個餘仙厭惡得只怕一聽名字就蹙眉頭的地步!不過,小天使愛憎分明,她跟餘罪處著也不是一日兩日,到還沒“移惡”到小罪身上,但是,這來京一週了,卻也沒跟小罪碰面多少,主要是她太忙。
子牛來京後,一切都是她自己打理。
她還是住在飯店裡,
主要是上海這一住還習慣了,啥都不操心,吃喝拉撒全有人伺候。再說她也不缺錢,還記得上次短暫來京當伴娘撈的那一筆麼,正好交了一年的房費。
翀心肯定也跟來了,一直說她花這份冤枉錢幹嘛,跟上海一樣住她那兒不行呀?她要想單獨住也行,翀心自己家在京就有飯店入股,想住多好就有多好。
子牛搖頭,那到沒必要,我只求有個落腳處,再就是圖方便,住那好跟我職業也不對呀。翀心還能不任她,子牛離了上海那攤子渾水也好,翀心是沒告訴她,林曲有多慘,果然是樹倒猢猻散。朝犁倒是越混越好,人們也終於看清,原來他早已脫了他老丈人的制控,悄然有了自己的一片天……
翀心不知道,林曲有多慘,子牛是知道的,因爲她跟老楊的聯繫也沒斷。
她協助老楊辦的這第一樁案子就這麼恍恍惚惚紅紅火火滴以大boss稀裡糊塗死去而告終,老楊都不知道說什麼好,勝利來的突然也有些莫名其妙,但是畢竟勝利了。老楊告訴她,林立滿雖已死,可對他的立案調查已經正式展開,因爲他下邊兒一些人紛紛反水,主動投案掀出來不少事情,比如,“汪遠亭”一案就證實,實屬林立滿誣陷,當初背叛汪遠亭的張祺再次背叛二主,且,供述出更多不爲人知的曾經“汪林爭權”時的醜聞……
老楊最後一句話歸了總:貪婪吶,總是利字當頭,狗咬狗,其實從另一個方面看,也是我們該充分重視的一方戰場。
子牛連連點頭,
她這時候還不知道,她簡直纔是這方“狗咬狗戰場”的最佳攪屎棍!渣天使無敵的“狗屎運”之後牽扯出多少“狗咬狗”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