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瑾墨搖了搖頭,轉身走回大帳之中。
大帳裡,秦元擎正安排完事宜,撫著鬍鬚,開懷大笑。
“瑾墨,軍中有此良將,將以時日,我大夏之師何愁戰無不勝?”
秦元擎說著,目光卻看向大帳入口處。
“那位英才呢?快快讓他入帳中,老夫要好好看看他,真是好小子,這一戰,真是爲老夫上了一課啊!”
聽到秦元擎對趙陽的評價,陳瑾墨卻是搖頭苦笑。
此等評價,陳瑾墨幾乎都未曾在秦元擎的口中聽到過。
只是,想到趙陽,陳瑾墨也不由輕輕一嘆。
“老將軍,那人……離開了。”陳瑾墨無奈道。
“嗯?”
秦元擎愣了愣,連忙詢問道:“離開了?怎麼回事?”
陳瑾墨笑容苦澀,將先前有關於趙陽的事情,一一告知秦元擎。
聞言,秦元擎的眉頭頓時緊皺起來。
“無法參軍?有何理由?”秦元擎深深思索起來,“如此良將,竟然連身份都不得而知,文忠那小子,連這種事情都瞞著?”
陳瑾墨勸慰道:“老將軍,我觀此人言談,絕不是貪生怕死之輩,應該的確是有著苦衷……”
“至於文忠,連他都對此人的身份守口如瓶,想必,那人的身份,並未有那麼簡單。”
秦元擎點了點頭,這些事情,他也能看得出來。
只是,秦元擎一想到先前所見的戰鬥,還是不免長長嘆息。
“可惜啊,可惜啊!”秦元擎滿臉惋惜。
“老將軍,還有一事。”
這時,陳瑾墨又道。
她看著秦元擎,說道:“那人臨走之時,還提出,不日之後,想要借調一批兵馬!”
“借調兵馬?所爲何事?”
秦元擎滿臉疑惑,兵馬一事,事關重大,絕對不能輕舉妄動。
“他沒說。”陳瑾墨回答。
秦元擎再度皺起眉頭,老眼中滿是思索之色。
良久,秦元擎的老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想要借兵是嗎?此事倒也簡單!”
秦元擎捋著鬍鬚,像是一個修煉多年的老狐貍。
“讓他答應參軍,這兵,老夫便借給他!”
陳瑾墨愣了愣,隨即點頭,也不知那人聽到秦老將軍的條件,會作何應對?
“瑾墨,如今朝廷局勢動盪,邊境更有金朝不斷來襲,內憂外患,封王大典更是在即……”
秦元擎看向陳瑾墨,輕嘆道,“若軍中再無良將,我大夏……危矣!”
陳瑾墨神色複雜,這些,她又何嘗不知?
只是,想要那人蔘軍,恐怕並不容易。
……
時光荏苒,朝堂上,數日的時間,都在爲太子出閣以及之後的封王大典做著準備。
而今日,乃是良辰吉日,更是太子出閣之日。
朝堂之上,一片肅穆之象,文武百官,著裝尤爲正式,皇帝趙玄清高座龍椅之上,俯瞰文武百官。
皇后坐在趙玄清身側,今日太子出閣,她身爲皇后,自然也要出面。
她的目光一直落在大殿上的一道身影,滿臉笑容。
大殿最前方,一道頎長身影,身著蟒袍花衣,羣臣矚目。
“龐國公,本宮多日以來,一直在準備出閣事宜,聽聞國公前幾日偶感風寒,不料有所怠慢,不知國公近日身體可還安好?”
太子笑意盈盈,向龐淵詢問。
“承蒙太子關懷,陛下聖威,老臣身體已無大礙。”龐淵笑道。
“應少些飲酒纔是。”太子提醒一聲,又看向林文升。
“前些日子風雨交加,右相右腿風溼想必又痛了吧?”太子滿臉關懷,又道,“我前幾日特意令人自遠地帶來些藥物,一直未曾來得及送給右相,今日便派人送到右相府上。”
“太子掛念,老臣不甚感激。”林文升向太子行禮,感謝道。
張存中在一旁靜靜看著太子,嘴角微勾。
太子年紀輕輕,便已練就極深的城府,這些簡單的寒暄,卻可讓人平白承他一份人情。
而且,太子所做這些,毫無逾矩之處,分寸也拿捏得極好。
龍椅上,趙玄清看著太子與諸位大臣的交談,有些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淡淡地開口詢問道:“太子,朕問你,而今邊關流民愈發多了,你可有何良策?”
趙玄清話音一落,朝堂之上,再度肅穆起來。
這是陛下考問太子治國之策,他們身爲臣子,自當洗耳恭聽。
“而今邊關流民四起,蓋因金朝來襲,只是兒臣知曉,戰事一起,一時難以平定,因此,流民也是治理,也是重中之重。”
太子聲音平和,緩緩訴說道,“流民遷徙,難以治理,必定生亂,盜竊搶奪之事橫行,兒臣每當想起,也不免長嘆。”
太子說著,臉上露出一副尤爲憂慮的模樣。
“治理流民,尚需朝堂諸公重視,對此,兒臣不才,尚有三策!”
“哦?”
趙玄清瞇起眼睛,靜靜看著太子。
“其一,朝廷選定精幹之人,負責治理,同時,鎮壓不法之徒。”
“其二,國庫調撥錢糧,安撫民心,建造粥棚,施粥布民。”
“其三,劃定地界,嚴禁流民出境,不可殃及他處。”
太子話音落下,朝堂之上,大臣們議論紛紛。
“太子三策,處處關及流民,實乃良策啊!”
當即有大臣上前,對太子的策論表示讚賞。
“太子憂國憂民,提起此三策,無一不是精明良策,屬實讓我等羞愧難當啊!”
“陛下聖明,太子賢德,我大夏何愁外患?”
“使用太子三策,流民可定啊!”
一衆大臣聲音紛紛響起,對太子尤爲恭維。
張存中在一旁靜靜看著,他看了太子一眼,卻是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
流民可定嗎?
趙玄清身側,皇后臉上笑容愈發濃郁。
太子的表現,已令文武百官心悅誠服,那就要看皇帝的反應了。
趙玄清點了點頭,說道:“不錯,諸位愛卿,覺得三策如何啊?”
“吾等皆支持太子三策!”
文武百官呼應道。
趙玄清笑了笑,只是,眼底深處,卻有著一抹難以形容之色。
太子所提的策略,他又怎能不知?
流民四起,憑此,也的確可以鎮壓一二。
可是,只這些,趙玄清心底,仍舊覺得有些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