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臺燈靜靜流瀉著柔和的光。
周末這兩天發生了很多事情,導致秋意濃差點忘了做明早開會要用的ppt,幸好周五那天下午在公司做了一些,晚上她又把剩下的做完。
此時她手里抱著筆記本在看一封郵件,這封郵件是幾分鐘前剛剛發過來的,她差點就錯過了。
發件人是個陌生人,內容卻令她并不陌生,甚至是詫異。
“我可以幫你找妹妹,周二八點,時光屋。”
秋意濃第一反應是去追蹤對方的郵件ip,試了幾次,竟無法追蹤到,也就是說對方對她了如指掌,提早把自己的行蹤隱匿掉了。
會是誰?
以寧爵西的勢力都查不到的人,這個神秘人能查到嗎?
會不會是騙子?
秋意濃擰眉抱著電腦坐在床上沉思,不禁看著手臂擱在她腰間的男人,他閉著眼,似乎睡著了。
光線柔和,男人埋在她腰間的睡顏像極了一個溫和無害的大男孩,她像受到蠱惑一般,埋下臉吻上近在咫尺的兩片薄唇。
睡夢中的男人動了下,隨即毫不猶豫的把她拉進被子里,引的秋意濃尖叫連連。
……
翌日,秋意濃被吻醒了,她睜開眼睛,男人從她唇上離開:“早安,濃濃。”
她閉著眼睛伸了個懶腰:“早。”隨即下床套上拖鞋興沖沖的把那套大衣拿過來:“昨晚你忘了試衣服,一會試下看大小怎么樣。”
他掀開被子下床,直接把大衣套在浴袍外面。他是天生的衣架子,衣服穿在他身上非常合身,她忍不住踮腳親了親他:“很帥,寧公子。”
“你的呢?”
“等著啊。”她笑瞇瞇的把自己和他同款的大衣拿過來,披上后在他面前轉了轉:“怎么樣?”
他目光在她身上轉了兩圈,薄唇挑起:“濃濃穿什么都好看。”
秋意濃打量了彼此一眼,嘆了口氣說:“可惜家里沒有儀容鏡,不然可以照個全身。”
“我去做早餐,改天帶你去照鏡子。”他揉揉她的一頭亂發。
早餐桌上,秋意濃伸長脖子等著早餐。回想她剛才跑進廚房,他在做三明治的情景,挺拔的身影站在灶臺上從容不迫的忙碌著,光是看著就十分的甜蜜溫馨。
“你在笑什么?”寧爵西端了兩份早餐出來,見到的就是秋意濃臉上掛著的傻笑。
“沒什么啊,就覺得會做早餐的男人最帥。”她托腮欣賞著面前盤子中的美食,一片翠綠的生菜上躺著一枚切的非常漂亮的雞蛋火腿三明治,旁邊有煎熱的香腸,對半切開的櫻桃番茄,顏色搭配得漂亮極了。竟有點舍不得下手。
“怎么不吃?快遲到了。”他眼中帶笑,把一杯熱好的牛奶塞到她手里。
她喝了口牛奶,這才開始吃三明治,吃的開心了,忍不住問他:“三哥,你怎么會做飯?”
“以前在國外留學的時候老外的東西太難吃。”他邊回答她,邊習慣性的低頭用平板電腦查看財經版新聞,“所以就自己學著做,其實做飯不難,你有空多學學。”
“你會就行了。我學了干什么。”秋意濃仰起臉,諂媚的笑著:“以后我的胃就交給你啦,要好好待我。”
男人從財經新聞上抬起目光,伸手摸摸她的臉蛋,一陣好笑道:“都說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得抓住一個男人的胃,這話反過來用在你身上也合適。不過我有時候忙起來不能照顧你,你學著做點簡單的,不要老吃外面的食物不健康,尤其是方便面。”
她囧了,知道他發現了她藏在廚房柜上面的方便面,咬了口三明治說:“下周就過年了,你最近還要出差嗎?”
他伸過一張紙巾擦拭她唇角的一抹沙拉醬:“出差倒不用,不過四天后的年會你得準備禮服陪我一起出席。”
她怔了怔,停了好幾秒才眨了眨眼若無其事的笑著說:“好啊,我聽三哥的。”
“什么聽不聽我的,你有自己決定的權利。”他心頭微微一軟,執起她的手在唇前親了親:“別這么說話,濃濃,我會保護你。”
“我知道。”她把最后一口三明治扔進嘴里,忽然起身走到他身邊抱住他的肩,臉蛋與他的臉相依偎:“我是怕你母親那邊如果不想看到我,會影響她的心情。”
他側頭握住她搭在他肩上的小手:“我二姐對你改觀不少,我會提前請她去當說客,在我母親那邊做思想工作。”
既然他都這樣說了,秋意濃自然是沒意見的。
坐他的車去上班,秋意濃問起了秋畫的事,寧爵西皺起濃眉回答:“可能林局的消息有誤,我派了幾方人馬調查秋畫的下落,初步斷定她沒有來青城。”
“我昨晚發現了一點線索。”她舔唇看他:“我在秦商商的電腦里發現了幾張薄晏晞別墅的照片,而且是不同角度拍的,其中有兩張還是航拍的,可以看出來拍照人是在監視別墅里外的所有地形。”
說完她觀察著他的反應,他凝眸看著她,半晌溫淡而有條不紊道:“我派的人從秦商商過去幾個月的行蹤查起,沒有發現什么可疑的地方。所以你的這幾張別墅照片不能說明什么,與她綁架秋畫差了十萬八千里。”
秋意濃看著他黑而深的眸底,瞬間失神的厲害。
短暫的沉默后,她扭開臉,看著窗外淡聲說:“我會繼續查下去。”
“濃濃。”他把她的臉掰轉過去:“我沒有偏袒誰,我只是覺得這件事蹊蹺,你放心,如果這件事是秦商商做的,我不會袖手旁觀。到時候你想怎么處理,我都聽你的。”
“你舍得嗎?”
“說什么傻話!”他眉頭蹙起,不悅于她眉目間的一絲嘲弄之色,好象已經蓋棺定論了什么,在看到她沒有系安全帶后,他動作輕柔的替她扣上,同時在她耳邊誓言般吐出一句話:“記住我的話,濃濃。我的心永遠在你這兒,我的人也永遠在你身邊。”
他的車沒有直接開出小區,而是繞了一圈往后面的別墅區開去。
不一會,在一間別墅前停下來,他按下一串密碼,牽著她的手進去,指著玄關處一面墻上巨大的鏡子說:“以后想照全身鏡就到這兒來,外面大門的密碼是你的生日。”
秋意濃看了一會兒,發現這套別墅與之前他們結婚那會的別墅有所不同,裝修風格非常的小清新,是她喜歡的風格。
“這里是你設計的嗎?”
“嗯,去年你走后我就開始裝修這里,這里的每一樣都是我反復設計修改的,我還問了翩翩的意見,她根據你的眼光做了一些調整。當然,以后你是這里的女主人,你覺得哪里不合適或是不喜歡,告訴我,我再修改,爭取達到你滿意為止。”
“誰呀?”突然有人從二樓樓梯那兒探出頭來,是兩個五十多年的阿姨,手上拿著清掃的工具,在見到寧爵西之后恭敬的打招呼:“寧先生,吃早餐了嗎?需不需要我們做點什么?”
“我只是帶濃濃回來看看,不用管我們,你們忙吧。”寧爵西淡淡說道,牽著秋意濃的手出去:“這里常年有兩個保姆在,等過完年我要出差,你又不會做飯,不如搬到這里。”
許久沒得到回應,他走到車前回頭看她一眼,秋意濃感受到他的眼神,隱約想起了他剛才的話,微笑著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
上午開會,秋意濃身為總監,自然要主持本部門的例會,講完最后ppt之后,大家進入討論環節。
颶封的運營經理換了另一張面孔,高露,是個做事果敢干練的職場女性,在會上與秋意濃討論的觀念兩個人也幾乎是大致相同,會后不免多聊了一些。
高露一看手表,約秋意濃一起出去吃午飯,順便繼續深聊一些關于《禹朝域疆》的看法。
秋意濃才發現已經中午了,最近午飯一直在寧爵西辦公室吃的,所以她拿起想跟他說她中午不過去了,卻不想先進來一個電話。
她一看是他,不由的甜笑著坐進椅子里:“這么巧,我也剛好給你打電話。”
“濃濃,我中午有個飯局。不能陪你吃飯了。”
年底他有飯局挺正常的,秋意濃沒多想,“好,我也剛好因為有工作上的事不能去你那兒了,那你晚上有空嗎?”
“晚上也有場不得不去的飯局,在外地,滄市。”
“那你少喝點酒,背上的傷剛好。”
“嗯,我會的。”他哄著她說:“晚上去我別墅那兒,有阿姨給你做飯,我交待了她們你的口味,會做得合你胃口。”
她想了一下他早上的提議,覺得既然要和他攜手走下去,自然是怎么方便怎么來,再者最近他一直遷就她窩在小公寓里,如今他那里有保姆照顧生活起居,她也沒什么好扭捏的,遂輕輕快快的說道:“那我晚上收拾點東西過去,你晚上也會去嗎?”
他不禁發笑:“這話問的,難不成我晚上不回去,你要我睡哪兒?”
秋意濃:“……”撫額,發現自己是問了一個傻問題。
“不過你倒可以晚上等我回去一起洗澡。”男人別有深意的低聲道。
她立馬干脆利落的拒絕:“不要。”
他試圖哄她,磁性的嗓音蠱惑著:“真不要嗎?我還可以給你擦背,為你服務,只是單純的洗澡,沒有別的。”
她聽到這里笑了起來:“你確定嗎?我親戚可是在的,你不怕染的一缸全是血?”
電話那頭,寧爵西:“……”
他有些頭疼的捏捏眉心,正在這時岳辰進來了:“寧總,車準備好了,可以出發了。”
秋意濃隱約聽到了岳辰的聲音,笑道:“不說了,你去赴飯局吧,晚上見。”
收完錢,高露走過來笑道:“給誰打電話?寧總?”
秋意濃點頭笑笑,卻沒說什么,高露是職場女性自然懂得什么該問什么不該問,于是兩人邊往外走邊談論起工作來。
“我認為當前國內之所以做不出好的游戲主要關鍵所在還是缺一批優秀的策劃,策劃是整個游戲的靈魂,程序和美術都沒有一個優秀的策劃來的重要。”秋意濃邊吃飯邊和高露聊著。
高露贊同的點頭:“是啊。缺乏創意,玩家的心態摸的并不成熟,我有時候在想是不是應該讓公司里那些策劃去修修心理學,多做一些市場調研。手游雖然賺的是快錢,但是要想讓一個項目實現最大利潤,還得在策劃上下功夫,這是重中之重。”
秋意濃用餐巾紙擦擦唇道:“所以我在想還得重點挖掘和培養一批策劃,老的策劃可能形成了固定思維,沒有創新性,過段時間我打算向姚總建議招一批新人進來。”
“這倒是不個錯的建議,就是不知道執行起來會怎么樣。”
秋意濃眼神中閃爍著光彩:“我初步想了下,可以從這個隊伍中選出幾個優秀的,公司出資去國外深造一段時間。至于時間和成本的損耗是必要的,沒有投入和嘗試哪有收獲,你說是嗎?”
高露若有所思的點頭:“秋小姐這個想法不錯,我回去后也要向上級建議颶封也要著手這方面的培養計劃。不過秋小姐會不會建議我用了你的想法?”
“怎么會。”秋意濃不在意的笑笑:“如果颶封能采納在下的想法真是不勝榮幸啊。”
高露恍然大悟的笑起來:“也是,颶封的大老板是寧總,颶封得利,寧總肯定會很高興。”
秋意濃側頭笑了笑,事實是她沒想這么多,既然高露這樣認為,那就這樣認為好了,無傷大雅。
傍晚下班,秋意濃簡單收拾了一些衣物來到別墅,只有一個保姆在,對方自我介紹叫蔣姨。
蔣姨做事非常勤快,做的飯菜也可口,秋意濃吃過晚飯在庭院里溜達,陸翩翩打來了電話:“意濃,寧哥哥呢?有沒有和你在一起?”
“他不在家。晚上有應酬。”
“我這里剛剛得到一個消息不知道準不準,說是那個富婆娘家人已經在道上放出了風聲,那事還沒完,非要秦商商一只手才能平息這件事,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他昨天回來后說過已經解決了,這件事可信度不大。”
“我看網上傳的有?子有眼的,要不意濃你去查查,看看這件事是不是真的,還有那天我和煙青說的事你也不妨考慮下,說不定這些事全是秦商商一個人自導自演的戲碼。要論演技,她在娛樂圈可是數一數二的。”
“我去她電腦看過了,沒什么特別的地方。”
“沒有?不可能,你再查查她。”陸翩翩才不信。
秋意濃波瀾不驚的嗯了一聲,放下,她看了眼天空,傍晚最亮的夕陽已經過了,此時夜幕徐徐降臨,像層層陰霾壓在心頭。
她沒帶筆記本,決定去書房看看。推開書房的門發現這間書房與整個別墅的風格完全不一樣,高檔的木質書桌椅,大氣而簡約,奢華而又高貴,貌似是近來流行的新古典奢華風格,用在書房上倒也別具一格,令人眼前一亮。
不得不承認,寧爵西在室內設計這方面有著極強的天分。
更為令她喜愛的是書房內分別擺了兩張書桌,一南一西,都是靠窗而立。光線非常好,視野也極開闊。
書桌上各自配有銀白色的imac一體機,桌面整潔利落,都沒有使用過的痕跡,她挑了西邊靠窗的書桌坐下來,打開電腦后專注的敲起鍵盤。
這次她去了秦商商里一探虛實,沒料到的是一個電腦不設任何障礙的人,卻進不去。
對于秋意濃來說只是時間問題,她花了半小時成功越過防火墻,所有通話中有四條是今天打給寧爵西的,其余的還包括微信內容,字眼無外乎“爵西,我害怕”“爵西,我睡不著,能不能到醫院來陪我”。
秋意濃掃了兩眼,幾乎是秦商商在自說自話,沒有收回任何一條回復,但即使這樣,她看了仍是覺得眼眶一疼。
看了很久,沒有像在秦商商電腦里發現照片一般有著收獲。秋意濃退了出來,不由的又想起那封匿名郵件——明晚八點時光屋。
目前來說,她除了發現的秦商商電腦里的那幾張照片,沒有一點線索,畫兒的失蹤究竟與秦商商有沒有關系?
思考了很久,秋意濃想到了那通在畫兒消失前打到薄晏晞別墅的電話,寧爵西追查的結果是那個號碼是一個在大街上的女大學生的,女大學生說借電話的是一對男女。
一對男女……
她反復咀嚼這句話,再次到秦商商電腦里翻照片,翻到貌似兩張她和助理的合影,秦商商有一男一女兩個助理,會不會……
動手把照片保存,然后發到姚任晗郵箱,并打了電話過去:“老大,我有件事想要麻煩你,我在你郵箱里發了幾張照片和一個號碼,你能不能聯系上這個號碼的主人,把這幾張照片給對方看看?問問看對方認不認識?”
“沒問題。”姚任晗滿口答應。
“我不方便出面,那就麻煩你了。”
“你不是把我當哥哥嗎?這點事叫什么麻煩,等我消息。”
半夜。秋意濃做噩夢醒了,她睜開眼睛下意識的手臂一摸,身邊的床鋪是冰涼的,說明他沒回來。
擰開臺燈,上時間顯示凌晨兩點多了,她開始撥他的電話,一遍又一遍,一直是關機的提示音。
不放心他的安全,她趕緊打了岳辰的電話,也是關機。
秋意濃又撥了周莎莎的。倒是通了,就是沒人接。
窗外狂風大作,像是降溫了,她捏著倚在這間沒有絲毫人氣的臥室,睡意全無。
徹夜未眠。
早上天蒙蒙亮,傳來大門開關的聲音,應該是蔣姨來上班了。
早餐桌上,秋意濃再次放下,他的電話依然打不通。
震動,她用指尖滑開。是一條彩信,來自于陌生號碼,是秦商商的一張自拍照,秦商商頭上還纏著紗布,重點是角落里隱約佇立著一道頎長英挺的身影,手里夾著煙,側臉的線條極完美。
下面還有一行字:昨晚他和我在一起。
記得他昨天出門的時候身上穿的是套藍格紋西服,而照片上的是套黑色緞面光澤的西服,顯然照片不是昨晚拍的。
臉上淡靜無痕,秋意濃放下。低頭繼續小口小口的喝著粥。
出門開車上班的途中,秋意濃接到了岳辰回過來的電話:“秋小姐,寧總昨晚應酬喝醉了,飯局上做東的大客戶在樓上開了房間,盛情難卻,所以寧總昨晚沒有回去。”
“嗯,我明白了。”秋意濃嗓音沒有太大的變化:“好好照顧他。”
“寧總醉的不輕,他還在睡,要不要我叫他給你回個電話?”
“不用了,讓他睡吧。”
私人醫院。
秋意濃不出意外的被兩個保鏢攔了下來。眼看要被趕走,門內秦商商傲慢的聲音傳來:“讓她進來。”
秦商商穿著病號服,頭上纏著紗布,臉上也有兩塊青紫,黑色的長發簡單披在肩上,似乎剛剛起床沒來得及化妝,展現出來的氣質與平日里的有些差別,氣質也減弱了許多。
見秋意濃進來,秦商商抬抬下巴,側頭吩咐旁邊的人:“給秋小姐倒杯茶。”
站在角落里的女傭上完茶后就拉上門退出去了。
秦商商漫不經心的笑著打量秋意濃:“我挺意外的,你會主動來找我。”
秋意濃看著那杯茶,上好的茶葉,香氣怡人,挑起唇角笑:“意外嗎?秦小姐發了那張照片給我,不就是想讓我主動過來找你嗎?”
秦商商在打量秋意濃的穿著,烏黑的卷發束在腦后,露出雪白飽滿的額頭,小巧精致的臉蛋,身上穿著今年流行款軍綠色繭型毛呢大衣,視線最后落在那兩條筆直修長的雙腿上,冷笑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秋意濃端起那杯茶抿了兩口,很濃郁的茶香在?間蔓延,轉而從大衣里把打開舉到秦商商面前。
秦商商掃了一眼之后,面無表情的靠進沙發里說:“與我無關,不是我發的,我的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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