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輝道:“對,後來發生大洪水時的三天三夜,確實是真的,因爲當時最先找到你爸和鞏婷的人正是本人我,你爸和鞏婷就抱著躺在草叢裡,傻瓜也知道他們在幹什麼,我是你爸栽培起來的,當然不會說出去,一個大隊黨支書,一個民兵連長,與你爸關係很好,也不會把這種事往外說,可問題是當時還有五個民兵兩個村民,正所謂七嘴八舌,千叮嚀萬囑咐也沒有用,最後呢,這事還是傳了出去。”
陳子濤道:“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是必然的,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嘛。”
李光輝道:“不,那是陰差陽錯,合該有事,那些民兵和村民很少進城,本來不會有事,但當時你爸正要被提撥,你爸作爲抗洪救災的典型,上級決定宣傳他的英雄事蹟,就派記者和宣傳系統的人下來組織宣傳材料,這下就有事了,那些民兵和村民哪能抵擋得了那些人的追問,沒幾句就把你爸和鞏婷的事說了出去,當時的林平書記是縣委宣傳部副部長,很快就知道了你爸和鞏婷的事。”
陳子濤道:“我聽說,自此以後,林平書記和鞏漢平與我爸反目成仇,我爸也從此失去了進步的希望。”
李光輝道:“一點都沒錯,在你爸和鞏婷這件事上,鞏婷是主動的,你爸是被動的,連你媽都親口跟我說,她不怪你爸,她說這是男人最容易犯的錯誤,她理解你爸也原諒你爸,可林平書記和鞏漢平不會理解,組織上也不會原諒,事主要是鞏婷惹起來的,但她一點事都沒有,林平照樣娶她當了老婆,而你爸不但沒當上區長,連兼任的副區長也被撤掉,從此幹來幹去始終都是個公社書記。”
陳子濤道:“我爸付出的代價真夠大的。”
李光輝道:“是啊,以你爸的能力和資歷,要是沒有與鞏婷的那點事,肯定能升到正縣級的位置上,省農業廳剛離休的老廳長,當年就很看好你爸,他老人家說全省的基層幹部隊伍裡,別的能力不說,但要說能把農業
工作抓好的,你爸要說自己第二,就沒人敢說第一,你爸曾在九個公社當過一把手,短則一年長則五年,除了兩個是一年的,其他七個公社,你爸去那裡那裡就是農業大豐收,這個本事還真沒人比得了。”
陳子濤道:“也虧得我爸有這麼一點能耐,否則早被林平書記給拿下了。”
李光輝道:“也不完全是這樣,林平書記和鞏婷結婚後,就調到了地委宣傳部去工作,那幾年是你爸最舒心的日子,但官還是沒升,因爲他的那個錯誤需要時間消化,但七年以後,林平書記調回咱們海嶺縣,當上了縣委宣傳部部長,從此便開始打壓你爸,後來林平書記當縣委副書記直到書記,一直沒停止報復你爸,我記得的就有五六次,有幾次就差點被拿下了,但有省農業廳老廳長護著,你爸都算是有驚無險,也正因爲如此,林平書記拿你爸沒辦法,後來就把仇恨轉嫁到了你的身上。”
陳子濤道:“李叔,我還有一個問題,小問題啊,有人說,有人說鞏婷的女兒林盈是我爸生的,你怎麼判斷這個事呢?”
李光輝道:“扯淡,根本不可能的事,你爸和鞏婷的事發生在初夏,不久以後鞏婷就與林平結了婚,七月初林平書記和鞏婷雙雙調離,我記得林盈是第二年六月份生的,按時間推算,不能發生你擔心的事,除非,除非林平書記和鞏婷調到天州以後,你爸與鞏婷還有偷偷的來往。”
陳子濤道:“那就是說,是別人在造謠嘍。”
李光輝道:“當然是造謠,你看看那個林盈,那鼻子和那下巴,簡直與林平書記的一模一樣,林平書記不是傻子,要是自己的女兒長得與陳海峰同志有點象,他們家早就散掉了。”
陳子濤道:“李叔,現在如果有人拿我爸與鞏婷的事做文章,你認爲對我有沒有影響?”
李光輝道:“你這又是扯淡,你爸的事與你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陳子濤道:“可是,喬豔蘭的名聲不
是很好,就對她的兒子李一民帶來了不好的影響,如果不是因爲喬豔蘭的名聲,李一民至少會比現在活得紅紅火火。”
李光輝道:“那不一樣,不能相提並論,你爸那個錯誤已經做了處理,你爸不但付出了代價,還改正了錯誤,改正了就是好同志嘛,而喬豔蘭的錯誤性質不一樣,她不但沒有改正,而且一直在犯,明目張膽地犯,而且還被處理過,甚至連個批評都沒有,綜上所述,你爸的錯誤令人同情,對你的影響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喬豔蘭的錯誤令人鄙視,對李一民的影響將會波及到以後。”
說了老半天,陳子濤輕鬆多了,“李叔,我告辭了。”
“哎。”李光輝叫住了陳子濤,“那個取消現場交流會的善後事宜,你答應幫我的,你小子得說話算話。”
陳子濤噢了一聲,又讓自己坐回了原位,“你不提我差點給忘了,李叔,取消現場交流會不是目的而是手段,咱們的目的就是要告訴那個劉專員,你派兩個女妖精來搞破壞,那我們來而不往非禮也,我們也取消你劉專員提出來的現場交流會來噁心你。”
“所以,所以嘛。”李光輝道:“我知道你小子鬼主意多,你幫我想個辦法,既取消了現場交流會,又讓上面知道咱們是爲什麼取消現場交流會。”
想了想,陳子濤壞壞地笑起來,“呵呵……李叔,你看這樣行不行,在解釋取消現場交流會的原因時,咱們註明兩點,一,因穆桂蘭同志和楚菁菁同志的要求,對兩位同志的歷史遺留問題重新進行調查,二,海嶺縣在縣委副書記姚慶平同志的領導下,正在進行整黨的掃尾工作。”
李光輝楞了一下,“好你個陳子濤,穆桂蘭和楚菁菁是草,姚慶平副書記是兔,你這是一箭雙鵰,摟草打兔啊。”
陳子濤笑著問道:“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你幹不幹吧?”
李光輝思忖一下,拍板道:“我豁出去,陪你幹這一回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