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怎么了?!”剛出了林子,就見盒飯急急忙忙上前詢問。
“準備拿家伙,干!”我啐了一口唾液,“媽的!”
“哥哥們!”建業也沖出院子,身上早已帶上了大家的武器,“接好咯!”
老成很熟練地接好槍,立即擺好姿勢瞄準樹林方向。“好嘞!”
盒飯也接好槍,四人齊刷刷對著樹林子,擺出撒尿的姿勢,就等喪尸們出來,挨個射死。此時的營地也就我們這幾個戰斗力了,浩南走了,胖子黃毛他們鳥無應訊。
“媽的!給老子全部弄死!”我罵道。
此時的我站在他們中間完全成了擺設,我不想讓自己的處境顯得過于尷尬,開始發號施令,多少也讓殘疾的自己有點存在感。
“哈~”最先從林子里探出頭來的是一只光著膀子的女喪尸,雖然身材不錯,但裸露出來的兩個渾圓的肉球此時就像臘肉一般掛在胸前。
“砰!”老練的建成一槍崩了那個沒穿衣服的女人。
“好槍法!”我贊揚道。
“她東莞來的吧?”建成笑道。
我們盡量節省子彈,等它們走上前來再一槍命中。我在一旁數著,十來只喪尸建成干掉了八只。他如今已經成了隊伍中的主力隊員,而我成功的成了打醬油的。雖然我惱怒,但生活就是如此,現實就是如此,惱怒是沒有用的。
“還有沒?”建業放下槍,看了看地上躺著的十來具尸體。
“額~哈~”最后一只喪尸才慢吞吞地跑出林子。
建成再一次舉槍,準備射擊。我連忙攔住他,“得了得了,別浪費子彈,交給我吧。”
“飛哥,你的傷還沒...”建業說道。
“沒什么?老子連一只喪尸都搞不定?你們看好了。”說著我就大搖大擺地走過去,手中的刀轉了一圈,狠狠地砍到那只喪尸的胸口。刀口劃破了它身上那件臟兮兮的格子襯衫,立刻就有黏糊糊的紅色血液滲了出來。
“去你!”我再一腳踢在他胸口上,那只喪尸的腿本來就不靈便,被我這一題便整個兒翻了,栽倒在地。
“喝!”我大喝一聲揮刀砍開它的脖子,相對于腦袋,它們的脖子要脆弱得多,雖然不足以致死,但只要切它們的頭部與身體的連接,它們便喪尸了攻擊能力。
砍了三刀,血液便染紅了它腦袋下的黃土地,沾在幾顆倒塌的枯草上。只剩下一顆腦袋,那張嘴巴還在一張一合。
我掏出匕首插入了它的眼眶,那顆渾濁的眼珠爆裂,射出血水和果凍狀的白色粘液。
我這才成功干掉一只喪尸,整個人已經有點喘粗氣了,畢竟左手突然變成這樣,單用右手我還沒能夠很好的適應,動作也十分不協調。
“行了,建業你去把院子后面那輛木板車推出來,我們清理一下。”我的臉已通紅,但語氣盡量裝得平和。
一轉頭,我才發現李茜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站在我身后,用一種不同尋常的眼神望著我,把我一怔。
“沒事吧?”她問道。
“沒事,能有啥事?”我抬起無力的左手拍了拍右手的手掌,漠不關心的回答她,把自己的眼神偏向別處。
試圖躲過她的眼睛。
可我越是表現得平靜,卻越顯得僵硬。
我逃不過她的眼睛,我想,那是一個精明懂事的女孩子,我瞞不過她。我是一個不知死活的小混混,我連班主任那嚴厲陰狠的眼神,教導主任那惡毒憎惡的眼神,還有校長狡詐猥褻的眼神都不放在眼里。我敢與他們對視,我會把雙手插進牛仔褲的口袋,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揚起頭,惡狠狠地回應他們。但我卻害怕李茜的眼神。
好在她問了這一句就回去了,不然我一定會暴死在她的注視之下。
“嘿嘿,還沒結婚了,你就這么怕?”建業打趣道。
我瞪了他一眼,“還不快去推車來!”
我承認我害怕。我怕自己的心事會被看破,從我被命運打上孤兒的那一刻起我就害怕被人看出自己的心思,所以我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來偽裝自己,但這看起來堅不可摧的偽裝卻在李茜的注視下不攻自破了。
我們把那些尸體全部裝車,全部扔進了后山的那個土堆里,用泥沙進行簡單的掩埋。
中飯之后,我聽見了他們的秘密談話。
“你們沒有發現小飛不對勁嗎?”李茜在屋子里說,此時我躲在門外,完全沒有料到他們竟然還要躲著我。
建成沒有回答,反倒是建業不知所以地回答:“沒什么啊?飛哥不一直都是這樣嗎?沒什么不對啊?”
“不是。他越是這樣就越有事,他就是個這樣的人。”李茜說道。
“不可能沒事,最近發生了這么多事,他反而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恢復得像啥事沒發生一樣,不對勁。”建成終于開口了,“今天在林子了,我發現他的行為很過激,而且容易失控。”
“這么一說,好像真的不對。”建業說,“飛哥的手...他的手好像很嚴重,但是他卻那么平靜,像是...像是...我不知道怎么說,但就是有點不對。”
“我是怕他會做什么傻事。”李茜嘆口氣說。
傻事?我在心里一驚,尼瑪老子好好的會干什么傻事?!
“所以你們要多注意著他一點。”
“那沒問題,嫂子別擔心,他上個廁所我都跟著。”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要麻煩一下大家了。”李茜為難地說,“小飛現在這個樣子,浩南大哥也不在,很多事情要麻煩你們了。”
“啥事兒?”
“二愣子的奶粉都快沒有了,尿不濕都沒沒關系,可以用尿布,可是奶粉...”
“嗯。”建成沉思一會,說道:“還能吃多久?”
“幾天吧,如果省點能喝一個星期。”
“現在你也看到了,營地就這么點人,如果我們出去了,怕你們有事啊。”建成說的是實話,而不是他膽小不敢出去,“到處都有喪尸,山上沒點人真的不行。”
“那怎么辦?”
“別急,這個事情我們慢慢想辦法,明天我也許會出去一趟。”
我當時聽到這個,心頭一慌,對啊,二愣子可不能餓著。心里有一種沖動,我不能讓他們小瞧自己,老子不是個殘疾。
頭一點,立馬在心里決定了。老子進城去!
在那個懶散的下午,我找借口說出去撒尿。
“院子里有廁所啊。”
“你不懂啊,站在外邊尿著爽。”我說道便出了遠門,站在一棵樹下假裝撒尿,回頭望院子望了一下,見沒人注意,飛快地拉起褲子,朝山下跑去。
我飛快地跑著,飛躍過那倒塌的圍墻,往sy市奔去。
我一定要給你們一個驚喜,讓你們刮目相看。當時自己竟然像個孩子在小心翼翼地準備母親節禮物一般,心里有的只有激動,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在作死,沒有考慮過自己此次進城很有可能就回不來了。
“老子跨上有槍,手上有刀,怕毛!”我自言自語道。
城市陰暗的輪廓漸漸出現在我的視野里,我的腿還是不由得一顫。那個地方給我留下了太大的陰影,即使整個人當時已經處于一種狂熱的狀態,腿還是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一輛破車停在路旁,自己的前方出現了四只喪尸。
“哈~”它們發現我了。
我緩了一口氣,停下腳步。右手握刀,左手從口袋里掏出早就準備好的白色繃帶,把刀把和自己的手纏在一起,纏了幾圈后用牙齒協助無力的左手打了個死結。
把刀和自己的手纏在一起是十分有必要的,因為我以前都是雙手握刀,砍在喪尸的腦袋上都有些發痛,如今只能用一只手,如果不纏起來,很容易脫手,到時候刀子甩出去那就慘了。
砍下第一刀我怕就意識到不妙了,力度小了不少,刀砍在為首的那只喪尸腦袋上,震了一下,它那臟兮兮的頭發被劃了個中分,血絲從它漆黑的額頭滴落下來。
第二刀我砍它的脖子,劃開了一道大口子,血從它的傷口流出來,染紅了它的胸口,隨著血液一起流出來的,還有一坨散發著濃濃臭味的爛肉。
直到第三刀,它才真正倒下。而我已經開始喘粗氣了,肩膀酸痛。
緊接著兩只喪尸很快就撲了上來,我連忙后退,突然踢出一腳,把左邊那只喪尸踹退,自己也退了一步,再猛地一揮刀,刀子狠砍在右邊那只喪尸的脖子上。沒有想我想象中的一樣,那只喪尸的脖子沒有被砍斷,相反的,我的刀卻陷在了它的脖子里。
“咔哈~”它吼了一聲,伸出手來抓我肩膀。
“呀!”我拔出刀,刀子拔出來,由于慣性,高高地抬到空中,濺起一道血水,再重重地落下,從它脖子已有的缺口砍下去。
“咔嚓”一聲,它的脖子往一邊一倒,倒在了它的肩膀上,只見它的身子抽搐幾下,脖子的斷口處涌出少量的血液,倒下了。
而此時,剩下的兩只喪尸步步緊逼,我不得不往后退。才發現原來把刀纏在手上原來也有弊端,當情急的時候我竟然無法拔槍。左手當然是能夠拔槍的,可是把槍拔出來就很艱難了,我哪里還有力氣開槍?
“哈~!”突然,從左邊的小山包上的灌木叢里又鉆出幾只喪尸,那枯黃的雜草還在搖動,里面還有越來越多的喪尸鉆出來。
“不玩了!”我果斷轉身逃跑。
左手趕緊去解繃帶,可是左手力氣不夠,而且自己打了個死結,完全解不開。沒跑幾步,自己回去的路上不知道什么時候也被四、五只喪尸攔住了去路。
“尼瑪?”我罵道,“老子出來撒個尿都能被你們圍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