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雙線的驗孕棒
在酒吧的門口,梓鶴招手叫來了一輛趴活的出租車,并很紳士的為一可打開車門后,自己也陪著坐了上去。詢問了一可居住地址,讓司機開了過去。
A市的出租車司機車技果然高強,超車、并線、搶紅燈等車技在這個夜晚盡情的展現,車子也開的飛快,有點類似于《瘋狂的士》里的司機,不過這在A市并不稀奇,因為A市本來就是一個很擁堵的城市,司機的車技被糟糕的交通鍛煉了出來。
兩個人坐在車里靜悄悄的,雖然兩人近在咫尺,但兩人猶如陌生人,不知道彼此之間應該說些什么,沒有任何的言語,只能聽到車窗外呼嘯而過的風聲。一可把身子側向他的另一側,眼睛盯著車窗外后退的路燈發著愣。而他因為剛從酒吧里出來,腦袋被酒吧的氛圍搞得昏昏沉沉的,索性閉目養起神來。
論開車技術,出租車司機的技術絕對算的是上乘,他們的職業就是開車,為了趕時間多拉些活,他們自然把車又開的飛快,在夜里道路暢通的情況下,這出租司機,簡直就像是一個職業賽車手,兩旁的房屋樹木快速的倒退著,梓鶴還沒打個盹兒,車子就停在了一可住的小區門口,他趕緊先下了車,正想給一可打開車門,誰知道她自己面部表情很痛苦的自己打開了車門,捂著嘴巴,跑到了馬路旁邊,哇哇的蹲著馬路旁,就是一陣強烈嘔吐。
梓鶴趕忙走上前去拍打著一可的后背,讓她更舒適一些,他有些擔心,因為他怕出了什么差池,自己今后沒辦法給馬月生交代,畢竟出門的時候,應承要把她安全送回。
面對在一旁忙碌的梓鶴,出租車司機有些不耐煩了,按著喇叭催促著。梓鶴一看一可狀況不佳,需要照料,無奈之下,只有讓出租車自己先走了,待自己一會兒照顧妥當,再打車回去。
吐了好一陣兒,一可才虛弱的站起了身子,晚風吹亂了她額頭的碎發,梓鶴趕忙將自己身上的西服外套脫下,披在一可裸露著后背的肩上,并輕輕拍著她的背部,滿是關懷的問:“你怎么了?是不是暈車???”
“不是?!彼皖^從包里翻出了一包濕巾,抽取了一張,擦了擦嘴上的污痕,然后在他的攙扶下朝樓上走去。
她尖尖的高跟鞋跟,支撐著嬌弱的身軀,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在風中仿佛很容易被吹倒。他還是有些不太放心,于是一直把一可送到了在6層閣樓的家中。
門是一個很普通的防盜門,可是進了門之后,看到的景象卻很溫馨,房間里布置雖然簡陋,但是粉色系的擺設布置與她身上穿著的時尚迥然不同的風格,床上的KIITY貓向來客說明,這是一個心靈可愛的女孩房間。
進了房間,梓鶴并沒有關上門,將門露了一絲縫隙,他絲毫沒有在這個房間里長時間逗留的意思。
在他的攙扶下,她柔若無骨的依靠在沙發椅背上,可能是因為嘔吐帶來的胃部抽搐,因為不舒服,眉頭皺的更緊了。
他在茶幾上找了一個還算干凈的杯子,想取一杯熱水給她舒展下剛嘔吐完的胃??墒撬奶幎紱]有找到飲水機或水壺之類盛水的器皿。
“我一般不喝熱水的,冰箱里有純凈水,喝熱水就得把純凈水倒在鍋里,放在電磁爐上煮?!笨粗恢呺H茫然的找尋,她語聲如絲,微弱的說道。
他按照提示從冰箱里取出了兩瓶純凈水,倒在了一個不銹鋼的小鍋中,放在電磁爐上煮了起來。
這時剛在酒吧里喝的酒水,此刻撐脹著他的膀胱,他轉進了房間里那個窄小的衛生間方便。在洗手的時候,他看到了面臺測孕棒的包裝盒,他好奇的心理,使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又轉向了垃圾桶,果然在垃圾里,散落著兩根已經用過的驗孕棒上,在上面都有著一深一淺的兩條線。這個時候他才明白,原來這個女人已經懷了孕,所以剛才會嘔吐。可是一個懷孕的女人,還要去那種不利于腹中胎兒生長比較吵雜的地方,面對胎兒的嗜賭的父親,難免表情如此的怪異。
回到客廳的時候,她已經平躺在了沙發上,沒有了上次在咖啡館里的犀利咆哮,沒有了酒吧里的潮流冷漠,她從外面的世界回到了自己的避風港灣,臉上的妝也逝去了些,在臉上多了一些自然的本質的小女人神情。在梓鶴眼里,她是有些可憐的,因為愛上一個嗜賭的男人,在有了身孕卻沒有別的女人幸福,仍未被關注被寵愛,之所以看來她是可憐的。他爬她凍到,于是在她的床上扯下了那條粉色的被子,輕輕的蓋在了她的身上。
可就在這一刻,還未熟睡的一可,感到一絲的溫暖氣息向她靠攏的時候,她迷迷糊糊就一把抓住了梓鶴的手,像是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那樣,生怕這絲溫暖離自己遠去,手上的勁道把毫無防備的梓鶴,拉至了身邊。她依舊微閉著雙眸,將臉蛋貼在梓鶴的胸前,像一只凍的瑟瑟發抖的小貓,在尋找溫暖一樣,依偎著溫暖。
梓鶴茫然了,有些不知所措,弱小就在眼前,一個需要溫暖的女人,激發了他本能的大男子主義。潛意識告訴他要照顧這個弱者,他輕輕的撫摸著一可的頭發,像撫摸著自己的妹妹一樣。隨著這種安慰的撫摸,慢慢的,慢慢的,一可的身子不在發抖,逐漸的緩和平穩了下來。但是抱緊的手卻沒有絲毫要松弛下來的意思。
廚房的鍋里開水嘩啦嘩啦的聲音,打破了這有些曖昧的場面。梓鶴猛的覺醒,這是別人的女人,這是別人的家。
“你先躺著吧,水開了,我得去給你倒水。”他附在她的耳邊,低聲說道。
一可仿佛沒聽見,還陶醉在溫暖中,默不做聲。無奈之下,他只好慢慢的發力,掙開了她緊緊的手,起身去廚房取了煮開的熱水,倒在了杯子里。
“你懷孕了,怎么能不跟馬二哥說呢?”梓鶴沒敢坐在沙發旁,站在一邊不解的問。
“跟他說有用么,在他心里只有賭博。他都幾天沒回來住了?!币豢傻穆曇暨€是那樣緩緩的,氣若游絲的飄到梓鶴的耳朵里。
“他很愛你的,那天在咖啡廳里,我就能看出來。”
“可是這一切只有愛,又有什么用呢,我只想過安穩的日子,我從外地來到A市獨立生存下去很艱辛。我已經在這座城市打拼了幾年,已經習慣了城市的生活,再回老家生活已經不太現實,因為我早已經不再習慣山里的貧窮枯燥單一。我是個女人,我個人條件還不錯,我只想找一個能給我一個安穩的家,豐衣足食的男人,僅此而已。可是他能給我想要的嗎?”
“其實你們一起努力工作賺錢,是可以有一個安穩家的?!?
“原本他是可以的,認識他的時候他比較能吃苦,可是時間長了,他看見了太多的繁華,他開始變得有些浮躁,變得開始厭倦生活,他迷上了賭博,他從賭博中找到了樂趣,他瘋狂的迷戀著,還妄想有一天能夠借助賭博,一夜暴富,可是這只是一個癡夢。”
“先不說那些,那你現在有了孩子,你已經是一個準媽媽了,可你還喝酒,你對這個孩子盡到母親的責任了么?即便是生活有所不適,可你怎么能如此折磨尚在你腹中的生命?!?
“這個孩子,這個孩子是見不到陽光的,因為我已經決定放棄他了。就算他被生下來,也不會擁有健康的成長的環境,與其給他一個不健全的家,讓他在人世受苦,受人唾棄,我還不如不給予他生命,那樣他還會好受些。我會選擇合適的時間流了他,我現在還不適宜撫養這個孩子?!?
想到一個尚在腹中的孩子,還沒等到降生,還不能看見陽光,就要被自己的母親毀滅,一條生命即將面對殘酷的現實,被生身母親扼殺,梓鶴的心有些痛。
但自己卻無法左右別人,他想他應該走了,默默的向門口走去。
“忘了告訴你,你身上的味道很像我家中父親身上的煙草味道,我很喜歡,謝謝你送我回來。”一可朝著梓鶴的背影說。
梓鶴沒有回頭,帶著那個尚在腹中可憐的孩子,和這個嬌弱女人所引起的沉重,苦笑著邁開了步子,走出了房間。
回家的路上,他在想: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無奈。而自己不是上帝,不是佛祖,無法幫助太多人改變。即便自己失職的恥辱,到目前都還沒有洗刷。別的事情暫且先放一放,找到穆歌遭遇火災的真正原因,才是他迫在眉睫要做的事情。
夜色的籠蓋下,路燈散發著迷人的光暈。路邊的高樓大廈燈光里是家家星火,路上不時有人駕駛著車輛呼嘯駛過,然而梓鶴卻發現,此刻自己什么都沒有,這種什么都沒有的心理,讓他孤單寂寞。但他知道自己的道路,還很漫長,他認為人生是需要經過不斷的歷練,才能成長才能夠成熟,這需呀人生慢慢長路的歷練,而自己正在路上。
對火災案情的關注調查和相關人員的間接接觸,也就是他成長中的經歷與洗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