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懶得問他,爲(wèi)什麼會來了!開門見山的說,“你自己勸我要放下執(zhí)念,可是你不是也沒放下。”
“誰說的?”天清道長嘴硬的瞪了我一眼。
我沒理,說的很堅定。“你放不下,也不甘心放下!”
“胡說八道……”
“我也是!放不下!雖然我依然什麼都沒記起來,但是一個我什麼都沒想起來的男人,一點小事就能讓我痛成這樣,我真的不知道當(dāng)初我有多麼愛他!這樣一份深沉的愛,我放不下去!劉文軒說,格格是他無法放手的執(zhí)念。他也是我放不下的牽掛!就算是真要忘,我也想讓他明明白白的站在我面前,一字一句的給我說清楚,讓我忘!”
我頓了頓,越說越堅定。“而不是現(xiàn)在這樣,不明不白的忘記,不明不白的過日子!”
天清道長微怔,像是被我的堅定驚到了,又像是被我的語氣震到了,半響纔回過神來。“胡鬧!現(xiàn)在那裡方圓十里,無人可近,你就算想要找回他,也是難上加難!更何況……”
他抿了抿脣,沒再繼續(xù)說。我最受不得別人這樣,說一半藏一半,這感覺真的很操.蛋。我瞪著他,“是他在我耳邊說,還我一個‘美好如初’,可是現(xiàn)在這樣的日子,根本就不是美好如初!我每天過的像是丟了魂,怎麼美好?怎麼如初?就算是他現(xiàn)在身邊有了別人,我要的也是一份明白!只要他親口跟我說,讓我別去煩他,我喬穎用性命發(fā)誓,絕不再去打擾一分!”
他愣住了,呆呆的看了我良久。我見他不說話,心裡也煩。這次是真的下定了決心,索性懶得管他,直接到了車庫,開車往家裡開。他一路追了過來,強行上了車。“喬穎,你要做什麼?”
“回家,收拾東西,去鄱陽湖。”
“你……”他震駭?shù)目粗遥澳阏娴臎Q定了?萬一,這一趟兇險的很,萬一回不來呢?”
“那也必須去!你都說了,他是拼死換來我現(xiàn)在這樣,這份情,我受不起!”
他重重一哼,“你怎麼還是那麼固執(zhí)?”
我心裡微微一顫,猛地一腳剎車踩死,回頭看向他。漸漸紅了眼,“道長,別的我不廢話,只問你一句。你反正知道所有經(jīng)過,那你告訴我,他值得我固執(zhí)嗎?”
天清道長一頓,沒有說話。他沒說話,我就一直開車。開到小區(qū)樓下時,他終於開口吐出了兩個字,“值得……”
我渾身僵住,緊緊握著方向盤,良久良久,才慢慢鬆了下來。
“謝謝……”
天清道長一板臉,“不用!貧道不過是順應(yīng)了自己的心。要是讓我看著你,同那個小子走進婚姻,貧道寧願自挖雙目。”
我忍不住笑了,天清道長看著我,忽然說。“現(xiàn)在的你,纔是我當(dāng)初認(rèn)識的喬穎。敢愛敢衝,敢恨敢闖。雖然曾經(jīng)撞得遍體鱗傷,但永遠(yuǎn)不曾倒下。”
我一怔,“我有你說的那麼好?”
他笑,我很難得看見天清道長笑,尤其是認(rèn)識的這一年多,他臉上永遠(yuǎn)是化不開的愁緒和哀苦,像是揹負(fù)了很多東西般,永遠(yuǎn)高強度的壓迫著自己去做很多事。這還是這一年多,他第一次笑的很開懷,像是有什麼心結(jié)打開了般。
“嗯!你很好……你值得他爲(wèi)你付出那麼多。”
我有點受不了他突如其來的正經(jīng)誇獎,忍不住紅了臉。“道長,有句話,我還是想問清楚。你一直說,他付出了很大的代價,能跟我說說這代價是什麼嗎?”
他一正臉色的搖頭,“今天先收拾東西,明天貧道來接你,在路上,我會告訴你。至於其他人都不用帶,但是善兒,還是得去。”
“善兒要去?他不過是個孩子……”
“他的作用,比你想的要大。”
我只能一一點頭,回去將東西全部收拾好了。完了後,看見被我放在桌子上的鑽戒圖紙,想了想,還是將這個一併收了起來。
把這件事確定後,再去參加格格的婚禮,心裡就好像放下了塊大石頭一樣,輕鬆了很多。
婚禮後臺,格格拉著我到了一邊。“你剛?cè)ツ牧耍课衣牷⒆铀麄冋f了,剛纔陸愷又跟你求婚了,但你沒答應(yīng)。”
我點頭,格格只能嘆氣,“小穎,你還在想著那個男人?這個……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勸你。但是本格格對那個男人,沒有一點印象……連他啥時候跟善兒在一塊的,都沒印象。”
我笑著,伸手抱住了她。“沒印象最好!格格,好好度蜜月,等你回來,我們再聊。”
“但你這樣,我不放心啊!”
我緊了緊懷抱,沒說什麼。這段路,我也不希望她再插手。既然她什麼都想不起來了,那就是最好的!讓她安安穩(wěn)穩(wěn)的過好日子,比什麼都重要!沒必要,再來摻和這種事……而且從天清道長的口吻中,我能聽出來,這一趟,或許有很大的危險。
所以離開的這回事,我除了跟善兒說,其餘人一個都沒說。
統(tǒng)統(tǒng)以出差做理由,搪塞過去了。
而至於陸愷,我更是直接說清楚了。或許很傷人,但是長痛不如短痛。乾脆說明比吊著他,更顯得尊重。
……………………
出發(fā)的當(dāng)天,天清道長認(rèn)真的看著我。
“你真的確定了?畢竟一旦去了,你現(xiàn)在這安穩(wěn)的日子,就要被破壞了。”
我還是重重點頭,“確定!”
他咬咬牙,“罷了!貧道這一命,是他救的,就當(dāng)是還他了!”說完,就幫著我把東西都拎到了車子上,我抱著善兒,坐在後面。我看著他問,“現(xiàn)在我們?nèi)ツ模俊?
“先去一趟峨眉,找個老傢伙。”
可是我們的車剛剛開出都城,就被人攔下來了。
確切來說,不能說人,因爲(wèi)……他是鬼!
我看見張子安,有點愣。他不知道從哪整了把傘來,打著一把舊時代的那種木質(zhì)紅傘,擋在我們車前,俊臉滿是固執(zhí)的瞪著我。“我二叔的消息還沒找到,你又想走?”
我有點尷尬,看了眼已經(jīng)開始找符籙的天清道長,急忙攔了下來。然後跟張子安說,“張?zhí)旆驳氖拢矣邪萦毰笥言谡伊耍灰挥邢ⅲ麄兙蜁o我打電話。到時候我回來,再告訴你。”
他一哼,“回來?你到時候能回得來?”
我愣了下,“什麼意思?”
他氣的一扭頭,就像個小孩子一樣,脾氣很壞!我有點無奈,天清道長從車裡冒出個頭喊我。“喬穎,跟個小鬼有什麼好說的,上車,走。”
我嘆了口氣,“答應(yīng)你的事,我不會忘。只要那邊有消息,我一定會告訴你。”
說完,就往車子裡走。沒想到,他竟然也一路跟了過來。我打開門,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他已經(jīng)鑽了進去,坐在了後面。我被他搞懵了,“你要做什麼?”
他哼哼,“不講信用的人,我要跟著你!”
我額頭冒出了幾根黑線,“信不信隨你吧……”
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車上就多了一個人……天清道長有點無奈,想趕他下去,可是我念著他上次告訴我的情義上,沒同意。天清道長翻了個白眼,“他告訴你什麼事了?”
我便把上次的事,跟他說了。一說完,我就看見天清道長連翻了好幾個白眼,“他知道個屁。”
張子安頓時不服氣了,“你個臭道士,那些事我都是親眼看見的,要是有半句假話,就讓我永世不得超生。”
天清道長輕哼,鄙夷的上下打量他一眼,“你以爲(wèi)你現(xiàn)在還能超生?”
張子安:“……”
我滿頭黑線的拉了拉他,“好啦……你們別吵了。道長,你說他不知道,那事情的實情是什麼?難道……他身後並沒有站著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