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現(xiàn)鬼臉
一路上,易道都在生百福的氣。
“喂,陳百福!你明明先讓我查地址的,怎么又讓那個叫小祥的家伙去啊?你這分明是不信我嘛!那個小祥是什么人啊?”
“信!我怎么會不信你啊?你易道當然很厲害啊,但那個小祥也很可憐的,你聽我講你就知道了。”
百福看著易道那一臉的氣憤,一邊暗暗感嘆著男人的好勝心之強,一邊討好的笑著,把小祥與小蔓的故事講了出來。講完之后,想起小祥剛才大吃一驚的樣子;想起小祥如何放下自尊,百般肯求見一下小蔓的鬼魂的樣子,心里感慨萬分。能有一個人這樣默默地愛著自己,真是件幸福的事情。如果有這么一個人對自己那么好,該有多好啊。
原本一有機會就挖苦易道的張楊也一句話都不說,連易道顯而易見的挑釁,他也視若無睹,一路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張楊一直是個外向又沖動的小男生,即使大家都不說話的時候,他一個人也能說個不停。今天難得的沉默,讓易道和百福都奇怪不已,兩人一邊詭異的交換著眼神,一邊偷偷觀察著張楊的表情。
在眼神協(xié)商后,還是百福開了口:“呃......小黑啊,你怎么了?”
“對啊,你是不是不舒服啊?要不要停下來休息一下?”連一向喜歡和張楊抬杠的易道都少見的表露出了關(guān)心。
“哦,我沒事啊。”張楊笑了笑,假裝若無其事的看著窗外的風景。
看到張楊不肯講,百福和易道只能無奈的閉上了嘴,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正聊著,易道的電話響了。接過電話后,易道的表情馬上凝重了很多。不只百福,連一直沉思中的張楊都注意到了易道的變化。
易道回過頭來,看著百福和張楊有點緊張的臉,慢悠悠地說:“酒店那邊,又出問題了。”
回到酒店,三人直奔1423房。那房里,真是一片狼藉。
原本為了防止油漆滴在地上而鋪的報紙飛得滿天都是。被踢倒的油漆桶,已經(jīng)粘在地板上的油漆刷,成片撒在地面上的油漆,只得“亂”字形容。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明顯已重新粉刷過的墻壁上,又出現(xiàn)了那張可怕的血臉,而且比上次見時,更加清晰,也更加詭異,連臉上痛苦的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那仿佛呼叫一般,大張著的嘴巴猶如黑洞一樣,好象要把所有的人吞噬掉。
難怪這么混亂,一定是裝修工人從來沒見過這么恐怖的事,嚇得把東西一丟,跌跌撞撞地跑掉了。跑的時候還油漆桶打翻了。也難怪啊。就連百福見過兩次鬼,看到這里還是忍不住頭皮發(fā)麻。
張楊第一次見到現(xiàn)場,更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半天說不出話來。百福同情的拍了拍張楊的肩膀,唉,一個那么純粹的唯物主義者,自己所信奉的人生信條,就這樣被一下子徹底摧毀,滋味很難受吧。想當初,她陳百福不也經(jīng)歷了這個階段嘛,習慣就好了。
一陣陰風吹來,風中還夾帶著隱隱一絲哀怨的哭聲。
是小蔓!看來如果不能消除她的怨念,想要她自愿去投胎轉(zhuǎn)世根本就是不可能的。真是個倔強的女孩啊!這一點還真象她的母親。唉,如果當初小蔓的父親沒有離開,如果小奇還在小蔓的身邊守護著她,如果那群女孩不是那么殘忍,如果她沒有遇到那群禽獸不如的混蛋,如是事后有人可以好好安撫她,開導她,如果......那她......應該還是很幸福地生活吧?可是,這個世界,只有現(xiàn)實,沒有如果。
凌浩來了,他一臉嚴肅地問易道:“怎么會這樣?”
易道皺著眉,指了指放在房間中央的一面八卦鏡說:“我已經(jīng)用鎮(zhèn)魂鏡把那個女鬼鎮(zhèn)在墻里了,她只能呆在墻里出不來。可是,她執(zhí)念太深,寧愿損傷鬼力,甚至形神俱滅也在要一吐怨氣。只怕這樣下去,不只浪費你們的時間,連她自己也可能會灰飛煙滅。”
聽了易道的話,凌浩毫不猶豫地轉(zhuǎn)向百福,冷漠地直視著她的雙眼:“陳百福,是你自己說要幫助這個女鬼的。三天,我現(xiàn)在給你三天的時間。如果三天之內(nèi)你還不能讓女鬼自動離開,去轉(zhuǎn)世,我就會讓人來收她。不管她愿不愿意。哪怕是打到她永不超生!”看著百福愕然的樣子,凌浩面無表情地問,“你,聽明白了嗎?”
永不超生!
百福聽到這句話確實驚呆了,這還是之前溫柔體貼,熱情助人的凌浩嗎?如此的冷酷無情,如此無情!眼前的會不會是他的雙包胎兄弟啊?還是,之前那溫柔體貼根本就是裝出來的,這才是他的真面目!明明他自己也很同情小蔓的遭遇啊,怎么一轉(zhuǎn)臉,就把可憐的小蔓當成敵人了呢?他臉變得還真快啊,簡直可以上臺表演變臉絕技了。只不過酒店這一層晚段時間開放而已啊,都這么有錢了,還斤斤計較,真是越有錢就越小氣!鄙視他!自己畢竟在那一晚親身經(jīng)歷了小蔓悲慘而短暫的一生,那人生已經(jīng)深深地烙印在了百福的生命中,就好象那不幸的事情是發(fā)生在百福自己身上一樣,成為她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百福一直自認是個知足常樂,得過且過的人,“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就是百福的人生金條。但是今天,她心中有著未曾有過的勇敢和堅定,她平靜地承諾著:“三天之內(nèi),我一定會讓她自愿離開去投胎。”說完,她轉(zhuǎn)身離去,不再看凌浩那張讓自己心動不已,又失望萬分的臉。
百福一邊走,一邊暗暗計算著時間。還好小祥說明天一早就可以給我們小蔓父母以及小奇的地址,這樣一來就能節(jié)省不少時間了。有了地址,最重要的就是如何說服他們一同看望百福。畢竟想讓小蔓母親的性格,讓她和小蔓的父親同時出現(xiàn),一定會是件非常困難的事情。而小奇呢?不知道他會不會還在埋怨小蔓的懦弱。是啊,懦弱是魔鬼啊,以后再也不能懦弱了。
張楊看百福離開也馬上跟了上去。
“那......凌少,我也去了。”易道心不在焉的客套了一下,也不等凌浩回答,就連忙跑去追趕三人。
背后的凌浩看著百福的堅定步伐,又露出了一個非常欣賞的笑容,“真是個勇敢的女生。”
走出酒店時,天已經(jīng)黑了。
易道熱情高漲的要請百福和張楊吃飯。一路上,百福都沉默不語。易道和張楊則一直小心翼翼地講著無聊笑話,想逗百福開心。可直到吃飯,百福還是悶悶不樂。張楊第一次知道,原來百福也有食欲不好的時候。
易道倒是吃得開心,桌上一多半的東西,都是落在了他的肚子里。他一邊吃,還一勸百福說,“百福,不要這么不爽,你要清楚,凌浩也是身不由己。他坐在那個位置上,需要向公司交待。沒辦法的。”
其實易道說的話,百福都明白。但是同是凌浩,前后態(tài)度對比的落差還是讓百福有些接受不了。
“小胖子啊,如果小蔓執(zhí)意不肯去投胎,而且拼死也不愿你收她的話,會怎么樣啊?”
“這......”易道斜睨著百福,遲疑了一下回答,“如果真是這樣,那真的有可能會象凌少剛才講的那樣,永不超生。”
“難道就沒別的辦法嗎?”
“冤魂如果不能散盡自己的怨氣,又不愿被超渡,是無法投胎的,只能做游魂野鬼。而且,這個女鬼也真的執(zhí)念太深。我捉鬼這么多年,從來沒見過這么倔強的女鬼。”
“你捉了幾年鬼啊。”
“一年。”
“啊!才兩年啊!”
“喂,我可是從小學藝啊,法術(shù)很高的。只是師傅很愛護我,所以我的抓鬼經(jīng)驗才比較少。”
“我們......能幫得了小蔓,對嗎?”
“當然,百福你一定能幫到小蔓。”張楊和易道居然有了一致的意見。
就這樣,在張楊和易道的不斷開導下,百福的情緒明顯轉(zhuǎn)好。
吃完飯后,易道的熱情繼續(xù)高漲,居然要請百福和張楊到江邊的一家酒吧喝酒。
勤儉的百福長這么大,還從沒去過酒吧。每次路過酒吧門口,看著煊爛的霓虹燈,聽著火爆到有些驚心動魄的音樂,總有種熱忱的向往和一絲軟弱的怯意。見百福去,張楊當然也毫不猶豫地跟上。
易道開開心心地領(lǐng)著百福和張楊到了一家名叫“HONEY”的酒吧,門口涌人群說明了這里有多受歡迎。易道一邊領(lǐng)著兩人往里走,一邊指著門外的人頭,得意地說:“我已經(jīng)打聽過了,這里可是本地最火的酒吧哦。幸好我有朋友,不然我們可連座位都沒有呢。”
張楊不服氣的“哼”了一聲:“喂,胖子。可是你硬要請我們來的!”
易道居然還是樂呵呵的,沒和張楊抬杠。看來,他的心情可真不是一般的好啊!受到易道情緒的影響,百福和張楊也逐漸熱情了起來。三人拋棄掉所有不開心的事,開懷暢飲起來。因為,來得早,舞臺上只有一些歌手在做唱歌表演。百福還是第一次聽現(xiàn)場歌唱,所以很是開心。張楊和易道倒是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很是感興趣的看著百福已經(jīng)興奮得發(fā)紅的小臉。
痛聊之下,終于明白易道為什么從開始就硬要粘上百福和張楊兩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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