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縣委出來,徐天宇憋了一肚子氣,更沒想到今天下午的常委會上,會讓李廣寧暴走了,特別是還挨了許思軍的責罵,說他思想不夠覺悟,他想來想去,覺得這樣下去不好,免不得當晚連夜奔去市委書記方知海家里去。
在方知海家中大廳內,徐天宇一邊抿喝著明前龍井茶,一邊向方知海匯報了這一次機構改革的情況,特別是委婉闡述了與李廣寧發生的一些分歧,并希望方知海把李廣寧給調離高陽道:“書記,為了讓機構改革順利,能不能把他給調離高陽呀?不然我真是沒法進行改革了!”
你當這龍川市是你家的開的嗎?想要把人給調走就調走?
方知海耐心給徐天宇做思想工作,“小宇啊,你是縣長了,不是一名普通的公務員了,有些時候看問題要看全面,要團結,不要鬧什么情緒,更不要因某些事情的不合,就。。。。”
徐天宇沒等方知海說完,他打斷道:“書記,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可是他太過分了。就說韓長清吧,他是縣府辦主任,是負責協助我工作的人,你說他非要調他到下面鄉鎮去,這不是明擺著針對我麻!”
方知海暗笑了,心想當初的決定沒錯,把徐天宇這個刺頭放下去,早晚都會把李廣寧給弄走,只是沒想到李廣寧這么不會忍,這么快就與徐天宇有分歧了。
當然,方知海也十分明白,這是徐天宇把李廣寧給逼急了,不然依李廣寧的老謀深算,也不敢這么站出來搞這一個不成熟的提議,他笑道:“你呀,你呀,這是惹火了他了,不然他是不會這么跟你鬧的!”
方知海提議道:“這樣吧,我回頭打個電話去批評他。你呀,回去好好與他溝通溝通,盡量讓班子搭配和諧一點,不要鬧出什么事端來!”
媽的?你這是不支持我啊?
徐天宇想不通了,既然方知海不支持,那為什么又故意要調他下去?莫非又是想搞平衡這一套作祟?
徐天宇心里不高興了,但是面上卻沒表露出來,他嘆氣道:“好吧!那就看在書記的面子上,我不跟他一般見識!”
“這才對嘛!”
方知海站了起來,有送客的意思,搞得徐天宇也只有放下茶杯告辭了。
從方知海家里出來,徐天宇想了想,既然你方知海不支持,那我還是可以去找陳立林的,怎么說他好歹也是一個市長,只要他支持,想要調走李廣寧還不是小菜一碟嗎?
想到這,徐天宇立刻又出去購買了一堆補品,接著敲開了陳立林家的房門。
開門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陳立林的女兒——陳雨露。她一看徐天宇,頓時有些吃驚了,“你怎么來了?”
徐天宇輕咳了一聲,正色道:“陳市長在家嗎?”
一聽這句話,陳雨露頓時意識過來了,敢情徐天宇不是來找她的,而是來找父親的,她這才想起了徐天宇的身份職務,頓時側過身子,“在呢,進來吧!”
提著禮品進入客廳,徐天宇把禮品放了下來,又環視一圈,卻是沒有看到陳立林本人,頓時回過頭問陳雨露道:“你爸呢?”
“跟楊叔叔在書房呢!”
陳雨露給徐天宇倒了杯白開水,又坐了下來,“要不要吃點水果?”
“不用了。”
徐天宇抬眼打量著陳雨露,發現她今天的打扮很隨性,亂蓬蓬的黑色長發直搭肩膀,那百搭的休閑裝更讓她那唯妙身材展露了出來,還有就是她還帶著一副金色框架的眼鏡,又在整體服飾襯托下,給人看起來,像是鄰家女孩一樣。
“看什么?”
陳雨露瞪了徐天宇一眼。
“看你啊!”
徐天宇絲毫不懼怕,他指了指陳雨露的打扮,“你今天打扮很好看!”
“切!”
陳雨露早就聽煩了這些恭維話,她朝著書房望了望,又移了下身子朝徐天宇坐的沙發傾斜了過去,小聲道:“扼,你那里有什么工程嗎?”
“有啊!”
徐天宇心里明白得很,頓時玩味地笑道:“怎么?你想投資?歡迎啊!”
“我哪有錢啊!”
陳雨露裝窮道:“我還琢磨著,看你能不能施舍幾個工程來救濟我呢!”
“得了吧!”
徐天宇瞥著陳雨露,趣味道:“你還會缺錢?再說了,你不是在飛揚那里有股份的嗎?一個月分紅也不少啊?”
自從有了飛揚的股份,陳雨露獲得的利潤確實不少,可是她付出的人情也是相當多,不但與許仲民、方中勇等人幫到飛揚拿到不少的市政工程,甚至就連價值二十個億的老城區改造工程也給拿到了。
但是該死的薛浩并不把直接把錢拿給她,而是到年底才分紅一次。
對此,陳雨露非常惱火,但是一聽到父親說飛揚有孟春生的股份,特別是有不少官員干部的干股,她這才不敢對薛浩發火,不然她非打斷薛浩的狗腿不可。
陳雨露不好氣道:“別提了,要年底才給呢,我現在窮得要命,吃飯都是在家里蹭飯吃,都不敢出去跟朋友吃了!”
徐天宇才不信呢,“行了,少跟我裝窮!”
徐天宇指了指書房,“你爸跟那個楊叔叔啊?談這么久?”
“還有那個楊叔叔啊!”
陳雨露站起身來,“當然是你岳父咯,要不?我去給你稟報一聲!”
如果是岳父也在,那還稟報什么呀?
徐天宇也跟著站了起來,直朝書房走了過去。
就在這個時候,書房門開了,陳立林與楊必臣從里頭出來,兩個人還有說有笑地握著手,像是告辭離別的樣子。
徐天宇停住腳步,“爸,陳叔!”
“小宇!”
楊必臣有些驚訝,“你怎么來了?”
“我來向陳叔匯報工作!”
徐天宇向陳立林望了過去,“是關于機構改革的問題!”
“那坐吧!”
陳立林指著沙發,又邀請楊必臣一起坐下,“老楊,你也坐吧,咱們看看你女婿匯報什么工作!”
陳立林說著,又轉過頭吩咐女兒道:“去沏兩杯鐵觀音上來!”
陳雨露有些懶散及不情愿,可是又沒辦法,“是要春茶還是秋茶!”
“你這丫頭,當然是要秋茶了!”
陳立林認為秋茶比較好點,可是楊必臣與徐天宇卻不愛喝,他說不得只讓陳雨露弄了一杯白開水,三人也就坐了下來。
陳立林先是關切了一下高陽的近況,了解了一些情況,頓時才讓徐天宇把關于這一次的機構改革給匯報了出來。
徐天宇有了在方知海的的匯報經驗,他沒敢直接把與李廣寧的矛盾說出來,而是先說了機構改革前的一些事情,包括官員們鬧事,一直看到陳立林時不時頭表示滿意,他這才說出了與李廣寧在任命上的矛盾。
一聽到這些矛盾,不但是陳立林皺起眉頭了,就連楊必臣也是一樣,他們兩個人紛紛關心的不是吵架的后果,而是許思軍的態度。
楊必臣問道:“那許副書記怎么說了?”
徐天宇回想起今天下午的事情,心里還憋著氣呢,“還能怎么說,當然是臭罵了我們兩個人一頓了咯,總之是各打五十大扳!”
各打五十大扳,那是最好的安撫方式,這讓陳立林與楊必臣舒了一口氣。
陳立林嚴肅道:“這個問題上,你確實不夠成熟,一般定下來的問題,不能出爾反爾,還有就是,你太咄咄逼人了,你要知道,你是副的,不是正的,一切都要向縣委看齊,而不是讓縣委向你看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