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笑慢慢默念口訣,空氣中大量元氣立即滾滾涌向棺材,從縫隙間滲入,進入秦笑的軀體。
身為侯爺之子,這具軀體的前主人沒少吃天材地寶。這些年,天材地寶里的靈氣精髓都儲存在體內(nèi),沒能轉(zhuǎn)化。這一次,隨著功法的運轉(zhuǎn),全都急速溶解消化,化為絲絲元氣進入丹田,匯入氣魂海。
也不知幾個時辰之后,秦笑氣魂海內(nèi)元氣竟然滿溢而出。秦笑反向運轉(zhuǎn)一個周天,元氣立即汩汩翻騰,一絲絲化為元力與魂力。
一股股舒暢至極的感覺從每一處經(jīng)脈里傳出。肌肉、骨骼、經(jīng)脈五一不爽到極點。秦笑忍不住要叫喚出來。
砰!
一陣熱氣從頭頂沖出。強烈的氣流將千斤重棺震得一顫。
突破了!
武道凝武境一重!魂道一級一階!
終于能夠修煉了!
魂武大陸,武道修為共有凝武境、化武境、地武境、天武境靈武境五等。每一等級又分九重。魂道修為共有五級。每一級分九階。若魂武對照,一級相當于一境,一階等同于一重。
“果然是同步提升!嘿嘿嘿嘿……”
砰砰砰!
秦笑正高興,孰料元氣轉(zhuǎn)換中形成的氣浪竟然一浪蓋過一浪,三道氣浪接連從秦笑頭頂橫貫而出。黃金重棺也隨之砰砰砰顫動三次。
武道凝武境四重!魂道一級四階!
一陣陣惡嗅傳出。
隨著氣浪的沖擊,大量油膩膩的東西從體內(nèi)滲出。秦笑在身上一抹,盡皆黑漆漆油膩膩的污濁之物。一抓一大把,一塊塊脫落。大面積一揉搓,竟然搓出手腕粗細的棍狀物。
臥槽!
這功法也太厲害了吧!修煉之際竟然捎帶著還能洗精伐髓!
以秦天王的經(jīng)驗,洗精伐髓能夠清出如此多的殘渣,至少也得是化武境修為。想不到,僅僅凝武境四重就取得這樣驚人的效果!
秦笑對《倉頡噬天典》不由得高看了幾分。
秦笑雙手發(fā)力,猛地向上一推。
呼啦!
棺材蓋飛出,撞到墻角,嘣嘣幾聲,倒在地上。
室內(nèi)空無一人,亦不聞人聲。光線依然暗淡,應(yīng)該是黎明未至。
秦笑徑直溜到院后的水池仔細清洗一番,直至將小池洗得漆黑一片,這才施施然回到自己的臥室。他找來鏡子照了照,不禁咧嘴一笑。
只見鏡中人,頭發(fā)柔順飄逸,一絲不亂,安穩(wěn)地系在白色頭巾里。嚴峻的眼神,雖少些凌厲,倒也俊朗。他身穿一件白色提花綃上衣,腰間綁著一根玄色獸紋皮帶,體型修長,一派悠然自若的神態(tài)。整體上幾乎可以以雄姿英發(fā)來形容,只是眉梢間隱隱有些玩世不恭的倦怠之色。
“唔……不錯,算得上器宇軒昂,英姿勃發(fā)。勉強配得上本天王的身份,倒也不屈。只是不知莫惜看到了,能否認識我?不知她是喜歡以前的我還是現(xiàn)在的我?
莫惜……莫惜……唉……”
秦笑長嘆一聲,跌坐在椅子上。
“無論如何,我一定要將血魂老兒斬于刀下!”
他看看鏡子里的身軀,摸摸鼻子,心中一陣惻隱之情涌出。
“我好歹還有復(fù)仇之機會。你小子竟然被人給陰死。不過你放心,本天王既然占據(jù)你身體,你我也算有緣,我定當為你復(fù)仇。讓你的家人活得痛痛快快,揚眉吐氣!”
秦笑朝放棺材的屋子走去。他想著要如何解釋才不至于嚇著秦府之人。
咕咚!
一個急匆匆的小丫頭不知從何處竄出,直接與秦笑撞了個滿懷。溫香滿玉的軟軟觸感引得秦笑身心一蕩。小丫頭嚶嚀一聲,就要摔倒,秦笑慌忙一把扶住。
小丫頭抬頭看了秦笑一眼,笑道:“謝謝少……啊!詐尸!”
“不好啦……少爺詐尸啦!”
咕咚!
小丫頭回頭只跑了兩步便一頭栽倒在地,嚇得暈了過去。
秦笑不禁苦笑。
這是專門伺候自己的貼身丫頭晴兒。晴兒平時膽子頗大,想不到居然被自己給嚇暈。
少爺我人見人愛,有這么可怕么?
他將晴兒扶起來,攔腰抱在懷里。
晴兒的叫喚引來無數(shù)府里的男女老少。瞬間,一大圈人涌出來,詫異地看看。待看清是秦笑,無不臉色煞白,立即轉(zhuǎn)身就跑。
見鬼了!
真是見鬼了!
少爺分明已經(jīng)死了!經(jīng)過宮里來的一品御醫(yī)診斷,經(jīng)過秦府上下眾多高手的檢查,侯府少爺秦笑確定死亡,毋庸置疑!
秦笑的爺爺連夜飛鴿傳書,將消息通報給遠在邊疆的兒子秦戰(zhàn)。同時,請動煉器公會的師傅緊急趕制了一副鍍金棺材。
老爺子將唯一的孫子放于棺材內(nèi),趴在棺材上老淚縱橫。眾人極力勸阻,許久才拉開老爺子,將棺材蓋合上。
煉器公會趕制的棺材,沒有千鈞之力無法打開。即便是少爺沒死,也無法轟開棺蓋。誰都知道,少爺不能修煉,手無縛雞之力!他如何能夠從棺材里爬出來?
眾人嚇得魂飛魄散,拔腿就跑。
丫鬟仆人,侍衛(wèi)雜役,一個個逃向各個角落,胡亂地將自己塞進某個封閉的空間。
秦笑目瞪口呆地看著如鳥獸散的秦府人,不禁心頭火起。
丫的,這就是我秦府的人?見到少爺復(fù)活不高興地屁滾尿流,竟然這般瘋狂,恨不得風(fēng)流倜儻的少爺我真死了?這樣的心性,若是秦府遇到大事,豈能顧著秦府的利益?
不行!這毛病,得治!
想到這里,瞅著隨后趕來的眾人,秦笑咧嘴扮個鬼臉,哇哇叫著追了過去。
啊……
眾人嚇得驚天地泣鬼神,有人直接尿了褲子,有人干脆直挺挺倒在地上,暫時沒了氣息!
嘿嘿!這才是我秦笑的風(fēng)格!
秦笑抱著晴兒一路追逐,一路哇哇怪叫,瞅著平時幾個不對眼的,看不起自己的侍衛(wèi)緊追不舍。終于在議事大廳門口,將幾個侍衛(wèi)嚇得暈倒。
“哈哈哈哈……”秦笑仰頭大笑,好不歡暢。
丫頭晴兒被驚醒,一看秦笑嘴歪脖斜,張牙舞爪的模樣,脖子一歪,再次暈倒。
“笑!笑!我讓你笑!”
猛然,幾記悶棍敲在秦笑后腦勺。秦笑吃疼,忍不住回頭,就要破口大罵。
“臥……啊,爺爺!”
秦老爺子秦霸天正拄著一根棍子,氣喘吁吁地站在秦笑面前。花白胡子一翹一翹地,顯然是憤懣至極。
“你是誰?在我秦府裝神弄鬼,還不現(xiàn)出原形?”老爺子抬起棍子,就要動手。
“別別!我解釋我解釋!”
記憶中,這個冤死的秦笑天不怕地不怕,整個秦府就怕老爺子一個。若不是老爺子鎮(zhèn)著,他還不知將秦府給折騰成什么樣。
秦笑趕緊胡編一通。說自己其實沒死,夜晚被一高人師傅所救。
“什么玩意?高人相救?”老爺子狐疑地圍著秦笑四周轉(zhuǎn)著圈子,似乎秦笑身邊飄蕩著妖魔鬼怪。
“不行!老夫無法相信!走,隨老夫去驗證一番!”老爺子說著,拽著秦笑朝放棺材的屋子走去。
秦笑無奈,被老爺子拖著一路拐進棺材處。眾人看老爺子制住了“鬼”,這才壯著膽子亦步亦趨地尾隨過來。
秦笑招過來一位仆婦,將晴兒交給她。仆婦戰(zhàn)戰(zhàn)兢兢,雙腿打顫走過來,壯著膽子將晴兒接過去。
“看什么看?少爺沒死!一個個大驚小怪!趕緊滾蛋,該干嘛干嘛去!”
一位中年人適時出現(xiàn)在門口,堵住大門,將這些丫鬟仆人侍衛(wèi)呵斥住。
眾人抬頭一看,原來是管家,慌忙四散而去。
“少爺昨夜便醒來,老爺子親自打開棺材蓋。休要外出胡言亂語!否則,家法處置!”
管家陰沉著臉,守在門口,看眾人散開,這才嘿嘿一笑,拐了進來。
老爺子仔細研究了一番棺材蓋,這才小心地湊到棺材邊,朝里面一看。
“啊切!啊切!啊切!”
“咳咳咳……”
老爺子腦袋剛湊近棺材,一股惡嗅撲面而來。老爺子措手不及,深呼吸一口,立即嗆得打了數(shù)個噴嚏,咳嗽不止。
管家老遠便捂住鼻子,皺起眉頭。
罪過!罪過!
秦笑心中默念幾句。真是對不住老爺子,還沒來得及處理棺材,這一下若是將老爺子給熏死,豈不成了家族千古罪人?
“奶奶的,熏死老子!這是啥氣味?”老爺子再不敢伸頭去看,一轉(zhuǎn)身看到管家站在門口,立即朝他一招手,“小甜甜,你去看看。”
秦笑一陣無語。
秦府這個管家長得五大三粗,胳膊粗過一般人的大腿,竟然有個女性化十足的名字,蕭天天。老爺子叫順了嘴,稱為“小甜甜”。
小甜甜抗議過無數(shù)次。老爺子也試著糾正自己的發(fā)音,可是,話一出口,照例又是:“小甜甜,陪我出去一趟。”
小甜甜終于敗下陣來,從此默認了這個甜蜜溫馨的稱呼。不過,這也僅限于老爺子。秦府上下其他人遇到他,則必須規(guī)規(guī)矩矩叫一聲:“管家好!”
小甜甜眉頭緊鎖,忍住呼吸,一步步挨到棺材旁,將頭往里面一伸,而后迅速退回到門口,朝門外大口大口呼吸。
秦笑撓撓腦袋。這貨也真是能裝。真有這么臭?
老爺子與小甜甜仔細交流一番,再次上下左右將秦笑細致研究了一回,終于將信將疑地確認,這就是棺材里爬出的秦笑。
貨真價實,童叟無欺的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