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雜碎,你敢這樣問我?”管家攤開雙手,一副隨意的模樣,“老子不說,你敢怎樣?告訴你,老子最恨你們這種裝腔作勢,狐假虎威,色厲內荏的家伙。老子任你打,你敢么?小心老子滅你全家!”
“來啊!打啊打啊!”管家挺著胸,朝秦笑擠過來,露出一臉的五花肉,“打啊!不敢是吧?知道你是狗熊!是老鼠!是……”
“啊喲!”
管家突然感受到臉上傳來的劇痛。
秦笑早按捺不住。他沒時間與這些雜碎演戲,也沒心情與他們周旋。他揮著堅硬的拳頭,照著管家的臉上就是一頓猛揍。
砰砰砰!
砰砰砰!
“啊喲!你真敢打我!奶奶的,打我!”管家極力掰著秦笑鎖住衣領的那只手,一邊費力躲避著。
秦笑的拳頭如雨點落下。
砰砰砰!
砰砰砰!
“啊!我說我說!饒了我!”管家終于承受不住,開始求饒。
砰砰砰!
秦笑又是三拳,將管家的臉揍成了一個雜貨攤。紅得,白的,青的,紫的……應有盡有,不一而足。
管家捂著眼睛,嘴里噴著血沫,痛苦地說道:“小姐昨晚出去,至今未歸……”
“你若是騙我,我定會將你剁成一條條的,扔出去喂狗!”
秦笑一把將管家扔下,向馬上一躍,朝神風侯府邸奔去。
管家身子一軟,癱倒在地。幾個遠遠躲開的衛(wèi)士看秦笑走遠,這才壯著膽子跑過來,扶起管家。
“我毀容了!嗚嗚嗚……我破相了……嗚嗚嗚嗚……秦笑這個廢物,啊喲……”
管家吱呀吱呀叫喚不停,被衛(wèi)士們攙扶著回到府內。
得得得!
大黑馬揚蹄飛奔,箭一般飛馳在青石板鋪就的繁華大道上。
駕駕駕!
前方一位肥嘟嘟的胖子騎著一匹快馬迎著秦笑狂奔過來。遙遠地,秦笑已聽到胖子的喘息聲。
吭嗤吭嗤!
“笑笑!”
胖子看到秦笑,立即揮舞手臂,激動地從馬上站直了身體。
潘三圍!
秦笑直接朝潘三圍沖過去。
“笑笑,快……柳瑤琴在三高酒樓。二康盯在哪里。”潘三圍氣喘吁吁,一手捂著肚子,一手緊張地抹著臉上的汗珠。
“我們剛剛找到他們,本準備直接將他們拿下,可他們身邊有個化武境的高手,我們不是敵手,恐怕弄巧成拙,反而壞了大事。我聽說你一路殺到神夢侯這里,就急忙趕來。”
秦笑拍拍潘三圍肩膀:“辛苦你了,剩下的事情我來做。你替我打聽一下我爺爺與我秦府管家的下落。”
“小心!”
潘三圍朝秦笑打了個招呼,立即揚鞭策馬,掀起一路塵土,朝遠處奔去。
秦笑朝大黑馬道:“全靠你了,加油。”
“沒問題!坐好了!起駕!”大黑馬一聲大喝,四蹄騰空而起,騰云駕霧般朝前方飛馳,閃電般,一掠便是十幾丈。
嗖嗖嗖!
風聲在耳邊呼嘯,建筑物如記憶的影像一樣,從眼前閃過,轉瞬即逝。
得得得!
行人呼啦啦奔逃。
塵土飛揚,在烈日下,騰挪著細小的身體,可歌可泣!
三高酒樓真正的名字叫龍鳳酒樓。龍鳳酒樓乃青龍帝國國家級示范酒樓。酒樓規(guī)格高,價格高,客人身份高。俗稱三高酒樓。普通百姓望著堪稱天文數字的菜價,立即望之卻步。
皇都有錢人多,有身份的人更多。喜歡裝腔作勢,自抬身價的更是特多。所以,三高酒樓從來不缺客人。
三高酒樓還有一個稱呼,叫十二時辰酒樓。也即全天十二個時辰不關門,隨時營業(yè)。
酒樓里日日客滿,時時客滿。想要擇日辦宴席,都得提前半月預約。生意興隆,自然日進斗金。老板簡簡單單賺了了個盆滿缽滿。
當然,客人身份都非同一般,自然也想落個清靜。所以,三高酒樓從來沒有打架斗毆之類的事情發(fā)生。
有句俗語,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紛爭。可是,這句話在三高酒樓不適用。
在這里,誰都打不起來。
因為,這里有護衛(wèi)。
誰家都有護衛(wèi)。護衛(wèi)其實不能說明問題。
尤其是,這里的護衛(wèi)只有一人。
但是,就是這一人。無論他在與不在,三高酒樓可以有江湖,卻絕不會有紛爭!
因為,這個護衛(wèi)叫斜眼老七。
斜眼老七不是斜眼。
斜眼是因為她曾經一拳將一位地武境八重的高手眼睛打斜了!
地武境八重的高手叫杜慶陽!
杜慶陽是誰?
十三歲單手劈死一位幫派堂主!
十五歲擊敗化武境五重的土匪頭子!
十七歲成為怒江十三舵的分舵主!
二十歲成為總舵主!
二十五歲力戰(zhàn)兩位小宗門門主,大戰(zhàn)三天三夜,將對方劈于刀下!
……
說起杜慶陽的英雄事跡,說書人也要說個三天三夜。
整個皇都有多少這樣的高手?
真?zhèn)€青龍帝國有多少這種級別的高手?
地武境八重,堪任普通宗門的門主!
就是在星辰門、長生谷這樣的超級宗門,應該也能做個長老吧!
可是——
他竟然被一拳打斜了眼睛。
從此,斜了一只眼的杜慶陽銷聲匿跡,再也不敢在皇都現身。
從此,這名護衛(wèi)被稱為斜眼。
斜眼老七也不是排行第七。
斜眼老七其實叫斜眼老妻。
老七是老妻的諧音。斜眼老七是三高酒樓老板的結發(fā)妻子,年歲較大,人稱老妻。
所以,三高酒樓的護衛(wèi)就叫斜眼老七。
曾經的三高酒樓有過紛爭。但自從斜眼老七的名字傳出后,三高酒樓便成為一座標桿——和平標桿,安全標桿,放心標桿!
哪怕你罪大惡極,就算大內侍衛(wèi)來抓人,也得守在門口,絕不會輕易闖進三高酒樓!
也因此,三高酒樓在同類酒樓中,聲譽最佳,知名度最高,生意自然也最好。
柳瑤琴與路長風選擇在這里吃飯,含義不言而喻。他們也怕秦笑今日會發(fā)瘋。不過,若能躲過今日,則一切天下太平了!
因為,秦笑怎么也不會活過今日!
柳瑤琴幾乎同時與路長風得到消息。今日兩大集團不約而同要對秦府下手。秦笑首當其沖!
哈哈哈……
怎么這么巧?
二人想起自己的好運,幾乎要在大街上喊萬歲。怎么就今日被晴兒而撞見?怎么就偏偏滅了晴兒都不會有后患?
怎么秦笑非得今日就要死去?
今日!
真是個好日子!
二人決定來三高酒樓搓一把。雖然價格高得讓人心痛,但既是為了慶祝,因為,秦笑死了,他們二人從此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也是為了躲避。萬一秦笑在被殺之前遇上了自己呢?
他敢在三高酒樓動手么?
哈哈哈……
想到這里,二人舉杯相慶,忍不住再次仰頭大笑。
秦笑來到門口。
杜二康從角落里鉆出來,激動地抓住秦笑,悄聲道:“這一對狗男女才來不久,要了三樓最東邊的包間。有一位化武境的高手陪在他們身邊。一直沒有出來。”
秦笑長舒一口氣,對杜二康道:“兄弟,趕緊去找老爺子與我家管家。一有消息,立即通知我。這里交給我了。”
杜二康點點頭,他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立即轉身上馬,躍馬飛奔。
秦笑拍拍大黑馬的頭,道:“我恐怕不能帶你去三樓。你在這等我。我去去就來。”
大黑馬揚起脖子看了看三樓,道:“若有危險,就吼一嗓子。”
秦笑一笑,朝大門走去。
小廝迎上來,問秦笑是否有約。秦笑說神風侯的兒子路長風邀請。小廝立即領著秦笑走向三樓最東邊的包間門口。
秦笑聽到包間內傳來放肆的哈哈笑聲,當即悄聲推門而入。
“哈哈哈哈……噶!”
柳瑤琴正笑得花枝亂顫,手舞足蹈,猛然眼角的余光瞥見包間的門開了,一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走了進來。笑聲陡然卡在喉嚨里,憋了回去。
路長風與另一位青年轉身回頭。路長風的臉瞬間綠了。
秦笑!
秦笑終于還是來了!
柳瑤琴與路長風剛剛還在慶幸,今日選擇三高酒樓,真是菩薩點撥!
秦笑閃電一般飛了過去,伸手抓向柳瑤琴。
柳瑤琴大駭!
秦笑居然敢在這里動手?
路長風身邊的青年當即錯身,抓著椅子砸向秦笑。秦笑身子一側,避開椅子,順勢一拳轟向那位青年。
青年忙抽刀劈向秦笑。
刀光一閃,秦笑的影子陡然在刀光中消失不見。他施展幻形身法,早到了路長風身后,伸手掐住了路長風的咽喉。
柳瑤琴與青年頓時定住不動。
秦笑擺擺手。
二人重新坐回椅子上。
一切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秦笑的目標是路長風。他知道路長風生性懦弱,膽小,易于攻破防線。
也知道在場三人,那位青年修為最高,應該在化武境三重左右。秦笑戰(zhàn)敗此人輕而易舉,但這是酒樓包間,不便鬧得動靜太大。
所以他當機立斷,裝作向柳瑤琴出手,引得青年出手,讓路長風放松警惕。在青年還擊之時,秦笑及時運用幻形身法,挪移到路長風身后,將措手不及的路長風控制住。
路長風呼吸不暢,掙扎著道:“這是三高酒樓,你膽敢動手,就不怕斜眼老七?”
秦笑伸手點住路長風幾處穴位,拖著路長風坐下,獰笑著說道:“你們算計老子,老子早已不在乎死活。何懼斜眼老七?說,晴兒在哪里?”
路長風看了看柳瑤琴,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