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笑左側,一座座火焰石鐘乳樹立。在火焰多年的炙烤之下,窟窿遍體。火苗從窟窿中穿過,形成“硿硿”的聲音,讓人疑惑是鸛鵠在吶喊。也像魔獸在掙扎,吶喊。
右側,高山上流淌著火焰小溪。溪流潺潺,匯入一火焰深淵。深淵內,巖漿洶涌,不時翻騰出排山倒海的氣勢??雌饋?,是一條火焰蛟龍在起舞。
焦糊之味陣陣涌來。觸手可及,都是滾燙的燒灼之意。
秦笑觀望著,傾聽者,體察著,品嘗著……隱隱約約中,他對火焰的領悟似乎有些提升。這些火焰遂以賦形,變幻萬千。形態各異,極盡人之所想。
況且,火焰自由飛舞,如刀,狠厲兇猛;如劍,氣沖斗牛,切割天地;如龍,遨游云海,藏身云端;如虎,咆哮山峰,驚嚇萬獸;如雷,響徹九霄,炸裂霹靂;如風,隨心所欲,快若流星……
秦笑心念一動,端坐在火焰中,沉浸在領悟之中。
秦笑閉目的剎那,遙遠的山峰之上,火焰緩緩流動,逐漸形成一只鳳凰的身形。
“天資不錯,竟然能夠瞬間領悟火之道義!只是不知領悟多少……唉!數萬年來,唯有一人來此!難道……這是天意?”
火焰鳳凰口出人言,似乎暗自傷神。片刻間,幻形消失,重又回歸原先熊熊烈火。
秦笑沉寂在火焰之中,細心領悟。這一坐就是半月。半月后,秦笑倏然睜開雙眼。眼中似乎火焰噴涌。
“不僅將火之道義領悟到第三重大成之境。還感悟到這神奇的火焰神功--萬世天火功!”
“功法有三重。第一重,天道之形?;鹧骐S意賦形,施展形體之功能??苫?,化劍,化龍,化虎,化妖,化人……攻擊防御均可。目前領悟出十字訣:切、劈、砍、抽、挑、撕、撞、轟、撲、攀?!?
“第二重,天地囚籠?;馂榍衾危ёκ帧⒅虥]。第三重,蒼穹之音。施展火焰之力,形成火焰之音。以音波攻擊對方,讓人防不勝防。況且,一般人精神力都頗弱,在強大的音波攻擊下,往往不堪一擊,立即崩潰!”
秦笑欣喜不已。他喃喃自語:“不過,目前基本掌握第一重的功法。至于后兩重,至少還要數月才能融會貫通。不過,這功法奇妙,攻擊力不弱,可以極大提升戰斗力?!?
秦笑起身再看火焰,頓時發覺火焰的奇妙與可愛。他伸手抓住一團火焰,輕輕撫摸?;鹧嫠坪趼杂徐`智,輕輕躍動,回應著秦笑的善意。
他慢慢向前走去。沿途火焰都不再兇猛,看起來都親切不少。一路走去,火焰自發散開,讓出一條通道。
秦笑驚異地睜大雙眼,一步步走著。通道彎曲,直接通向前方山峰。山峰上,火焰瀑布依然不斷墜落,濺起漫天火花??拷颂帲鹧娴臏囟雀吡?。秦笑施展神通火焰,將自己融入火焰之中。否則,單純的火焰溫度足以將他融化。
“你是龍族之人?”驀然,山巔上,火焰洶涌,匯成一道人形。赫然是一位火焰女神。
秦笑聽聲音似乎沒有惡意,點頭道:“晚輩秦笑,并非龍族,只是與龍族頗有淵源?!?
“沒有撒謊!你體內原為人類經脈。后來開辟龍脈。領悟火焰神通。而你本人,也領悟了火焰之道。否則,在這些火焰之中,你早已化為灰燼。”
淡淡的聲音似乎在陳述著不相干的事實,可在秦笑耳里,卻驚駭連連。
這道火焰人形單憑感知便能道出自己的體內狀況。自己在她面前幾乎毫無秘密。這是何等的能力?
“可是……”聲音頓了頓,接著道:“單憑借這些,你還不夠資格走到這座山峰面前。我的火焰孩兒也不會為你讓步。你想必還修習了某種與我這火焰相熟的火焰功法或者武技?;蛘撸泱w內還有與我這火焰相似的火焰?”
“正是!”秦笑沒有隱瞞。他將自己在死亡秘境遇到的藍色火焰小藍,以及接任務時吞噬的赤紅火焰一一道來。同時說出自己修習了不完整版的《三界焚天真經》。
“呵呵呵……誠實的孩子!”火焰女神輕輕笑了,“你吞噬的赤紅火焰與我這火焰本屬一脈。最重要是,你修習的了《三界焚天真經》。我早已看出你修習了這武技。所以,你半月前有所領悟時,我將火焰規則滲入你神識,引導你完成了《萬世天火功》的領悟。其實,《三界焚天真經》就是《萬世天火功》的雛形!如今你領悟了《萬世天火功》,《三界焚天真經》便失去意義了。也正因為你修習過,所以,半個月便領悟出完整的功法?!?
原來如此!秦笑這才明白,為何自己腦子里自動現出《萬世天火功》的名稱。原來是這位火焰女神的杰作!
“多謝前輩!”秦笑躬身謝道。
“不必謝我!你既然修習了我族的《三界焚天真經》,亦屬有緣。我助你升級,不過順應天意。我看出你的火焰武技修習,似乎不夠完整。不知你的功法從何而來?”
“晚輩乃天圣宗弟子,無意間在宗門武技室尋得此武技?!鼻匦侠蠈崒嵳f道。在這火焰女神面前,似乎無所遁形。
“天圣宗?呵呵呵……想必是天圣小子創立的宗門!”遲疑片刻,火焰女神問道:“九幽荒界如今如何了?鳳族如今怎樣?”
秦笑心中暗嘆。這女神稱呼天圣宗創宗老祖為天圣小子。難不成她比老祖年代還要久遠?
秦笑略作思索,簡要介紹道:“如今九幽荒界共有超級勢力五宗七族。五宗為天圣宗、玄天宗、天臺宗、刀宗、劍宗。七族為龍族、鳳族、雷族、冰族、火族、妖獸族與魔族。鳳族如今勢力龐大,擁有九幽荒界近二十分之一的區域?!?
“魔族?魔族已經崛起了么?”女神問道。
“魔族已經開始侵入人族。這段時間頗為囂張?!鼻匦⒘私獾降那闆r逐一說明。他重點提到了靈霄宗后山禁地十魔皇之事。
“明白了!難怪你手腕上有敖戰小子的龍骨??磥砟銠C緣不淺。這一次居然能來到此處,或許這一切都是天意!”
火焰女神沉思許久,猛然道:“秦笑,你能否答應我一件事情?”
“前輩請說!晚輩盡力而為!”秦笑躬身答道。
“好!我相信你!”火焰女神的聲音縹緲悠遠,似乎在說著一件久遠的往事。事實上,她說的,確實是往事。
“我本鳳族圣女,名為云凰。數萬年前,魔族與人族大戰。我鳳族高層盡數出動。最終,我鳳族高層強者困住魔族三魔皇??墒?,魔族功法神奇詭異,在我們合力攻擊之下,居然剩下一縷殘魂逃脫。我緊追不舍,最終卻無法將他毀滅。不得已,我拼盡全力,以涅槃之火將他灼燒。三魔皇終于化為灰燼。可是,我也因此隕落。”
秦笑聳然動容。他親眼見識了十魔皇的強大。一縷殘魂最終擊潰敖戰與鳳族強者的聯合壓制,差點化形成人。這三魔皇排名第三,顯然更為厲害。想不到,云凰圣女最終選擇與他同歸于盡。
這份堅決與視死如歸的精神,天地可鑒,讓人景仰。
“我鳳族傳統,涅槃之火都賜予圣女。沒有了涅槃之火,圣女之名名存實亡。而鳳族后輩,沒有經歷真正的涅槃之火的燃燒與重生,都永遠不能邁進傳奇的一步,終生止步于道武境巔峰!”
云凰嘆息一聲,道:“數萬年來,鳳族只剩下一份備用的涅槃之火,竟然因此而躋身超級勢力,難為他們了!我希望你能將我這真正的涅槃之火送到鳳族!”
“晚輩一定不負所托!”秦笑目光堅定。見識了數位參與數萬年前與魔族奮戰的前輩,秦笑的內心涌起一陣陣英雄氣概。
重生以來,他一直為自己打拼,從來沒有過問人類世界的問題。不料來到九幽荒界,見識了這些偉大的英雄。他們不惜犧牲自己,只為了各族的安定與福祉。最終,自己隕落,不為人知。甚至,史書上都沒有記載!甚至,傳說中都沒有任何消息!
云凰猶豫片刻,輕聲道:“秦笑,這涅槃之火非我鳳族之人無法攜帶。除非,此人擁有鳳族血脈,或者經歷過涅槃之火燃燒而不死。你身上沒有鳳族血脈,所以,能夠攜帶涅槃之火的唯一可能,就是經受一次涅槃重生之苦?!?
“何謂涅槃重生?”秦笑不解地問道。
“所謂涅槃重生,對于我們鳳族來說,就是以涅槃之火燃燒軀體,只留下一點靈魂與血脈。而后,依仗靈魂與血脈,在火焰中重生。經歷之后,幾乎相當于重生一次,而無論肉體、精神、靈魂還是心智,都會產生質的飛躍。不過,其中苦痛非常人所能接受?!?
云凰焦慮地望著秦笑,苦笑道:“對于非鳳族之人而言,另有一層危機。若燃燒者經受不住痛苦,半途而廢,那么,極有可能隕落與火焰之中。好在你領悟火焰之道,修習了火焰功法,對于火焰稍有一點相容性。”
“秦笑,于你而言,是機遇,也是考驗。你考慮一下,可以放棄。我不會強人所難。”云凰微微一嘆。這樣的要求對鳳族之外之人來說,確實太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