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暮望著靳言璽的身影,看得出來他的背影中滿是怒氣。
收回視線,突然想起倒在地上的男人,她趕忙扭頭,傅景朝偉岸的身形仍是跌坐在地上的姿勢,可此時的他哪有剛纔被打倒在地的狼狽,渾身上身都散發著一股王者氣勢,即使是坐著也無法掩蓋那高高在上,俯瞰衆生的君王風範。
燈光下她的臉更加有立體感,棱角分明又深邃,特別是那樣一雙眼睛,落在她身上深暗無邊。
四目相對,房間內一時陷入安靜,誰也沒說話。
他的眸光過於凌銳,像鋒利的手術刀切開她的皮肉,直直的看進她的內心。
喬暮目光遊移,不知往哪兒擺纔好,臉上還有未乾的淚痕,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抹掉眼淚,低頭默默爬了起來。
“終於肯承認心疼我了?”男人低低的笑聲傳來。
她的心漏跳了半拍,偏過頭強自鎮定,實則略微慌亂的反駁道:“沒有,我就是突然想通了一些事,索性拿你當擋箭牌,找個理由明天和他提分手而已。”
“明天你向他提分手,你確定?”他的聲線噙著一絲笑。
她一怔,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臉更撇到一邊,不用看也知道他此刻臉上一定是副欠扁的表情,“不關你的事。”
“你剛纔說,你突然想通了一些事,是什麼事?關於靳言璽的?”傅景朝支起身體沒事人一樣站起來,直直的盯著她,很想從她臉上看出點什麼,卻什麼也沒看到。
喬暮走到衣架那裡把自己的連衣裙拿下來抱在懷裡,見他擋住了洗手間的出口,停在他面前幾步遠的距離,轉開臉:“嗯。”
“你想到了什麼?”他長臂一伸,將她的臉扳正,聲音更加沉鬱陰冷,似乎非要從她嘴裡得到答案。
她深吸了口氣,板起面孔,擰著柳眉,淡聲說:“把手鬆開。”
他耐著性子,重複問了第三遍:“你想到了什麼?說!”
“那一瞬間我想到他舅舅在廣電總局任一把手的事,以前從他講的電話中無意間聽到的,當時我沒放在心上,很快就拋在腦後了,就在剛纔你們動手的時候我突然想到的。”
他眉梢挑起:“也就是說,你想到了,你拍的這部劇被廣電壓下來是因爲靳言璽,而不是因爲其它人,比如我,對嗎?”
喬暮心中狠狠一緊,臉色有點不自然,的確,當林導告訴她有人在廣電那邊動了手腳,她第一反應就是懷疑他。
要不是她幡然醒悟,恐怕她到現在還一直以爲就是他做的,而不會懷疑到靳言璽頭上。
傅景朝低下頭,俊臉逼近她的五官,薄脣吐出五個字:“我說的對嗎?”
她抿緊脣,一聲不吭。
他似乎有些失望,又有些挖苦道:“要不是你突然想明白,我到現在還揹著鍋,喬暮,說到底,在你心目中從來就沒有相信過我,兩年前我們在一起哪怕感情最濃的時候如此,兩年之後依然如此,沒有任何改變。在你心裡,或許只有你自己纔是最值得信任的,別人,在你的潛意識裡,都是不值得信任的存在。說到底,你愛的只有你自己!”
每段話的每一個字猶如一把把尖刀直直插進她的心臟,喬暮臉蛋愈發蒼白,良久皺眉說:“傅景朝,你還有完沒完?你我之間已經結束了,我不想在這裡聽你剖析你我過去的感情問題,我很累了,要換衣服回家休息,麻煩你出去帶上門,可以嗎?”
他沒再爲難她,後退幾步,退到門口說:“你換完衣服,我送你回去。”
“不必。”
“你以爲你還有拒絕的能力嗎?”他霸氣篤定的笑,兩年了,他們分開整兩年,她以爲他還會像兩年前那般以退爲進,輕易對她放手嗎?
喬暮氣得收緊抱著衣服的手臂:“傅景朝,你聽不懂人話是不是?我說了,不要!不要你送!”
“要麼讓我送,要麼你今晚就留下來,陪我。”他淡淡的瞧著她,波瀾不驚的回。
喬暮折騰了一天,這會起碼十點了,早累得沒有多餘的力氣,脾氣也快磨沒了:“OK,你要送就送,現在能出去了嗎?”
他聳了下肩,格外爽快利落的拉上門,把整個空間單獨留給她。
洗手間內,喬暮換衣服。
洗手間外,男人隔著一米的距離斜倚在牆壁上抽菸,煙霧瀰漫中,一雙夜空中雄鷹般的利眸一瞬不瞬的盯著洗手間的門,想象著裡面嬌小纖細的身影在如何寬衣解帶。
這世上什麼時候最值得人想要將時間暫停,大概就是重新在一起之後的每分每秒。
不需要懷念過去,因爲過去一動不復返,只需要珍惜現在,把握將來。
……
喬暮走在前面來到停車場,一眼認出了他的那輛賓利。
她自然走到副駕駛座,伸出手的時候,男人卻跟在她身側,身體幾乎貼上她,在她耳邊吐氣:“你開車,我坐副駕駛。”
“爲什麼?”她憤憤不平的看他,這才注意到他一手握住腹部,薄脣的脣色慘白,想到他今天捱了靳言璽好幾拳,這才繞過車頭,走到駕駛座旁,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她坐進去的同時,他慢半拍的坐進副駕駛。
喬暮看著眼前慢吞吞,不再雷厲風行的男人,一手握著方向盤,輕哼一聲:“傅景朝,你一會霸道總裁範,一會又變成慘兮兮的小媳婦,你不就是想讓我給你當司機,送你回去嗎?直說就是了,用得著這麼裝嗎?”
傅景朝繫好安全帶,瞥了她一眼,脣角的弧度微勾:“原來你喜歡霸道總裁範,行,等會我就切換,現在先讓我歇會兒。”
喬暮本來想借機諷刺他的,沒想到被他反將了一軍,索性閉上嘴巴,迅速發動車子,將車駛出停車場,沒一會就與路上的車流匯聚到了一起。
一路疾馳,開到了工作室樓下,她看向副駕駛座上始終閉著眼睛的男人,耐心等了他有十分鐘,他一點沒有要醒的意思。
當然也有一種可能,你永遠沒辦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喬暮歪頭靠在座椅裡,左手食指撐著太陽穴,冷靜的看他:“你怎麼知道我學完駕照會開車了?傅景朝,你老實說,這兩年你是不是一直在監視我?”
男人的睫毛在眼瞼處留下一片陰影,薄脣蠕動,溢出輕笑:“哦,我還以爲你沒發現呢。”
喬暮擱在方向盤上的右手五指併攏,緊握,所有的力氣全部無聲的傳到了冷硬的方向盤上:“你是不是變態?你噁心透了,監視一個分手的前女友,你是不是心理畸形?”
“你罵我的詞能不能有點新意,我聽得耳朵老繭都出來了。”他在座椅裡伸了個懶腰,“不過說起來,這兩年我手上確實有很多關於你的視頻,特別是在道格拉斯酒店的那一晚。”
“你……”她霎時寒毛倒豎,頭皮發麻,氣得快瘋了:“傅景朝,你拍這個幹什麼,你是不是爲了想威脅我?”
“用視頻威脅你?”他大手托住她的臉蛋,解開身上的安全帶在她脣上吮了兩下,“我就算不用視頻威脅你,你在我面前不也乖乖就範,我不過是留著自己欣賞,等以後老了,想看你年輕時的樣子就拿出來慢慢……”
後面的話被緊捂上他薄脣的小手按住,小臉紅得燙人,語無倫次的罵:“你……噁心!不許說。”
“嗯,我噁心我知道,你不用重複,我也從不否認。”他壞壞的笑,脫下身上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下車,我送你上去。”
她飛快的下了車,走在前面帶路。
等到達頂層公寓,她站在公寓門口沒掏鑰匙,回身把外套脫下來還給他:“我已經到家了,你可以走了。”
傅景朝似乎是第一次來,饒有興味的打量著四周,沒伸手接自己的外套,最後指著她面前緊閉的電子鎖大門:“你裡面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沒有的話,我外套被你弄髒了,你得幫我清理了我再走。”
喬暮低頭看著手中熨燙妥帖的外套,確實有好幾處因爲之前穿在她身上,她跌在地上給弄髒了。
她愣神之際,高大的黑影一閃,按了兩下電子鎖,直接就進了門。
喬暮這才反應過來,他按的密碼是睿兒的生日,沒想到他對她的習慣如此瞭如指掌,就彷彿他這兩年在她身邊從未離開過一樣。
暮若淺兮 說:
仙女們太給力了,鑽石還差135顆就可加更啦,加油!
回覆(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