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還沒亮,喬暮醒了,因為心里有事,這一晚的睡眠質量并不好。
這會她身體躺在一個溫暖的懷抱里,耳旁是男人輕微的呼吸。
她昨晚太困,洗完澡爬上床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更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上床的。
想閉上眼睛,始終睡不著,剛剛她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登上游艇,飄泊在茫茫大海上,四周什么也看不見,只有一個聲音在呼喚她,告訴她,她要的答案就在不遠處。
她想高聲追問,突然不遠處發生了爆炸,接二連三的,四周相繼發生了爆炸,海面掀起滔天巨浪,冰冷的水胡亂拍在她的臉上,仿佛整個海面都被爆炸所吞沒,唯有她所在的區域安然無恙。
在她害怕到無以復加的時候,她醒了。
心有余悸的在想,這噩夢是不是預示著什么?
她要去的地方不會給她答案,只能是不歸路?
就這樣看著從窗簾外滲透進來的微微光亮,怔怔想了一會兒,很快否認了,不會,那個坐標,連同她手中的那把鑰匙,一定有她想要知道的答案。
坐標是云深哥給她的,他不會害她,聯系這幾次見面,云深哥都沒有在她面前提起,每次在她想起來要問的時候,不是他掛了電話,就是他趕緊走了,有這么多巧合嗎?
會不會是云深哥既想讓她知道,又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的問題?不然,他怎么會在看守所那么多雙眼睛的注視下冒險把那兩個數字寫在她手心,事后卻絕口不提,像是全然忘記一般?
喬暮開始肯定了這個想法,云深哥不說有他的道理,可他不知道,他越不說,她越好奇,冥冥之中好象有個聲音總在呼喚著她,這個聲音最近幾日一直占據著她的夢,糾纏著她,她擺脫不了。
她更好奇,到底是什么秘密。
……
傅景朝醒來,懷里是空的,他抬起手臂捏了捏眉心,眸中劃過一道陰影,掀開被子下床,環顧了一眼臥室,走到外面的客廳,看到手中端著熱水杯,身影單薄而立的嬌影。
喬暮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她頭腦很亂,整個人不像是補了一夜的眠,更像是跑了一夜的馬拉松,身心疲軟。
肩上,驟然落下一件男性的睡袍,她側頭看到半堵男人赤裸的胸膛,又看了看披在身上的睡袍:“我不冷。”
“不冷,怎么肩膀在抖?”他大手把她攬進溫暖的懷里,在她唇瓣上落下一吻,“起這么早,一個人在這里想什么?”
此刻天色微亮,外面有嗚嗚的風聲,落地窗玻璃照映出彼此相擁的身影,喬暮沒有動,僵持著自己的呼吸,感覺看著玻璃中的男人看得更清晰,清晰的看到他抿著的薄唇中隱著諱莫如深的意味,尤其是那眼神,深不可測到看不出來究竟是溫笑還是冷笑。
她垂下睫毛,輕輕吸了口氣,無聲的扯唇,自己這是怎么了,怎么可能是冷笑,昨晚他們已經敞開心扉,說好,她不再追究喬一年的事,他們之間要回到從前,他們今后要共同養育兩個孩子一起長大,他們說好了要在一起一輩子。
整理好心情,她再次抬起眼,看著落地窗前倒映的彼此影子,依然心口有種形容不出的窒息。
就好象這對影子很陌生,一點不像她和他的樣子。
腹部被大掌撫上,她收回出神的思緒,笑著看了一眼腹部:“嗯,可能懷孕的關系,我最近總是容易早起,醒了就睡不著。”
“你一個人在這里發呆多無聊,你應該叫醒我。”
“我看你睡得香,沒舍得叫你。”
“下次記得叫我,我可以陪你聊天。”他手指輕拍她的臉蛋,滿滿的寵愛語氣:“以后我會多抽時間陪你們娘仨,我還可以帶你們出去旅游、散心、環游世界。”
她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一家四口,他推著行李,她和兩個粉雕玉琢的寶寶悠閑的跟在后面,那個畫面確實很溫馨,令人向往。
“好。”她綻出笑臉說。
傅景朝將她抱了起來,在臥室與客廳間讓她選擇:“是回去再睡會兒,還是我陪你聊天?”
喬暮窩在他半裸的懷里,神情慵懶倦怠:“我想再睡會兒。”
他抱她進了臥室,把她放回尚有體溫的被窩,雙手撐在她身側,在她額頭吻了吻,“才五點,睡個好覺,我去給你做早餐。”
她閉上眼睛,隨口應了一聲,感覺到他一時沒走,她本想等他出去爬起來玩會手機打發時間,不料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她發現手機震動的聲音,臥室已經不見他的身影。
爬起來,抓起手機,來電:喬昀。
她滑下接聽,喬昀在電話里急切的說:“姐,我有事找你,你現在能不能回家一趟?”
“這么早,出什么事了?”
“不早了,七點了,你快回來一趟,我有事要和你商量。”
喬昀說得這么急,她感覺有事,連忙起床洗漱。
考慮到上午有董事會,她精心化了一個淡妝,換上一身新的職業裝。
出臥室前,她接到一個電話。
“喬小姐,下午什么時候出發?”一道有意討好的聲音問道。
喬暮手中握著門把手,半開的門外男人的身影依稀在客廳晃動,他低頭微彎著腰,不知道在做什么。
聽到話筒里的聲音,猛然令她想起早前租了游艇去公海的事,她已經給了一半的定金,整整一百五十萬。
雙眸緊盯著客廳男人的身影,在去與不去之間做了一場掙扎,最后想知道真相占了上風,她輕輕關上臥室的門,對話筒里的人說:“下午一點。”
“行,那我開快艇到月光碼頭最東邊的湖邊等您,那邊有一排樹林,平常沒人注意,很隱蔽的,喬小姐可以從那里登上快艇。”
“好。”
喬暮捏著手機站在原地想了想,悄悄給自己收拾了一個小型旅行包,里面塞著她的洗漱用品和一些換洗衣服,去公海路途很遠,這一來一去起碼得一天。
她的打算也很簡單,再過一兩個月她的肚子就要大起來了,到那時她就沒辦法再去找答案,等十月懷孕生下寶寶,她又要手忙腳亂一陣子,今后有很長一段時間她會在遺憾中度過,與其那樣,不如她抓緊時間出發。
手中提著旅行包,她從臥室來到客廳,傅景朝不在了原來的地方,地板干干凈凈,不復昨天被他沒換鞋踩的腳印。
不經意的想起昨晚他說要拖地,難怪剛才看他在客廳姿勢奇怪,原來他是拖地了。
喬暮五味雜陳,想象不出他拖地的畫面,這恐怕是他這種天之驕子這輩子第一次做家務。
不自覺的又想起早上他抱著她,說他以后要帶著她和孩子們環游世界的聲音。
她的心口很大一塊地方在柔軟中塌陷,問自己要不要隱瞞他下午去公海的事,告訴他,他肯定不讓她去,不告訴他,她消失那么久,不可能瞞得過他……
漓城是他的天下,他的地盤,只要他想查,一定能查到她的行蹤,說不定他查出來之后會追過去……
喬暮這一刻矛盾極了,最后她決定繼續之前的計劃。
網絡上曾有一句話叫再不瘋狂就老了,用在她身上再恰當不過了,再不瘋狂一次,她再也不會有機會去解開心中的疑惑。
她不想在與日俱增的后悔中度過余生。
“怎么傻站在這兒?早餐做好了。”傅景朝走過來扶著她的肩膀把她推到餐桌前坐好。
一分鐘后,他從廚房端出一份早餐,有美味的香菇雞肉粥,有兩樣點心,兩樣小菜。
“都是你做的?”喬暮驚訝得下巴快掉了,上次吃他做的是西式早餐,想不到他中式早餐也做得這樣好。
傅景朝沒回答她,他從廚房給自己端了一碗香菇雞肉粥出來,坐在對面,這才頗為無奈的一笑:“不是,我做的糊了,全部進了垃圾桶,這是你睡著的時候我讓琉璃灣廚房送過來的,剛才我加熱了一下。”
原來如此。
不管怎樣,喬暮仍是覺得感動,至少眼前的這碗粥是他親手給她加熱的,沒有假手于他人,在公寓里沒有了成群的保姆和管家,只有她和他兩個人,一切都得自己動手,他們好象變得像個尋常的普通夫妻。
兩人吃了一會兒,喬暮吃得很快,傅景朝皺眉抽了面紙擦她的唇角:“慢點吃,這才七點剛過,離你上班還早。”
“昀兒剛才打了電話給我,好象他有事要找我。”喬暮三兩口把粥喝光,放下碗,邊用面紙擦嘴邊告訴他:“我得先回喬宅一趟。”
傅景朝目光微緊,快速閃過什么,放下勺子:“我送你。”
喬暮見他只吃了一半早餐,搖頭:“不用,我自己坐車就可以了。”
“你司機和車都在爆炸中死了,你哪里有車坐?再說,發生了那件事,你一個人在外,我也不放心。”傅景朝不由分說,抽了面紙擦唇,然后牽著她手出門。
……
樓下。
傅景朝把前來接他的司機從勞斯萊斯里趕下車,親自開車送她去喬宅。
車子刻意停在離喬宅門五十米的地方,他替她解開安全帶,手指撥了撥她垂下來的一樓發絲:“真不用我陪你進去?”
“只是昀兒找我,你去了不合適,再說這么早喬家人一定也在家。”
“我怎么不合適了?你早就是我的人了,連孩子都有了,我也該見見光了。”他口吻中有一絲怨夫的模樣。
喬暮噘起紅唇:“我又不是去見喬元敬,你跟過去反而把事情鬧大,等過兩天我一定帶你見家人。”
“家人?他們可沒把你當家人。”他嗤笑,但聲音很小。
她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只知道他要跟進去,環住他的手臂撒嬌著說:“不要嘛,你在這里等我,我一會兒就出來。”
他一臉寵溺,縱容的笑著捏她的鼻尖:“好,我聽你的,在這里等你。”
“嗯,你最乖了。”她獎賞的在他臉上連親了好幾下,高高興興的下了車。
“暮暮。”
喬暮走了幾步,聽見男人在沉沉啞啞的叫她,她轉過身,“什么?”
“難得你回去一趟,記得把戶口本拿出來。”傅景朝好整以暇的看著她,眸中星光燦爛。
喬暮會心一笑,點了點腦袋:“嗯,我會的。”
纖瘦的身影消失在喬宅大門,傅景朝降下車窗,臉上的笑容跟著漸漸消失,他撥了一個電話,響了一聲就掛了。
不到十秒鐘,前方角落里的一輛車就開過來,駕駛座里出現羅泉的臉:“傅總。”
“事情真如你所說?”傅景朝深暗的眸瞇起,意味深長的盯著喬宅深深的庭院。
“對。”羅泉回答,又有所猶豫:“不過這樣對喬小姐會不會殘忍了一些?眾叛親離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傅景朝深邃銳利的面容陰暗難辨,給自己點了根煙,很久沒出聲,只有頭頂大樹的風聲沙沙作響。
羅泉想了想,自言自語:“不過要不這樣,以她在事業上那么拼命的樣子,恐怕很難甘心回家相夫教子。”
……
進了喬宅大門的喬暮看了一眼手表,這會八點不到。
算算今天時間安排得很緊,九點前趕到喬氏,開完董事會,她要跟衛琚交待一些事情,然后她才往月光碼頭趕,最后登上快艇再登上游艇,正式出發。
“姐,你可來了。”她一進門,喬昀就迎上來。
“怎么了,這么著急忙慌的把我叫回來,是不是你跳級的事有變故?”喬暮邊問邊換鞋。
“不是這個。”喬昀似乎真的很急,不等喬暮換完鞋就把她拉進了客廳。
姐弟倆在客廳坐下,喬昀倒不急著說了,喬暮看了看格外冷清的喬宅:“其他人呢?”
“他們都不在。”喬昀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在喬暮面前來回走了好幾趟,然后一下坐在她身邊說:“姐,我有件事求你。”
“真是跳級的事?”喬暮正要說這事好解決,她回去讓校董的傅景朝去和學校打個招呼,反正昀兒已經考試通過,不能因為其它原因說話不算數。
結果喬昀搖頭,吞吞吐吐道:“真不是這個,姐,你能不能把你手中的股份還給我?”
喬暮臉上笑容凝固,微微一愣:“你要那么多股份干什么?”
“姐你不是說那些股份以后都是我的嗎,你只是暫時代為保管。”喬昀突然理直氣壯起來:“這中國人的傳統就是家產傳男不傳女,我才是那些股份的合法繼承人,姐你只是個外人。”
“你說什么?”喬暮錯愕的盯著喬昀,仿佛一下子不認識這個她從小疼到大的弟弟。
“哎呀,姐,你也看到了,我不笨,相反我挺聰明的,這些股份反正遲早是我的,不如你現在還給我,除非姐你根本就是拿我當幌子,事實上你就是想獨吞這些股份。”
“喬昀,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喬暮顫抖著站起來,不敢置信的看著弟弟。
喬昀豁出去了:“說就說,姐,你就把股份還給我吧,我雖然未成年,可是我咨詢過律師了,國家有規定,未成年是可以持有公司股份的。”
喬暮被氣懵了,身體搖晃間一下子坐進沙發里,一手撐住額頭,有氣無力的說:“昀兒,你老實告訴我,這是你的真心話,還是有人故意教你這么說的?”
喬昀沒有猶豫:“是我的真心話,姐我不小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做主,我看過很多報導,英雄出少年,這世界上出了很多天才,年紀輕輕就掌管大公司的比比皆是。再不濟,我不懂的地方可以找人幫我,一起打理好喬氏。”
“但這個幫你打理的人絕不可能是我,對嗎?”喬暮聲音中有一絲看破和苦澀。
喬昀轉頭,沉默了一會,再轉過來,眼神堅定無比:“對。”然后又說:“不過姐你放心,我不是忘恩負義的人,我會留百分之五的股份給你,這百分之五可不少了,以目前喬氏的盈利來看,你每年年底可以分到……”
“行了。”喬暮擺擺手打斷他的話,苦笑了一聲:“你就不用哄我,教你說這話的人肯定知道,以我的性格不會要你這百分之五……”
“不是,姐,我……”
“好了,我累了。”喬暮按著額頭站起來,“今天這件事我會……”
一份厚厚的文件忽然遞到她眼前,最上面的幾個字十分扎眼:股份轉讓協議。
這行字又是多么熟悉,不久之前,她剛以受讓方從喬元敬那里簽下了這份協議,想不到今天她的角色互換,變成了她是轉讓方。
這個畫面是何其的諷刺與可笑。
古有杯酒釋兵權,今有所謂的正統繼承人逼宮,這要是放在影視劇中該是多么大的一場戲啊。
喬暮牽動唇角,輕輕的笑了起來,眼中一片濕意,她仰頭吸了吸鼻子,一把拿起協議書,扯過喬昀手中的筆,低頭飛快的翻看協議書。
喬昀在旁邊講解:“姐,剛才我可能沒表達清楚我的意思,不能否認公司有今天全靠你的功勞,所以你簽下這份協議的話,你不會馬上從喬氏離職,這上面寫著你可以繼續就位喬氏CEO一職,直到這一期結束。”
喬暮沉默不語,在茶幾上簽下名字。
最后一筆落下,她拿起皮包,頭也沒回的走出了屋子。
客廳內,喬昀愣愣出神的站在茶幾旁,直到簡佩推著輪椅出現,喚了他一聲:“昀兒……”
喬昀機械的轉過臉,雙眼赤紅,嘴唇哆嗦,嘶吼道:“這下你們滿意了?高興了?得償所愿了?!!!”
簡佩嚇得肩膀一震,她從來沒見成天嘻嘻哈哈的兒子發這么大的火,委屈道:“你這孩子怎么胳膊肘向外拐,我和你爸也是為了你好,你現在小不懂事,等你以后長大了出了社會就知道,錢有多難賺。這么多股份是你爸和你爺爺兩代人拼了多少力氣才賺回來的,喬暮遲早要嫁人,要是她把股份帶到夫家,你我這一大家子都要喝西北風……”
喬昀才不理他媽說什么,他氣得全身發抖,又從茶幾下的抽屜里抽出另一份股份轉讓協議,嘴里一面說一面往上面簽字:“為我好是吧,誰稀罕,你們不就是想利用我從我姐手里拿回股份嗎?你們要給你們,統統給你們……給你們……”
簽下大名,喬昀一把將一疊轉讓協議書灑向他們,破著嗓子嘶吼:“全給你們,這下滿意了?!!”
紙張在空中飛舞,簡佩急忙彎下腰四處去撿,坐在輪椅中的喬元敬繃著臉,眼中怒容,在看到洋洋灑灑落在腳邊的最后一張簽名之后,彎下腰撿了起來,緊緊捏在手里。
“你要的我都給你了,現在能把我媽放了嗎?”喬昀大步向喬元敬走來。
簡佩被他口中親熱的“我媽”這兩個字刺激得動作停頓,不是滋味的看著兒子的臉,“昀兒,你記住,我才是你親媽,那個賤女人不配……”
“住口,不許你這么說她。”喬昀反應激烈,“要是沒有她,就沒有今天的我,說不定我早就被喬昕怡給弄死了……”
簡佩文件也不撿了,瞪大眼睛:“什么?你說喬昕怡?”
“對,根本不是我自己跑丟的!”喬昀一骨腦全說了出來:“你沒看新聞嗎?當年的事是喬昕怡一手策劃的,是她把我和我姐迷暈,她想一人獨得你們的寵愛。她把我扔在垃圾堆里,讓我自生自滅,我凍得只剩下一口氣的時候是我養母把我抱回去的,這些年要不是她省吃儉用,我說不定早就死了!死了你知道嗎?”
щшш●тt kan●¢O 簡佩嚇得不輕,毛骨悚然,她沒想到她一直當成女兒的喬昕怡就是導致她骨肉分離這么多年的幕后策劃者。
枉她這些年那么信任喬昕怡,原來她在身邊養了一個白眼狼,這簡直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你們還有什么事瞞著我?”簡佩看著面色平靜的喬元敬,意識到可能在這個家只有她一個人被蒙在鼓里,她像個傻子一樣活了這么多年。
“還有就是他的車禍。”喬昀心底失望,不想稱呼喬元敬,直接以‘他’代替,“是喬昕怡勾結外人一手策劃的,當時我被云深哥剛找回來,喬昕怡害怕他知道我被拐賣的真相,讓她在喬家失去寵愛,所以她就想把他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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