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川輸了,但他臉上卻是沒有半分頹意,依然淡淡的笑著,開什麼玩笑,如果自己真能擊敗張仲勳,自己還拜什麼師。
但張仲勳卻是臉上陰晴不定,他沉默了會,揮了揮手,示意讓宋安然和那些弟子出去。
空無一人的場地上,張仲勳臉色嚴峻,厲聲道:“你這身三皇炮捶的架子功夫哪裡學來的?”
張仲勳此時卻是真的怒了,在舊社會的時候,如果偷學功夫那是要立時分生死的,要麼直接讓對方拜自己爲師,要麼直接殺了對方。
但他對陸川的人品一無所知,怎麼可能立時收肯陸川爲徒,而且他們張家對三皇炮捶的功夫是傳內(nèi)不傳外,傳子不傳女。
雖然宋安然現(xiàn)在也算得了張仲勳的真?zhèn)鳎鞘撬伟踩环塘藦堉賱旖甑慕Y果,就算如此,張仲勳還是有一些秘手沒有傳授給他,卻傳給了張子傑。
而那些尋常的弟子,不過是傳授些平常的功夫罷了,張仲勳胸中所學涉獵極廣,什麼八極八卦譚腿形意都會一些,他教的,大都就是這些。
但是他剛纔和陸川搭手的時候發(fā)現(xiàn)對方的三皇炮捶的底子居然已經(jīng)扎的極爲厚實,不禁心中又驚又怒。
難道是張子傑傳授給他的?張仲勳立時就把這個可能性給排除了,自己這個孫子雖然膽大妄爲,但萬萬沒有這個膽子,這是自己以前無數(shù)次的藤條揍出來的。
但既然否認了這個可能性,他心中卻是更加的驚疑,不知道陸川是從哪學了一身功夫,居然比從小練拳的張子傑還要深厚了許多,要知道,一年前陸川只不過是學了些空手道和散打的普通人。
陸川淡淡的一笑,似乎沒有感受到張仲勳身上這股若有若無的殺意一般,他緩緩的說道:“張師傅,不如我再給你練一趟拳吧!”
也不等張仲勳開口,直接走到場地的中間,緩緩的打了一套拳法,正是三皇炮捶,沉穩(wěn)剛勁,快猛巧捷,飄忽輕靈,發(fā)力氣勁合一,剛柔相濟,雖然在招式的熟悉和細節(jié)上有所欠缺,但氣勢剛猛之處,卻是比宋安然更勝出幾分。
張仲勳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不能搞清楚陸川的一身三皇炮捶的功夫是從哪裡
來的,他的功夫越深,自己的忌憚就越大。
他冷冷的說道:“雖然你的力量堪稱可驚可怖,但是你的招式變幻太過生硬,而且只是處在明勁的巔峰,我雖然年近七十,但要殺你,也未必做不到!”
陸川不答,只是深深的朝張仲勳鞠了一躬,然後侃侃而談:“張師傅,其實我這一身功夫,都是學自張子傑。”
“不可能!”張仲勳臉色鐵青的道,他不信自己的孫子居然敢這樣的事情。
陸川臉色平靜,緩緩的道:“子傑當然是不知道的,他也不會肯教我這套拳術的。”
張仲勳臉色好看了些,但是充滿了疑惑的望著陸川。
陸川臉上適時的出現(xiàn)了一抹苦笑的神色,他平靜的道:“我之前每次都要跟子傑對練幾個小時,這套拳法,也是我自己從對練之中慢慢琢磨出來的!”
張仲勳一怔,想要叱陸川荒謬,但他卻說不出來,剛纔陸川也練了一趟拳,以他老辣的眼光確實可以看出,陸川的拳法全是憑自學,雖然招法無差,但是很多細微之處卻有極大的不同,如果真是張子傑所授,不會有這些簡單而可笑的錯誤。
想到此處,張仲勳不禁呆住了,難道眼前這個青年居然是習武的絕世天才麼,居然僅僅憑著跟別人的對練,就把整套拳法給摸索了出來,關鍵他剛纔所練的拳法,不僅僅只是空架子,勁力所向,居然也沒什麼錯誤。
陸川目光澄澈,平靜的望著張仲勳。不過他說的確實也是實情,張子傑本來就沒有教他,但難以阻止他有個逆天的作弊器啊!
張仲勳已經(jīng)近七十歲了,宋安然雖然是他唯一的弟子,但是真論實戰(zhàn),卻也算不上一流高手,不過是剛入暗勁,遠不能跟林斧荊這樣的人比。
而眼前這個青年,不過是靠著自學,居然能跟林斧荊平手,他一點也沒有懷疑陸川有說謊,如果剛纔不是靠著自己的經(jīng)驗,只怕也要敗給他。
國術一道,有明勁,暗勁,化勁之分,張仲勳巔峰之時,也摸到了化勁的邊,但現(xiàn)在年歲漸長,已經(jīng)沒有那個實力了。
明勁者,即拳之剛勁也,乃是發(fā)掘人體身上的潛能,以爆發(fā)出強大的力量
,一般習武之人,一輩子都在這個上面打轉
暗勁者,拳中之柔勁也。求的是心神合一,忽然在瞬間爆發(fā)出極大的力量來,但是對心神消耗極大,暗勁需要對心靈的錘鍊,一般人極難跨入這一步。
而所謂化勁,就是全身都佈滿了勁力,國術大師王宗嶽曾說過“一羽不能加,蠅蟲不能落”,說的就是這個意思了,但國術史上,能進入這一步的,寥寥可數(shù)。
宋安然不過是剛入暗勁,張子傑更還在明勁上打轉,倒是眼前這個青年,雖然也不過是明勁,但天賦異稟,天生大力,居然比得上暗勁巔峰的高手,而且最關鍵的是悟性之強,簡直駭人聽聞。
他心中不禁微微一動,如果真有這樣的一個弟子,自己還期望什麼呢,張仲勳正在發(fā)愣時。
陸川忽然又道:“張師傅,張氏道館的生意似乎不是很好吧?”
張仲勳忽然擡起頭,眼中神光閃爍,他也是老奸巨猾之徒,淡淡的道:“陸老師是什麼意思?”
陸川嘿然一笑,張仲勳的前倨後恭,他已經(jīng)感覺到了,知道自己的法子已經(jīng)奏效,這個師傅,基本已經(jīng)是拜定了。
“我想投資一千萬給張氏道館,不知道張師傅可否願意?”陸川淡淡的道。
饒是張仲勳心神穩(wěn)固,也被這句話震到了,所謂窮文富武,就算現(xiàn)在也是一樣,習武沒有錢那是萬萬不能,現(xiàn)在張氏道館受到了空手道跆拳道的衝擊,生意確實是大不如前,只要看現(xiàn)在的門可羅雀就知道了。
但張仲勳強自沉靜的道:“那你有何條件?”
陸川忽然跪倒在地,極爲誠懇的道:“我只求您能收我爲徒,授我三皇炮捶的拳術真髓!”
張仲勳輕捋長鬚,深深的看了眼陸川,輕輕嘆了一聲,說道:“好!”
其實以陸川這等驚才絕絕的資質,就算他不提出投資一千萬,張仲勳基本也同意收他爲徒了,畢竟陸川已經(jīng)學了大部分拳術,如果不收,反而是虧了。
而在陸川以情動之,以利誘之下,張老爺子也果斷的從了陸川,直接讓張子傑從陸川的學生變成了他的師兄,陸川忽然想到了這個,不禁悲從中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