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灞和江岸都走了, 蕭氿的生活終于又恢復了往日的平淡。
柳妙妙還怕蕭氿突然回歸了這種平靜,會有些不適應,結果柳妙妙真是多慮了, 蕭氿非但沒有不適應, 還很是如魚得水, 像是終于松快了一般, 笑容比以往還多了一些。
柳妙妙又怕蕭氿這是被刺激的太過了, 只能時刻關注著蕭氿的狀態,可是越看她越覺得蕭氿是真的開心。
最后還是金算盤一語道破天機:“煩人的都走可不開心嘛。”
說的也是,就時灞和江岸對于蕭氿來說, 還真是磨人的時候比喜悅的時候多多多了,已經這兩人都喜歡纏著蕭氿, 而且還導致了蕭氿平靜的生活掀起了太多的風浪, 外面的流言蜚語也多了許多許多, 現在這兩人一走,再也沒人纏著蕭氿了, 一切又都恢復到了蕭氿享受的風平浪靜,蕭氿怎能不開心呢。
不過開心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蕭氿沒開心多久,就聽到了一個消息。
江岸在去京城的路上,被山匪給綁了。
蕭氿聽到這事的時候,先是沉默了一下, 然后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可能在別人的眼里, 他們只會覺得是江岸太倒霉了, 但是蕭氿聽到這事的時候, 卻是馬上反應過來, 這是有人在逼她呢。
以江岸的性子,既然選擇了早早的出發, 就不可能再去抄近路走一些小路,那么一個走官路的人怎么可能會遇上山匪了,除非有人故意設計的這么一出。
蕭氿能想到會做出這種事情就兩個人,一個是江岸,一個是閣主。蕭氿私心里希望是江岸,如果是江岸設計了這出,那至少江岸現在定是安然無虞的。
不過蕭氿心中卻知道,這一出,應當不是江岸設計的。
首先,江岸應當不會設下這般狠的局,看他平日里那些小打小鬧就知道了,再次,江岸都已經開口要求娶她了,也沒這個必要用這種辦法來逼她,最重要的是江岸是要趕去京城赴翼王的壽辰的,以蕭氿對江岸的了解,雖然翼王對江岸一直冷淡,但江岸對翼王對一直都是一腔孺慕之情,所以翼王的壽辰,江岸是不會讓自己真的趕不到的。
當人選只剩下一個人的時候,蕭氿也只能長長的嘆這口氣了。她這一趟是必須去了的,如果她不去,江岸怕是真的要死于“山匪”之手了。
蕭氿知道自己是躲不掉的,她當年拿捏著閣主的軟肋迫著他放她走,但是閣主又怎么可能真的甘心放走蕭氿這般能干的手下呢,這不就千方百計的又要把她逼回來了嘛,而且蕭氿拿捏著又怎樣,她也不敢真的魚死網破,若是她真的捅破了,她自己也吃不了兜著走。
蕭氿最后還是拿了自己塵封了很久的短劍,啟程去了那個所謂的山寨。
被真的逼到這條路上的蕭氿自是不開心的,上了山見人就大開殺戒,既然都決定回到那個地方,這些血腥又有什么關系,而且這些人也不見得是什么好人,哪個不也是滿手血腥呢。
蕭氿就像是地獄使者,拿著滴血短劍,踏著血花一步步的進了“山寨”。
江岸被綁著掛在“山寨”正中的柱子上,他已經被掛了好幾天了,除了偶爾喝幾口水外,就沒吃過飯,所以整個人都是昏沉的,虛脫的。他看著蕭氿都不太真切,只是虛虛的一個影子,但是那身姿卻是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江岸不禁彎了唇角,他知道自己得救了,不管是這次,還是他一直想要成的那件事。
不過,此時的江岸還是有閑心想著,常樂說的真是沒錯,英雄救美,很是讓人心動。就像此刻的蕭氿在江岸的眼里,便像是那下凡的九天玄女,即使江岸看不見,都知道蕭氿現在定是收割著一條條性命,濺起一朵朵血花,但是江岸就覺得蕭氿圣潔的不行。
蕭氿終于踏過了尸山人海走到了江岸面前。
江岸努力抬頭對著蕭氿笑,然后聲音微弱的道:“你是……來……答復我的嗎?”
蕭氿看著江岸這模樣,也笑了起來,點了點頭道:“是呀。”
江岸睜大了眼睛看著蕭氿,滿眼的渴望。
蕭氿卻舉起了手中的短劍,對著江岸揮了過去。
江岸這次卻不再像是上次在山洞里面一般害怕,他依然帶著笑,溫柔的看著蕭氿。
果然,蕭氿的劍只是落在捆著江岸的繩子。
江岸沒了繩子的束縛,身子一軟,就要跌下來。
蕭氿伸手一把抱住了他。
江岸也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努力的回抱住了蕭氿。但他到底被捆了這么多天,只抱了一下,就力竭的暈了過去。
不過在江岸暈過去前,江岸聽到了蕭氿在他耳邊輕聲的說了一句話。
這一句話,讓江岸徹底放松的暈在了蕭氿的懷里。
蕭氿看了一眼暈在自己懷中的江岸,又抬頭看著面前還站著的所謂的“山匪”。明明她看江岸那一眼充滿了柔情,可是她抬頭那一瞬,臉上便什么表情都沒有了,連眼里都是冷冷的。
那些“山匪”不自覺的咽了一口口水,后退了一步。
蕭氿也沒繼續要殺人的意思,她本來就是為了救人而來,既然救到了人,也就無意再動手了,只是轉身背起江岸,就往外走。
那些“山匪”自然也知道蕭氿的強大,都不敢再上前,只能看著蕭氿背著江岸,一步,一步,極穩的走了出去,直到消失不見,這些“山匪”才算是吐出了那口氣,慶幸自己還留著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