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葉是小獸人，恢復力比老人們好多了，在獸皮毯上躺了幾天他就感覺舒服多了。可是易晞阿父把他帶過來的時候沒給他收拾東西，他只好靠著易晞他們的地方鋪個毯子，吃的東西就靠族里分。

“快吃吧……”易晞湊到葉的身邊，把自己碗里的肉湯倒給他一部分，族里共同的東西少得很，小孩每天就喝點菜湯加點肉末，根本吃不飽。而且待在洞里的時間一長，家里帶的食物也越來越少了……冰季什么時候才結束呢？

“吃的還夠嗎？”

“還夠……杰……等會我想去幫幫阿提。”

“嗯”

曉瑞想著漸漸變少的食物堆，眉也緊緊地蹙了起來，接著就感覺到一只毛茸茸的動物擠了過來，曉瑞低頭摸了摸大狼的頭頂，看他享受似地蹭了蹭，這也才淺淺地笑了起來，暖暖的溫度讓他舒服地嘆了口氣，默默地閉上了眼睛。

沒多久杰就起身巡邏去了，曉瑞和易晞打了聲招呼也去阿提那兒了。和平常一樣，易晞和葉去洞穴的水源地取水。這個山洞比易晞他們獨門獨戶住的大得要多得多，洞頂也很高，除了放了螢草的地方其他都是暗暗的，易晞都不怎么能看清楚，都是小孩牽著他的手帶他走的。走了一段小路后還要下坡走，這個取水的地方應該已經是地下了。易晞摸過那里的水，是在緩緩流動的，也許是暗河吧。

兩個人蹲下來把瓦罐注滿水，就聽見站在水邊其他的亞獸說起話來。

“誒，這冰季可真是冷啊！”

“還好獸神保佑我們……

“唉，不知道這點吃的還能撐多久。”

“沒事，族里不是還有糧食嘛，現在那些老阿姆們、老獸人們不都吃著呢……”

“別提了，我伴侶說族里的東西也沒多少了，你聽我說啊……”

……

注滿了陶罐的水，兩個人抬著罐子就走了，易晞跟在后面努力辨別路，都沒注意到小孩臉上沉重的表情。昏暗的洞穴里時不時有人的說話聲和腳步聲，易晞看著那些一團團集聚在一起的螢草，瑩瑩的光根本撕不開這個灰暗著的空前，讓人不由地就覺得心里悶地慌。易晞嘆了口氣，還是去幫幫阿提叔叔吧……

兩個小孩到那的時候，迎面幾個人抬著一個老獸人，臉上的表情都很肅穆。易晞緊緊地抓著葉的手，有點慌張地去看姆父的表情，見他也是一副嚴肅的表情。

“又死了一個……”

“唉……獸神啊，救救我們吧，快要沒食物了。”

葉的銀色耳朵在黑暗中動了動。

……

比以往還要大的風打在他的臉上，呼呼地往洞里灌，連著銀色的頭發被狠狠地吹起。已經不再有雪花一起打進來，但是風好像帶了利爪。葉抖了抖耳朵，鼓起勇氣向外走去。

還沒邁出一步，就被拉住了——是那只軟軟胖胖的手。

“你要去回你家？”

葉沒有說話，只是攥緊了拳頭……食物越來越少了……他不能……

“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