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起來葉就說有獸人來過,一股和易晞有點相似的味道,應該是傑叔叔。等了好一段時間纔等到雨小的時候,摘了一片大葉子,不讓葉送,易晞就揹著草藥一路小跑著回了家。一整個晚上沒回家,姆父他們肯定擔心死了,而且洞口那些障礙肯定是阿父弄的。
濛濛的細雨讓這個往日忙碌的部落也籠罩在一片溫柔的氣氛裡,細細密密的雨聲打著葉子,時不時地有雨珠沿著手腕滑下,溼溼冷冷。黑色髮絲間也飄落了些小雨珠,腳上也滿是泥濘。易晞還準備了要捱罵和解釋,結果姆父一見著他,也不問什麼了,幫他把草藥卸下來,就趕著他去用熱水擦身子換獸皮。
這一番弄下來,傑笑嘻嘻地看著自己的伴侶和孩子忙這一番,自己仍收拾著野菜。雖然外面下著雨,但洞裡還是歡樂融融一片。
藉著洞外照進來的光,曉瑞也縫起了獸皮。想到晞晞跟自己說的,得趕緊把小獸人的獸皮縫起來,這個冬季來得比以往都要早一些。他把之前存起來的獸筋都找出來,挑了細一點又有韌性的穿進骨針裡,準備把這些小塊的獸皮都縫起來。
易晞也就在一旁看著姆父縫針,一邊搭把手。加了酸果的獸皮比以往都要柔軟得多,毛毛也沒有那麼刺手,順著撫摸的方向倒下去。曉瑞手裡的骨針在易晞看來都快要比粉筆粗了,而且縫獸皮的手法也顯得很粗糙。可惜沒有線,就算有了棉花他也不知道怎麼用棉花拉出線來。獸筋也挺耐用的,用更細的草莖肯定會更不可靠,易晞默默地腦補了一個奔跑的獸人,跑著跑著獸皮裙崩了的場景,不道德地笑了。
不能改變線,骨刺卻是可以改造的,家裡的骨刺是阿父到別人家用獵物換的,可能不是所有的獸人都掌握了在骨頭上開洞的技巧,但是在木頭上鑽洞嘛……嗯哼……易晞表示自己也可以的。
先纏著阿父一塊去放柴火的地方挑柴,他選了一根樹枝,瞧著木質還很結實。然後就和坐著事情的姆父和阿父圍坐在一起,研究起怎麼做個木頭針來。
“晞晞,拿著木頭想幹嘛呢?”曉瑞的手上骨針還在獸皮上下翻飛。
易晞用肉呼呼的手指轉了轉自己手裡樹枝梢,說是樹枝梢其實還是很粗,要怎麼把他弄細和鑽出洞來呢?“姆父……我想在木頭上挖個洞……可是要怎麼弄呢?”
曉瑞看了看易晞手裡的木棍,顯出沉思的樣子。坐在一旁的傑,笑著就把獸化的手伸了出來,
“阿父幫你吧。“
易晞瞧著阿父的尖利又堅硬的爪子,棕黑色的爪子在微弱的光下都有點反光。他搖了搖頭,這爪子實在太鋒利,估計阿父也沒這巧勁弄著弄著就該把木棍弄斷了。三個人聚在一起想了挺久,最後還是傑想起來他在門口布置的那種長刺了的植物,在門口給他勾了一根弄了幾根刺,又找了幾個野獸的爪子。
“晞晞,小心點手。”
傑看著他努力地用尖木刺蹭著木棍,“小晞,你弄這個是要幹嘛?”
易晞卻並不回答,只是轉了轉眼睛,古靈精怪地眨了眨,臉上帶著俏皮的笑。
結果他這一弄就是大半天,斷了好幾根木棍不說,最後成功的也只有一根,而且外面也粗糙得很。不過他還是有點心理準備的,畢竟工具實在簡陋。爲了不扎到姆父的手,他又拿著鑽了孔的小木棍在石牀上仔細地打磨起來,要把外面的毛刺磨乾淨還挺考驗力道的,輕了沒效果,重了就折了。畢竟是唯一一根,易晞小心極了。
一把毛刺磨平,易晞就蹦跳起來,一臉興奮地把木針展示給姆父看。曉瑞瞧著寶貝笑得燦爛的臉,不由地也笑了起來,看到他手裡的木針也是驚詫。兩個人嘰嘰喳喳地就把獸筋穿上,要試試效果。傑就看著自己的小寶貝一臉渴望專注的表情望著自己的大寶貝,大眼睛也微彎了起來。
曉瑞試了試這個木針,除了有點不習慣外也沒什麼不好的。而且經過晞晞的提醒,多縫幾次讓獸皮都顯得更結實了。易晞這麼小小地一點撥,可就爲曉瑞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來了,他不知道就這個小提醒,讓姆父研究出了許多以前沒有的針法。
縫好了獸皮被和獸皮衣,曉瑞就趕緊要傑送去給葉,本來易晞也鬧著要一起去,但是外面的雨還是沒停也就沒去。聽回來的阿父說葉沒感冒生病啥的,他也就安心了。
冰季就這樣在連綿的雨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