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夏千斤所說,秦笑在小院內修煉,一直沒有任何人前來干擾。他專心修煉,將煉字之道的感悟繼續昇華,逐步融合,力求提升到隨心所欲的境地。
閒暇之餘,他取出擊殺夏侯沐風后得到了半神級神器銀鏡。銀鏡只要催動元力,神識透進去,即可控制大小。鏡面透著符光,在元力催動後,符光閃爍,似乎隱藏著龍虎之威,有千山傾軋之力。周身鋒利如刀刃,薄如蟬翼。
秦笑試著揮動,頓時感覺到銀鏡的威力。幾乎是一隻神之手從蒼穹落下,無堅不摧,無物不毀!他能感受到,就算是界武境高重強者,在全力一擊之下,也容易被破開防禦,轟碎軀體!
他仔細把玩銀鏡,怎麼看怎麼覺得這根本不是一面鏡子。正常的鏡子周身圓滑,不會像這個銀鏡這樣磕磕絆絆,凹凸不平。甚至,上端還有明顯的裂口。整體上看,銀鏡像是某個大物件碎裂,落下的一小塊殘片。或者,這是在某個整面大鏡子上敲下的一部分!
他越看越像。再看鏡子後面,繪製著殘缺的圖案。這更堅定了秦笑的想象。那個整體的物件後面,應該是一副完整的圖案。
秦笑暗暗激動起來。這個殘損的小碎片都有半神級的力量,那麼,那個完整的物件豈不是神級的?
秦笑琢磨這鏡面,像水銀澆築,也像玻璃嵌入。他猛地砸在桌角凸起部位,結果,鏡面毫髮無損。鏡面上似乎流動著一層光澤,將外力卸掉。
他將鏡面對著陽光。奇異的一幕發生了。鏡面居然沒有反光!陽光竟然被鏡面吞噬了!
秦笑一面繼續照著陽光,一面看向鏡面。自己的臉清晰地出現在鏡子中。隨著陽光的不斷射入,秦笑發現自己的相貌逐漸模糊,直至扭曲起來。隨後,他猛然感覺自己走進了鏡子中,處在另一個開闊的空間裡。
這是一座碩大的庭院,庭院盡頭,有著一道斗拱小門。門外,金色的光柱不斷射入。那裡,似乎存在著一座黃金山脈,流淌著金黃色的榮光。
秦笑試著走過去。斗拱小門外,驟然光芒增強,猛然射入秦笑的神識。
嗡!
一陣劇痛傳來。秦笑的神識猶如被重物擊中,劇痛無比。他悶哼一聲,清醒過來。
他依然在室內,手中拿著銀鏡。鏡面內的一幕消失了。可是,神識受到的攻擊真實的存在著。
秦笑催動魂力,慢慢調息神識。好半天,神識才漸漸恢復原樣。痛感緩緩消除!
“這面鏡子有古怪!裡面居然另有空間。不過我如今神識依然不強,無法走進那金黃色的門後,窺探不了其中的玄機。”
秦笑撫摸著鏡子,心有餘悸。腦海中神識被刺激,疼痛難忍,好半天都沒能復原。
秦笑收起鏡子。銀鏡中的奧秘或許只有等魂力大幅度增強後才能窺視一二。
外面傳來轟隆隆的腳步聲。一尊龐大的身影閃現過來。大隊長龍蠻大步而入,迎面朝秦笑躬身一禮。
“龍隊長,使不得!”秦笑忙還禮。
“要得要得!”龍蠻嘿嘿大笑,狠狠一拍秦笑的肩膀,解氣地說道:“那天我忘都城被逼,無人敢上戰臺。秦兄你膽氣沖天,英氣逼人,勇敢地上臺,最終竟然斬殺夏侯沐風!真解恨啊!”
他嘩啦一聲自顧自坐下,端著秦笑的茶水一飲而盡,隨後砰地一聲,重重放下杯子:“秦兄,我當時被重創,不能爲你助威。這些日子我傷勢恢復得差不多了,這就慌忙趕來。秦兄,不論別人怎麼看你,我龍蠻可得謝謝你!若不是你,我忘都城可就聲名盡毀,無顏見人了!”
“龍大隊長言重了!區區小事!況且,我能殺夏侯沐風,也是偶然。再說,我得罪了杭中,夏小姐既往不咎,還送我去幽冥谷歷練,爲城主府做點事情,也是理所應當!”
秦笑自然不願過分看重自己的功勳。這不過是第一次接觸。想要接近城主,從而接近府主,再想辦法見到血魂大帝,要走的路還很長。
“不不不!這一回解恨!夠味!那個夏侯沐風我龍蠻早看他不順眼了!秦笑,衝你這一回的功勞,杭中之事算什麼?不過,杭中小人,你也要防著點!”
“多謝提醒!”秦笑欣賞龍蠻的直言直語。這種爽快人沒有心機,交往起來,比較簡單。
“怎麼樣,在這寂寞麼?要不,隨老哥我去巡城營地轉轉?”龍蠻望著孤零零的小院,大聲問道。
“既然大隊長邀請,那就恭請不如從命!”秦笑在院中修煉多日,期間只有夏千斤過來聊過幾次。他也想出去走走。
龍蠻立即帶著秦笑出去,騎上飛行獸,朝幽冥谷方向飛去。
龍蠻的大隊都集中在幽冥谷周邊。屬下一百個小隊,每小隊一萬人,共百萬人。
一百萬巡城兵散在巨大的連綿山脈中,就像藏起來,很難見到人影。龍蠻的駐地也搭建在山腰。裡面只有簡單是生活用品,別無其他。秦笑一看,就知道龍蠻是隻知修煉,不善享樂的強者。
山間飛行獸衆多,都是第一大隊的代步工具。這些飛行獸都是豢養的,並不懼人。
龍蠻與秦笑走上一座最高山脈的巔峰。這裡超越忘都城地面萬里,足以俯視整個忘都城。四周場景盡收眼裡。雲霧稀薄,日光明亮,穿透薄霧,將整個忘都城清晰地展示在秦笑面前。
秦笑一覽衆山小,驀然心中一空。踏在萬里高空,俯瞰人間,頓時覺得世間一切都不過是塵埃,唯有此山中風景與陽光纔是真真切切的存在。沐浴著暖陽,吹拂著清風,秦笑的心逐漸沉浸下來。
“秦兄,此地風光如何?”龍蠻見秦笑沉醉的表情,笑著問道。
“龍隊長福氣不淺。能夠長期佔據這一塊地盤,比在城內任職舒暢多了!”秦笑由衷地感嘆道。
“我龍蠻是個粗人。不過,當我第一次來到這裡,立即被這裡的靈秀風景吸引。後來我晉升爲第一大隊長,便選了這塊地方。”
龍蠻舒展四肢,仰天長嘯。隨後笑道:“多年來,忘都城沒有戰火,我們也都樂得安穩。我在這裡修煉,帶兵,自由自在,隨心所欲。城主的要求也不多。他知道我們自會努力。每隔五年,我們二十大隊之間相互競爭,重新排定大隊長的順序。然後,根據排序,自由選擇駐軍地點。我們也都不敢懈怠!”
秦笑聽說過大隊長之間的競爭。不過,龍蠻能夠長期霸佔第一隊長之位,想來實力非凡。雖然那日龍蠻敗給豐都城的侯豔豔,可龍蠻也展現出極強的戰鬥力。而且,侯豔豔手中的長鞭太詭異霸道!
秦笑望著龍蠻,感覺到他話中有話。龍蠻不會無緣無故更自己說這些。他靜等龍蠻說出目的。
“五年一度的爭鬥即將開始。另外,上一次羅聰與熊坦戰死,也需要補充兩位新大隊長。以秦兄的實力,若要參與競爭,想必會擁有一席之地!”
秦笑微微一笑:“諸位大隊長都是界武境八九重的強者。我不過界武境五重,相差太遠。況且,我聽說,經過上一次與豐都城對戰的刺激,城主府已經在招兵買馬,以重寶與土地、職位收買強者。況且,我閒散慣了,不喜歡領兵!”
龍蠻點點頭,目光深遠,頗有意味地勸道:“身爲大隊長,領兵作戰,纔會被當做城主府的親信。或者功勳卓著,晉升爲供奉或長老。否則,終究遊離於城主府之外,無法深入核心階層!秦兄不妨考慮一番!”
秦笑心中一動,他聽出龍蠻話中另有意味。
“秦兄從元素世界飛昇過來,毫無背景,最好有個依靠。等將來實力強了,自然可以孤身獨行。否則,神界看似平靜,卻無時無刻不暗流涌動,殺戮遍地!”
龍蠻拍拍秦笑肩膀,惺惺相惜之意明顯:“我當年便是從元素世界飛昇過來。幾次死裡逃生,差點葬身山野。後來與你一樣,參與巡防兵考覈,最終進入城主府。這些年實力增進,也安穩許多。城主對我也頗爲信任。”
龍蠻沒有明示。可秦笑聽出了他話語中的含義。若不能成爲大隊長、長老或者供奉,便不會得到城主府的信任。甚至,城主府還會因爲猜疑而有所舉動!
難道夏無雙與夏千斤發現了火山之事?
秦笑知道自己肯定瞞不住。不過,當時所有人都死了,查無實據,夏無雙也不會拿自己怎樣!當然,他必然會因此而有所試探。
龍蠻特意提到自己從元素世界飛昇過來,意在提醒自己,城主府已經調查了自己的所有信息。龍蠻身爲第一大隊長,手握重兵,信息自然也頗爲靈敏。
“多謝龍大隊長提醒!秦笑感激不盡!”秦笑真心地躬身行禮。
龍蠻擺擺手,仰望蒼穹,嘆道:“我也來自元素世界,我深知神界的野蠻與血腥。你天賦極高,將來若成長起來,前途不可限量。我看得出來,你註定不屬於這裡。九天之上纔是你的去處。不像我,能有今日,已經很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