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半個多小時的混亂，事態終于漸漸平息了。雖然現場的粉絲并不見減少，依舊是人頭攢動，但至少表面上算是恢復了正常的秩序，于是公演繼續進行。

車正榮從PD那里得到的消息，在剛剛的混亂中，有二十多人被送進了醫院。這里面既有工作人員，也有一些藝人的粉絲，仙后和妖精在其中占了不少的名額，誰讓她們當時吵得最兇呢。

既然演出繼續，車正榮也懶得再回休息室，就繼續在工作席上賴著，誰讓這里的視線最好呢。

一位又一位的藝人走上了舞臺，為現場的觀眾奉獻了一幕幕精彩的表演。能夠來到DreamConcert舞臺上的歌手，都是近兩年表現最出色的，無論是否出身于大公司，但至少都有非常出色的唱功，而且也都有比較熱門的歌曲，否則也沒有資格登上這個舞臺。因此，隨著歌手的精彩表現，現場不時響起陣陣的歡呼聲和喝彩聲，好象剛才什么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正榮，你是不是也應該回去準備一下了？”PD開始趕人了，“雖然說你的現場最好，但是怎么也得準備一下吧？你該不是打算從這里直接上臺吧？那我可沒辦法向總PD交待的。”

“我一會兒就回去。”車正榮看了一眼節目單，“下一個上臺的是我的學生，等看完她們的表演，我就回去準備，時間完全來得及。”

“你的學生確實很棒。”PD贊道：“無論是外貌、演唱還是舞蹈、綜藝，那都是沒的說，只能說是生不逢時吧，誰讓WonderGirls有神曲呢？”

“神曲也不算什么。”車正榮自信地笑道：“那只是一時，只不過是占了先機而已。我相信這些孩子們一定可以沖上頂峰的，她們有這個實力。”

“我也相信。”PD附和著點了點頭，隨即說道：“好了，該她們了。”

“接下來的舞臺是少女時代的表演舞臺。”說話間，前一組歌手的演唱已經結束，主持人樸樹宏一如既往的介紹著即將登臺的歌手。

但是現場的反應卻是異常的詭異。

寂靜、黑暗、壓抑。

如死一般的寂靜。

如墨一般的黑暗。

如山一般的壓抑。

令人窒息。

令人絕望。

當九名少女次第走上舞臺之后，全場一反此前的喧囂，似乎就在轉瞬之間，變成一片死寂，除去少女時代的粉絲以及榮耀、榮光之外，其他所有在場的觀眾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靜默，并且還關掉了手中的熒光棒等發光的應援物，把現場變成了一片黑暗。

除了舞臺上的燈光之外，只有少女時代的粉絲以及榮耀、榮光所在的兩處區域，還有熒光在閃爍，而這微弱的熒光，卻更加襯托出現場的黑暗，以及由此帶來的壓抑與絕望。

不止是臺上的少女們，即便是身在臺下的車正榮，也不免感到心悸。他茫然地站起身，回首整個會場，目光所至，看不到一點光亮，也聽不到一點聲響，就如同鬼域一般。

車正榮又把頭轉向了臺上，他不知道面對著這樣的情形，少女們會有什么樣的感受。畢竟還是一群未成年的孩子啊，雖然出道之后就飽受ANTI，但是憑借著車正榮的名號，其實少女們在做通告的時候并沒有受過什么委屈。車正榮打下的龐大人脈一直都在保護著她們，只要一提車正榮的名字，PD也好，普通的工作人員也罷，對少女們都是笑臉相迎，從來沒有冷遇，所以少女們并沒有感受到世態的炎涼。

但是今天，她們感受到了。

少女們的表現還好。雖然面對現場的黑暗，一開始略顯慌亂，但是多年來嚴格的訓練和出道近一年所形成的藝人本能，還是迅速地讓少女們穩定了下來，隨著音樂舞動著。畢竟，在一片黑暗當中，還有點點粉紅和片片明黃(車正榮的應援色)，盡管微弱，但卻依舊給了她們巨大的支持。

而ANTI們的手段怎么可能就這些？為了這次行動，這些ANTI可是已經籌備很久了。至少在得知少女們會出現在這次現場會的時候起，這些ANTI就已經開始串聯起來。為了能夠狠狠地羞辱一番少女們，甚至是借此讓少女們徹底離開舞臺，ANTI準備的手段還多著呢。

短暫的靜寂之后，一聲聲謾罵從現場的各處相繼響起，并且越來越多，越來越響。用詞之惡毒，語氣之強烈，讓人完全想象不到，這是一群未成年人所能說出來的。

“正榮，別沖動。”PD注意到車正榮的臉色越來越差，擔心他會做出什么過火的舉動，急忙提醒了他一聲：“這不是一個兩個粉絲的行為，你干涉不了。如果你貿然行動，不但幫不上孩子們，連你自己也會陷進去的。”

雖然嘴里在安撫著車正榮，但是PD的心里也在大罵著這些ANTI。剛剛的騷亂已經給這次演唱會造成了巨大的影響，他們還不知足，居然又鬧出了這樣一出，還想怎么樣？真以為自己拿他們沒有辦法嗎？

“明道哥，我麻煩你一件事。”車正榮沉聲說道。

“你說。”PD心里一沉。車正榮這個時候拜托自己，絕對不會是什么簡單地事情。他很想直接拒絕，但是卻開不了口。

“演唱會之后，把現場所有的錄像資料都給我考一份，一臺機器也不要落，全都給我。”車正榮悶聲說著。他是真的怒了，但卻沒有失去冷靜，在反擊之前，他手上必須要有足夠的證據。

“這個我做不了主。”PD不是有意拒絕，他只是現場PD，上面還有總PD呢，這事他說了不算。

“這件事后，我會在希望集團給你安排一個合適的位置。如果你要不想留在國內，我可以安排你去任何一個你想去的國家，包括你的家人。并且，我會給你一筆讓你安享后半生的財富。”車正榮認真地說著自己的條件。

“我不是這個意思。”PD猶豫著。他確實沒打算和車正榮講條件，但是車正榮給出的條件卻讓他無法拒絕。他不由得又聯想到了車正榮那迷一樣的身世，他到底是誰？來自哪里？

“我是這個意思。”車正榮沒有一點猶豫，“總PD那邊我去交涉。如果事成，我會好好感謝你，如果不成，我剛才許諾的條件依然有效。”

“好。”PD沒有猶豫太久，就答應了下來。有了這樣優厚的條件，他并不擔心事后的責任，再說，總PD也未必會拒絕，畢竟這次事件也給SBS造成了很大的麻煩。

謾罵還在繼續，只不過人多嘴雜，反而相互干擾，并沒有影響到臺上表演的少女們。

于是，ANTI們又換了新的辦法。不知道是哪家粉絲起頭，突然喊起了“WonderGirls”的名字，隨后，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其中，聲浪也變得越來越大。

這一下，舞臺音效也無法掩蓋了。

當“WonderGirls”的呼喊聲傳到了臺上，傳到了少女們的耳中的時候，一直表現得非常堅強的少女們終于失控了。

哽咽、跑調、破音、失聲，這些從來都不會出現在少女們身上的失誤居然一一都出現了，甚至于一向被稱為最完美的和聲部分，也出現了差錯。而隨著少女們的失誤，現場之中“WonderGirls”的喊聲也變得越來越大，居然傳到了后臺。

“攝像機不要動。”從監視器上，車正榮注意到現場的攝像師調轉了攝像機的角度，不再拍攝觀眾的鏡頭，而是全部對準了臺上，立刻大聲叫了起來。

“攝像機回歸原位，繼續拍攝觀眾的表現，注意保持畫面的清晰度。”既然答應了車正榮的條件，PD當然會全力配合車正榮的行動。

“把那些叫得最歡的人都給我拍下來，我會一輩子記住他們的。”車正榮語氣和緩地說著，但是目光中的冷意卻讓人不敢直視。說完這句話，他不等別人回應，便起身離開工作席，向舞臺走去。

此時，《少女時代》的演唱已經接近尾聲，伴奏音樂正在向《再次重逢的世界》過渡。少女們也開始調整隊形，準備下一首歌的演唱。她們的腦海里已經失去了意識，也沒有了任何的情緒，只剩下多年苦練所形成的本能，在支撐著她們的行動。

九個人依照原本的位置站好了隊。允兒在前，其他人依次排列，垂頭。音樂轉換，少女們兩人一組向兩側散開，轉身，向前跨步，抬頭。

“OPPA!”當少女們看到了站在舞臺正前方的車正榮的時候，差一點驚呼出聲。

車正榮沒有任何動作，只是筆直地站在舞臺前方，背負雙手，身形挺拔，仿佛自遠古時他就站在那里，而且可以一直站到世界末日，沒有人可以動搖他，沒有人可以影響他，他就是他，在這世界之上，獨一無二的車正榮。冷藏也罷，輝煌也罷，他只是認真地做著他自己的事情，從來不會被外界干擾。雖然身材不高，但是他站在那里，卻能給人一種頂天立地的感覺，讓人無法藐視。

不止是少女們注意到了車正榮，現場的很多觀眾也注意到了突然出現在舞臺正前方的他。他什么都沒有說，也什么都沒有做。但是他的出現，卻讓人完全無法無視，因為他的資歷，因為他的成就，因為他的身份，更因為他與少女時代的關系。

他是少女時代的老師。

少女時代是他的學生。

他曾經說過，任何針對少女時代的ANTI，都將會遭到他全力的反擊。

在少女時代出道之前，他曾經在自己出道十周年紀念會上，鄭重其事地將少女們托付給自己的至尊好友，這是新人從未有過的待遇。

在少女時代的出道舞臺，他親自到場，為少女們祝賀。

在少女時代出道之后，他曾經多次在綜藝節目中夸獎少女們，為少女們爭取人氣。

在少女時代遭人置疑時，他用兩首歌，證明了兩位主唱的實力。

現在，在少女們遭遇黑海時，他又站了出來，為少女們撐腰鼓勁。

因為他是少女時代的老師，少女時代是他的學生。

PS：寫得很窩心。現在網上能找到的關于黑海的視頻沒有幾個，所以細節方面不是很嚴謹。而我又不太擅長去刻畫人物，心里有很多想法，卻表達不出來。真的很難受，原本再寫得細一些的，但是卻下不了筆，我無法想象少女們當時的心態，更無法知道她們是如何做“除了心跳，一切都同步”的。我也不知道，這樣憑空安插進去一個原本不存在的人物，會不會弱化了少女們的堅持。但這個人又不能不出現，否則后面的情節就無法接續。真是左右為難(不算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